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久違的北京城
“骨髓移植,這個事情,你是聽誰說的。”青嵐繼續笑著,顯得很輕鬆的樣子。
“村裏很多人都這樣說,我還問了你芝蘭恩娘和你林阿叔,他們都說可以的。”白翠芳轉身對著青嵐。
“哦,是的,但你的骨髓不行。”青嵐低頭拾果皮收拾東西,眼睛不看白翠芳,但語氣堅定地說道。
“為什麽?”白翠芳詫異地望著青嵐。
“因為骨髓移植需要親人的骨髓,但你不是美美的親人啊,不是親人的骨髓,很難配對的。”青嵐抬頭盯著白翠芳。
“哦,原來是這樣的啊。”白翠芳似乎若有所悟,眼神有些慌亂“不過,雖然說不是親人很難配對,但如果需要的話,我還是試試看,很難配對並不等於不能配對,說不定我的就能和美美配對呢!離她近的人,總比離她遠的人配對容易些吧。”
她緊緊地看著青嵐。
青嵐的心猛然一顫,她的這番話,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是試探還是確定?
無論是怎樣,但青嵐還是感到心裏一暖,連他的阿娘都一直對美美有猜疑,可是他呢?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美美與他有什麽關係。
也許,他心裏甚至與傳言那樣認為,美美是她在不正經的情況下,與別人生的孩子。
青嵐心裏輕哼了一下。
他什麽時候將她當作過正經女孩,下時候就時常蔑視她嘲笑她,說她跟哪樣的男孩都能好上,成績差的,長得醜的,她是來者不拒,隻要對她好,她就和別人好。
初中到高中,到大學,哪一次不是,隻要她和班上哪個男生說了句話,他就陰陽怪氣地恥笑。
隻要哪個男生對她好了一下,他就到處宣揚,男生對某個女生好,並不一定是因為男生喜歡那個女生,或者那個女生有多大的魅力,有可能是因為男生感覺那個女生很容易得手而已。
是的,既然我是和一個和誰都相好的人,既然我是一個很容易得手的人,那麽,我的好與不好,都與你不相幹,你不曾來看過美美,那正好。
兩年後。
久違的北京城。
經過兩年的奮鬥,徐文終於將青嵐的公司轉到北京來了。
一年前,青梅轉院到了北京,青嵐就一直呆在北京,一邊照顧青梅一邊管理公司,徐文依舊北京和劉家村兩邊跑。
林曦昨天才剛從劉家村來到北京,青嵐已經任命她為北京這邊的醫藥公司的副總經理,徐文為總經理,她自己居然什麽職位都沒有。
她說:“我現在主要的精力都用在美美治病上,公司的一切本來都是你和徐文打理的,所有的運營你和他做主就可以了,我參與到裏麵去反倒是添亂,還要那個虛位幹嘛呢?”
自從青梅轉到北京來了之後,林曦隻利用來北京辦事的機會看過她兩次,實在是擔心和想念她。
所有,昨天剛來北京,連公司都還沒有去,今天第一件事就是先去醫院裏看美美。
四月陽春,鮮花怒放,綠草幽幽,陽光融暖。
林曦的心情不錯。
畢竟兩年的辛苦換來了成果。
不僅僅是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闊別多年的北京城,更主要的是她、青嵐和徐文,終於都可以安定下來,她和徐文好好的經營公司,青梅好好的治病,青嵐可以安心地照顧青梅。
更重要的是,青嵐又可以重返校園讀書。
徐文之所以沒有強求青嵐在公司裏擔任職務,主要原因就是他對她另有安排。
他早就幫她在北京聯係了一所私立成人學校,讓她一邊照顧青梅一邊讀書,重新獲取大學畢業證書。
青嵐選擇了中醫學專業。
春天一過,就是夏天,夏天過後,青嵐就可以重新回到校園裏,再次坐在教室裏做學生上課,做作業,考試。
不僅僅是青嵐要重返校園,徐文和她也準備考碩士研究生。
他們說,曾經的夢想,經過這麽多年的奮鬥之後,他們一定要重新去實現。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林曦感覺熟悉的不僅僅是街道的景物,建築和商鋪,就連與她擦身而過的每一個人,她似乎都認為還是六年前的那些與她擦身而過的人,甚至周圍的空氣,頭頂上的陽光,路邊的草,街邊的花,從某個食物店裏飄出來的香味,林曦都感覺似乎和六年前一模一樣,熟悉得讓她以為自己不曾離開過北京城。
她仰著頭,洗著鼻子,聞著陽光的味道,腳步輕盈。
她今天來看青梅,沒有提前告訴她,也沒有告訴青嵐,想給她一個驚喜,所以,在她踏進醫院,穿過醫院那片長長的綠色草坪時,她都還沉浸在自己設想的興奮和高興之中,一會兒仰頭洋洋得意,一會兒低頭自樂偷笑。
很多病人穿著藍色條紋的病號服在草坪上曬太陽,或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長椅上,或在親友的陪同下一邊散步一邊聊天,或坐在輪椅裏被看護人員或親友推著緩緩前行。
林曦的視線粗略地掃了一下草坪,青嵐也喜歡帶著美美在這個草坪上曬太陽,又一次她來看青梅,就因為直接去了病房後撲了個空,等了很長時間後才在草坪上找到她們,那一次還害得她差一點誤了火車。
所以這次,她吸取經驗教訓,先看看草坪上有沒有青梅和青嵐的影子。
雖然草坪上的病人都穿著同樣的病號服,但青梅是小孩,身影小,且醫院裏像青梅這樣長期住在醫院裏的小孩子病人還是比較少的,所以小身形在草坪上還是比較凸顯的,隻需要在草坪上掃一眼,就能判斷出青梅在不在草坪上。
輕快的腳步並沒有慢下來,一眼快速掃過草坪,確定草坪上沒有青梅的身影後,林曦腳下的步伐更加加快了些。
她渴望見到青梅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的心已經迫不及待了。
剛剛繞過一個長廊的一根大柱子,林曦的視線剛好從草坪上收回到眼前,腳跟似乎絆到某個地方上去了,等她反應過來時,才見一個打扮時尚高雅,背影高挑的女孩推著一個輪椅從她身邊和柱子之間走過,輪椅上坐在一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