從收到程龔發來的這段模模糊糊的視頻與陳述妻子出軌經過的文字起,曹濮的心情就陷入了一種混亂而複雜的境地——猶如一堆千頭萬緒而纏繞緊裹的麻線團,剪不斷理還亂,使他感到無盡的困惑和疲憊。
他掏出香煙來——他好久都沒有抽煙了,因為慕容蓮一直不允許他抽煙,他聽話似的戒煙了。盡管如此,以他現在的心情他還是把煙叛逆地掏了出來,一隻接著一隻煙開始抽,抽得極其猛烈,以至於咳嗽不止……
他猛然想起了過去慕容蓮父母親對他傾心幫助的經曆——要不是慕容蓮的父母親的開導與幫助,他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業成就。
曹濮早年喪母,高中畢業考大學隻因幾分之差而名落孫山。為了多掙些錢糊口,他跟隨父親學做木匠手藝……憑借他的聰明才智,他一學即會,一點即通。
然而,當他把木匠手藝學會不久剛好能夠出師的時候,他的父親因勞累過度而患重病去世——他的心如同被尖銳的箭矢所穿透那樣而痛不欲生。
那時他剛好滿十八歲,他是獨子因而身邊沒有其他親人,隻能自己照顧自己。於是,他從農村來到這座城市來打工。先是在建築工地幹活,後來因為包工頭克扣工資,就自己出來單幹。
他吃苦耐勞……在廣場、橋頭、巷子、小區等地方,四處舉著牌子求木工活。由於他聰明能幹、手藝精湛、工錢合理,而且還能說會道,因此生意一度是挺好的。
這樣過了好幾年就賺了二十幾萬元……但他覺得做木工太辛苦,就用賺來的錢開起了服裝店……
誰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經營服裝生意的料,再加上由於網上購物剛剛興起,在網上買衣服成為了一種時尚,服裝實體店的生意越來越難做。
因此,他的服裝店的生意一落千丈而不得不關門停業……不僅把賺來二十萬元賠了一個精光,而且還欠下一屁股的外債。
他感到絕望極了,就像一個黑暗而無底的深淵,吞噬了他的所有希望和光明。他找了一個小館子……喝了一斤多白酒,把自己灌醉,準備跳河自盡而了結自己的生命……
誰知他偏偏倒倒,在去河岸邊的途中,因醉意大發,摔倒在地,人事不省。
這時,恰好慕容蓮的父母經過此地,毫不猶豫地將曹濮送到醫院救治。由於救治及時,他才撿回來一條性命。
慕容蓮父母都是做生意而有經營頭腦的大商人,他們聽說曹濮的經曆後,就開導曹濮說:“一個商人要樹立信心而經得起摔打,做生意有賺有賠是正常的,但隻要信心不滅,那麽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隨後給曹濮講了他們那些百折不撓的創業故事。曹濮聽後大為感動,他重拾信心與勇氣而再次投入到商海當中……
慕容蓮的父母沒有兒子唯獨隻有慕容蓮這麽一個女兒,當他們看到曹濮這個小夥子不錯時,就一直把曹濮當成兒子一般看待。
那時,房地產行業剛剛興起,慕容蓮父母替曹濮向銀行擔保並抵押貸款,給曹濮當做生意的本錢。曹濮就用這個錢買地皮建商品房來賣。
曹濮鑽了房地產市場的法律法規及規章製度都不太完善這些政策的空子,使他修的商品房在手續尚未齊備的情況下大賣而特賣。
這樣曹濮不僅還清了銀行貸款,而且還淨賺了好幾百萬元……他又用賺來的錢再去買地皮修商品房……這樣循環往複,倒來倒去,他的資金就像滾雪球那樣越滾越多。
有了這些錢,曹濮又拓展業務,不僅隻修房子來賣,而且還經營建材、家電、家具、餐飲、廣告、電商、物流、物業、裝修等與房地產有關的業務。
後來,他在這些基礎上,成立了曹氏集團,並且在市中心修建了一棟集團大廈。
他成了這座城市的一個成功的商人而紅極一時,一些媒體爭相為他宣傳報道。
曹濮與慕容蓮相識,當然是在他失魂落魄被慕容父母收留的時候。慕容蓮也給予了他要在困境中找到前進的動力的鼓勵。他覺得慕容蓮挺不錯,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心地極其善良。
那時慕容蓮身後有眾多追求者,而且這些人非富即貴,因此曹濮在她麵前就顯得極其自卑。他發誓要好好混出人樣,才有資格娶她。
在眾多追求者中,慕容蓮發現曹濮忠厚老實、勤懇做事、對人真誠……這些品質都是其他追求者所沒有的。
再加上,當時慕容蓮的父母因為一起車禍雙雙遇難,那時慕容蓮覺得像天塌下來那樣沒有任何依靠與支撐。
曹濮不僅在慕容蓮父母的葬禮上忙前忙後,而且一心一意陪伴在她的身邊。
他猶如一束溫暖而踏實的燈光照亮與安慰著她那孤獨而無助的心靈,他又像一根柱子與一座大山那般使慕容蓮找到了支撐與依靠,使他成為了她向前生活的男人。
後來,慕容蓮選擇嫁給了曹濮。
曹濮比慕容蓮大二十歲,外貌長得一般。談戀愛的時候,他對慕容蓮就像哥哥對妹妹那樣對待她,對她百依百從,贏得了無數人羨慕而忌妒的目光。
他們曾經有過一段甜蜜而幸福的日子,那段時間慕容蓮的心如蜜一般甜蜜,總是充溢著幸福的感覺。
但是好景不長尤其是兒子曹景出生以後,他們就經常吵架。可能是由於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太久,新鮮感與戀愛感一過,兩人就有了感情代溝與意見分歧。
比如,在教育管理孩子上、在對別墅的裝修風格上、在錢辦事上、在為人處世上等各方麵,兩人就因為各自觀點不同而經常吵架。
後來,兩人吵累了就不再吵,但無論如何怎麽吵架但都從來沒有動手打過架,而是保持沉默。
你不理我不說話,我不理你也不說話,就像是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那樣。這樣有時候持續好長時間,最多的一次達到半年之久。
兩人都覺得累,但都不願意離婚。一方麵因為孩子,另一方麵因為財產——兩人都舍不得放不下。
然而,盡管如此,曹濮始終堅信慕容蓮是不會出軌的,是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他而與別的男人**的蠢事。
作為曹濮本身來說,他對婚姻也是忠誠的。但有時候在陪官員與客戶唱歌、喝酒、洗腳、按摩、旅遊、打高爾夫球……等玩樂時,他也與那些陪酒女、陪唱女、女教練、女導遊等有過一些曖昧關係。
他認為這些都是一次性消費,對婚姻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當然,他雖然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但在戀愛婚姻家庭方麵卻不是在行的,甚至可以說毫無經驗可言。
他不了解妻子的心思,也不同妻子交流,他忽略了妻子的感情生活……
他有時候自以為是,剛愎自用,冷漠無情,他認為妻子有吃的、有穿的、有住的、有的……各種物質條件是滿足了她的,不會對他不忠。
他與慕容蓮結婚將近十年以來,他習慣了與妻子在一起的生活。
現如今他意外地收到了這段視頻與文字,他不知所措、無所適從——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他拿不準……萬一這個是假的,那不是誤會了妻子而把她給害了嗎?
他想:“程龔是我生意場上的競爭對手,他故意發來並告訴我這個事情,到底是為了一個什麽樣的目的呢?也許是為挑撥離間……或者其他別的什麽陰謀。”
這個問題在他的腦子裏麵的答案模模糊糊而不確定。他好想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傾訴或者探討一下,可又不知道找誰。以前他覺得最信得過的就是慕容蓮,有啥拿不準的事,總是與她商量,而如今呢?
“若是再去問我的妻子,那不是……自討沒趣嗎?”
他像被人潑了一瓢冷水那般猛然清醒了過來,隨即用手拍了拍自己那光亮的禿腦門。
“我真是一個傻得不能再傻的大傻瓜呀,在這個問題沒有搞清楚以前,她是否背叛了我還是一個問號,我應該對她防著點才對呀!”
“不過,不過……這麽多年我和她一起生活已經習慣了,她是了解我的,我也是了解她的,她是一個好女人,也是一位好妻子、好母親,難道不是嗎?”
“如果我明天和她離婚,雖然還可以與其他別的女人再結婚,但還能找到一個比她更合適更漂亮的女人嗎?”
曹濮想到這裏,他又盲目自信地認為自己的妻子是清白無辜的,以至於他深信不疑……剛才的滿腔怒火一掃而光而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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