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溪橋搖頭:“這是我的秘密,不足為外人道也。”

蕭攬月冷下臉嚇唬他:“你當朕是外人?”

陸溪橋嘟嘟噥噥道:“不是外人,難道是內人?”

“大膽陸溪橋!”蕭攬月啪一拍幾案,案上的茶盞震得叮當一聲響。

陸溪橋嚇一跳,神智也清醒了不少,忙跪在地上請罪:“臣喝醉了,臣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請陛下恕罪。”

“不知道,那就跪著吧,跪到你知道為止。”蕭攬月厲聲道。

“是。”陸溪橋應了一聲,垂頭喪氣地跪在地上。

沈玄青想替他求情,被裴硯知以眼神製止。

“都別理他。”蕭攬月說道,轉而看向穗和,“朕今晚來,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穗和和裴硯知對視一眼,心中不免忐忑:“陛下有何吩咐,但說無妨。”

蕭攬月笑道:“你不用緊張,我就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接手我的攬月閣?”

穗和愣住,這個問題實在出乎她的意料,叫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蕭攬月又道:“攬月閣是我一手創立,說實話,起初是為了收集情報掩人耳目,後來生意越做越大,全國各地都有分號,也為我積累了不少財富。

隻是我如今做了皇帝,已經沒有精力去管那些生意上的事,托付給旁人我又不放心,思來想去,覺得你最合適,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也不知道裴大人願不願意你拋頭露麵。”

穗和見她說得真誠,不免有些心動,隻是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行,不敢隨便答應。

蕭攬月接著道:“雖說你嫁給裴愛卿,什麽都不用做也可一生富貴,衣食無憂,但朕覺得,女人有一份自己的事業也挺好的,你從前曾在鋪子裏做過事,相信你也有很多感觸,相比依附男人過活,還是自己掙的錢花著更有底氣,對不對?”

穗和點點頭:“陛下所言極是,我隻是怕自己能力不夠,辜負了陛下的重托。”

“不會的。”蕭攬月說,“我知道你有能力,隻是沒機會施展出來,而且你在香料上很有天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好,甚至有可能比我做得還好。”

穗和有點激動,手心都微微出了汗,轉頭看向裴硯知,用目光征求他的意見。

裴硯知說:“你想做就做,做不好還有我。”

短短的一句話,就讓穗和紅了眼眶。

大人不僅不反對她拋頭露麵,還無條件地支持她,有這樣的夫君,她再沒什麽好怕的。

她眨眨眼,克製住想要流淚的衝動,轉頭看向自己的兄長:“兄長以為如何?”

“我覺得挺好的。”沈玄青笑著說,“你喜歡就去做,不用怕做不好,我們都會幫你的。”

“是啊,有這麽多聰明的頭腦為你出謀劃策,你還擔心什麽?”蕭攬月打趣道,“實在不行,還有國公府給你兜底,你那個二哥哥也是個人才呢!”

穗和心中充斥著滿滿的感動,她不再猶豫,跪下給蕭攬月磕了個頭:“多謝陛下抬愛,我願意試一試,我會盡最大努力,不辜負陛下的信任。”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蕭攬月從袖中掏出一塊玉牌遞給她,“你拿著這個玉牌,明日一早去攬月閣總店,我會安排攬月閣的總掌櫃和你接洽,他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有他協助你,你什麽都不用擔心。”

“多謝陛下,我記下了。”穗和走上前,雙手接過玉牌,胸中升騰起一種前所未有的雀躍。

其實她自從第一天去到攬月閣,就深深地喜歡上了那裏,喜歡那裏的氛圍,喜歡一群女孩子在一起做事的感覺,還有那種自己憑本事賺錢養活自己的底氣。

她想,她骨子裏也是有冒險精神的,隻是如女皇陛下所說,沒有供她施展的機會。

現在,機會來了,大人支持她,兄長也支持她,她再沒什麽好怕的。

行與不行,總要試過才知道。

她將玉牌握到手心,已經開始期待明天的到來。

蕭攬月說完了正事,這才漫不經心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陸溪橋:“陸大人的酒醒了沒有?”

“醒了。”陸溪橋趴在地上,懊惱地說道,“臣酒後失言,衝撞了陛下,請陛下責罰。”

蕭攬月沒說話,不動聲色地盯著他看,上位者的威壓在眉宇間顯露無遺。

陸溪橋低著頭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穗和也不由得替他緊張起來。

女皇陛下還是長公主的時候,總是和大家說說笑笑,看起來一點架子都沒有,沒想到做了皇帝竟是這般威嚴,比上一任皇帝毫不遜色。

裴硯知倒是一點也不緊張,慢悠悠地轉動著手裏的佛珠,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沈玄青和他們沒那麽熟,不知道女皇的脾氣,也不敢貿然開口。

就在陸溪橋屏氣屏到快要憋死的時候,女皇陛下終於開了口:“既然如此,就罰你送朕回宮吧!”

“啊?”

陸溪橋猛地抬起頭,一臉的不敢置信。

蕭攬月挑眉:“怎麽,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臣願意。”陸溪橋一連聲地說道。

蕭攬月微微勾起唇角,抬手道:“那你還傻跪著幹嘛,還不快來扶朕。”

“啊?哦。”陸溪橋趕緊爬起來,拍了拍衣袍,又把手在身上擦了擦,這才躬著身子走到蕭攬月麵前,扶住她抬起的手臂,學著掌事太監的腔調喊道,“聖上起駕回宮!”

“……”蕭攬月忍著笑斜了他一眼,“陸大人這麽上道,不如幹脆進宮服侍朕可好?”

“啊?”陸溪橋嚇一跳,脫口道,“臣不想做太監。”

蕭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