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白翠芬其人

原來,這白翠芬正如劉德州所料,是一個結了婚的女子,並且還是一個新婚不久的新娘子。

和丈夫結婚不到半年,白翠芬就懷上了孩子,婆家人都歡天喜地準備迎接她肚子裏的小生命來延續他們家的香火。

正當她憧憬著未來幸福生活時,丈夫突然病故,病來得凶猛而又迅速,不久之後便去世了。

自丈夫去世後,丈夫的族人,親戚,甚至當地整片區的人,都認為是她克死了她的丈夫,都說她是掃把星,克夫的命,不然好端端的人,結婚前身強力壯的,結了婚之後怎麽就突然病逝了呢?

她沒有為自己爭辯,也無可爭辯,因為事實就是這樣。

她來到劉家村的那天,就是因為她被婆婆指著鼻子罵了一通後,心情不好,便出門坐上了一輛車,然後隨意下了一站,又隨意走了一通,太陽快落山時,走到了劉家村,就這樣被青樹生帶回來了。

當劉秀珍和白翠芬走出房間時,劉秀珍正要將白翠芬的事情匯報給青樹生和劉德州聽時,坐在飯桌最上方正在抽煙的劉德州手一揮,“不用說啦,我們都聽見了,你將別人叫到你房間裏去問,房門又不關,還不如就當著我們的麵問呢。”

劉德州手上拿著煙鬥,用煙鬥敲著飯桌的角邊,如微塵一樣的煙灰便從煙鬥裏脫落下來,落在地麵上。

然後,劉德州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眼睛看著大門外。

劉秀珍被劉德州奚落了一番後,有點尷尬地站在屋子中央。本來,她以為她立功了,可以在青樹生麵前好好表現一下,誰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心裏不免有些懊喪自己的粗心大意。

她將目光移向青樹生,用求助的眼神望著他。

“阿父,你看。。”青樹生用征詢的眼光看著劉德州。

雖然他對劉秀珍粗枝大葉的辦事風格不太滿意,但畢竟是他的女人,所以青樹生還是替劉秀珍解圍,說道:“大秀已經將她的情況全部了解清楚了,你看,怎麽安排她。。”

“丈夫死了,還懷著身孕,家人對她又不好。”沉默了很久,劉德州自言自語地說著,又將卷紙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突然發話道:“你再問她一句,願不願意留在我們劉家村,我們劉家村不會虧待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的。”

這次,青樹生和劉秀珍都楞了一下。

“父,你的意思是。。”青樹生看向劉德州,小心翼翼地問道。

“讓大秀先問問她,願不願意留下來,如果她願意留下來再說。”劉德州吸著煙,慢悠悠地說道。

劉秀珍像得了令一樣,趕忙轉過身將白翠芬拉進房間,這次她沒有忘記關上房門。

“我阿父問你,你丈夫也沒了,家人對你也不好,你現在又懷著身孕,一個人也沒得安家地兒,你不願不願意留下來,留在我們劉家村,幫你找一個人,有我阿父在,我們劉家村不會虧待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的,要是願意,你就點個頭。”

在房間裏,劉秀珍像急於要完成一個神聖的使命一樣,急切切地對白翠芬問道。

不知道為什麽,白翠芬突然抬起頭,看向房門外。

此時房門外的青樹生正背對著房門,和劉德州說著話。

這次,劉秀珍激靈了一下,趕緊打開房門,走到青樹生背後,推了一下青樹生的後背,說:“她想問你的意見呢,是你將她帶回來的。”

青樹生轉頭,不經意中視線和站在房門口的白翠芬的視線相接,看到白翠芬正低著頭,勾著眼睛看著他。

三十多歲,見過世麵,經曆過風浪,一向嚴肅木訥的青樹生心裏竟然產生了如觸電般微微的觸動感。

他趕緊將視線移開,又將背轉了過去,沉悶地丟出一句話,“要是沒地方去,就留下來吧。”

劉秀珍沒有注意到青樹生臉上微妙的變化,她仍粗聲大氣地對白翠芬說道:“他讓你留下來。”

白翠芬望著劉秀珍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她點了點頭。

“好了。”劉秀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像是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一樣,雙手一攤“她答應了,現在你們安排吧。”

說完,劉秀珍攤開手,朝阿婆走去,將阿婆懷裏的劉家偉接手過來“來,我們家的乖蛋,阿婆累了,我來抱抱你。”

“阿父,她答應留下來了。”青樹生對著煙霧繚繞地劉德州說道。

“嗯!”劉德州鼻子哼了一下,同時鼻子裏冒出一股煙。

他將煙頭慢慢地從嘴裏拿出來,咳嗽了兩下,“那就帶她去炳文家吧,順便將意思告訴他,讓他不要嫌棄人家外地人,他自己都是從外麵來的呢!人家有身孕也不能嫌棄,那是正經的孩子,隻是命運不濟,死了丈夫而已,他那條件,能娶上老婆就不錯了,我看這女的應該識得幾個字,和他般配。”劉德州手一揮。

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劉德州又咳嗽了兩聲。

“是,父,我讓家偉他娘娘先安排她洗了後,我就送她過去。”樹生說道。

聽了青樹生的話,劉秀珍急忙進廚房,舀了熱水,安排白翠芬洗了妥當後,青樹生急忙起身,拿起掛在後椅背上的襯衣披上,便要送白翠芬出門。

“另外,跟炳文說,今晚不能動了人家,她有身孕,必須等兩人成了事之後才能動,不能壞了我們劉家村的聲譽。”

青樹生和白翠芬剛走出大門,劉德州在後麵囑咐道。

“知道了,父,你放心吧!炳文也不是那樣的人呢。”青樹生在漆黑的夜裏應了一聲,便帶著白翠芬去了安炳文家。

安炳文家在村西頭,正好和青樹生家遙遙相對,他們兩家中間隔著兩戶人家。

經過那兩戶人家的家門口,青樹生和白翠芬就到了安炳文家裏。

黑夜裏,一座簡陋的單吊腳樓,依著白虎而建。

進到屋裏,一個身材清瘦修長,臉色白淨的年輕後生,正坐在堂屋正中抽著旱煙。

這個人便是安炳文。

《兩小有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