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聽他提起父親,還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隻是再也不會像當初那樣被他輕易說服。

她相信,裴景修就算幫她查父親的案子,也不是出於真心,而是想要以此為由,繼續控製她。

她不會再上他的當,哪怕為了父親也不行。

裴景修現在是個瘋子,與他爭論沒什麽意義,反而有可能激怒他,做出更加瘋狂的舉動。

穗和思來想去,還是得用緩兵之計先穩住他,一切都等大人找過來再說。

於是便放緩了語氣問:“我父親辦公的地方,應該早就換了別人吧?”

裴景修心下暗喜,他就知道,隻要一提到父親,穗和就不可能不理他。

“沒有換人,你父親出事後,大家都認為他用過的房間不吉利,沒有人願意接著用。”他又拉起穗和的手,柔聲道,“我是不在乎這個的,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自請搬到那裏去辦公,這樣,對你算不算是個安慰?”

穗和忍著惡心,沒有抽出手:“既然不吉利,你還是別去了,免得影響你的運勢。”

雖然那裏已經不屬於父親,她也不想讓這個惡心的人玷汙了那個地方。

裴景修見她沒再拒絕自己的碰觸,很是高興:“穗和,我就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

穗和無語,岔開話題問他:“你打算一直和我待在這裏嗎,你明天不上值嗎?”

“中秋節有三天假,小叔沒和你說嗎?”裴景修反問。

穗和心裏咯噔一下。

這個瘋子,不會要把她留在這裏過夜吧?

萬一他發瘋欺負她怎麽辦?

雖說這渾蛋已經奪了她的清白,她也不願再有第二次。

那樣的話她寧可去死。

穗和強壓內心的恐懼,對裴景修說:“我想喝水,你能不能幫我找點水喝?”

裴景修立刻警覺起來:“你是不是想偷跑?”

“沒有,我真的渴了。”穗和說,“我還要聽你講調查父親案子的事,我不會跑的,你不放心的話,可以把門從外麵鎖上。”

裴景修仍在猶豫:“我還能相信你嗎,你現在真的很會撒謊。”

“那你就不要去了,讓我渴死好了。”穗和賭氣道,撅起嘴側過身子不再理他。

裴景修已經很久沒見過她這樣和自己撒嬌,心癢癢的,很是受用。

“好,我相信你,你稍等一下,我這就去給你找水。”

他抬手揉了揉穗和的頭,轉身往門外走去。

到了門口,他又回頭看了穗和一眼:“穗和,我不鎖門,我願意再相信你一次,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知道了,快去吧!”穗和說,“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

裴景修點點頭,將房門虛虛掩上,走了出去。

穗和立刻站起身,打量起這個房間的布局。

房間不大,除了門,隻有後牆一扇殘破的窗子。

窗子不高,爬出去應該沒問題,穗和走到窗前,探頭向外看了看,外麵黑漆漆的,荒草叢生,如果她動作快一點,應該能跑到什麽地方躲起來。

她打定主意,飛快地跑到門口,把房門從裏麵插上,又搬了桌子椅子堵在那裏,然後迅速跑回窗前,推開窗子翻了出去。

“哢嚓”一聲,她落地的時候踩到了什麽東西,聲音不大,在黑夜裏卻異常清晰。

穗和嚇得屏住呼吸,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確認沒有驚動裴景修,才貓著腰向荒草叢中鑽去。

她很怕草叢裏會藏著蛇蟲,可她更想逃離裴景修。

在她眼裏,裴景修那個瘋子,比毒蛇還要可怕。

然而,下一刻,她就聽到裴景修陰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穗和,你太讓我失望了,這就是你對我的信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