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聲音,酒鬼急忙收住了手,他疑惑地問:“若兮?你怎麽會在這裏?”

見到自己安然無恙,我長長地舒了口氣,拍了拍胸口,待緩過神來,看著身前麵帶驚訝的兩人,我不由得感到一絲尷尬和不安,偷聽被逮個正著,真是丟臉!

清咳兩聲,我急忙開口解釋:“那個,我是來找夫人商量點事,我,我也是剛到,所以什麽也沒有聽到。”

“其實,你聽到了也沒關係,這都是些陳年舊事了!”酒鬼淡淡地說,見到我眼裏的好奇之色,他微微一笑:“丫頭,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一怔,然後老老實實地點點頭。

“其實,你剛才聽到了我們的談話吧!”酒鬼朝我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

我見瞞不過,也就坦然承認。

他淡淡地問:“想知道當年的事嗎?”

我反問:“如果我說想,你會告訴我嗎?”

他轉過頭,眯著眼睛望著遠處,沉思了好一會兒,無聲地歎了口氣,開口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

“泊然,你,”夫人略帶驚訝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難道她不想讓我知道當年的事嗎?

酒鬼聞聲回過頭,看著神色複雜的夫人,他一臉凝重地說:“夕漣,這些事,也是時候告訴孩子們了,不能再讓他們重蹈覆轍,抱憾終身!”

半晌,夫人默默點了點頭。於是,酒鬼就將發生在二十多年的那一切娓娓道來。

二十五年前,在藍羽國一個寧靜而美麗的小村落裏,夕漣姑娘與青梅竹馬的小夥子楚泊然相知相愛,在父母的同意下他們定下了婚約,就在婚禮前夕,夕漣姑娘接到消息,說楚泊然在山上采石時出了意外,心急如焚的姑娘急匆匆地趕往山裏,不想卻遭遇匪徒,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姑娘被那匪徒打昏將被羞辱之時,一位年輕的公子及時出現,救下了昏迷不醒的夕漣姑娘,並帶著她回到了自己府裏。

醒來的夕漣被公子留在府中養傷,夕漣推遲不掉,隻得答應暫時留在府裏,待身體痊愈後再回家。與夕漣相處的日子裏,公子情不自禁地愛上了美麗的夕漣,於是向她表白,求她嫁給他。但夕漣早已心有所屬,一再嚴詞拒絕了公子的情意。

公子惱羞成怒一氣之下將夕漣軟禁在府裏,不讓她踏出房門半步,並不顧她的反對開始籌備兩人的婚事。夕漣以死相逼,拒不成親。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際,公子不知從哪裏得到了一種藥,說是服用後可以讓人忘記過去,於是他將這種藥放在夕漣的飯裏,毫無戒心的夕漣將藥吃了下去,然後,她忘了她的愛人,忘了過去的種種。

公子為夕漣編造了一個假的身份,騙她說他們是即將成親的戀人,於是,失憶的夕漣嫁給了公子,成了公子的妻子,而公子居然是紅烏國的皇上單洛,於是,夕漣便成了紅烏的皇後。

在新婚前夕失去愛人蹤跡的楚泊然幾欲發瘋,報官尋人不得,他便踏上了艱難而漫長的尋妻之路。

尋遍了藍羽的每一個角落,用盡了一切的手段和辦法,仍是沒有夕漣的任何消息,但楚泊然依舊沒有死心,鍥而不舍地繼續四處打聽未婚妻的消息。

一年之後,他從朋友那裏得到消息,說夕漣人在紅烏國緋城。他急忙啟程趕往紅烏,進了緋城找到那位朋友,他才得知,就在不久之前,紅烏皇上帶著皇後到城外的寺廟裏祭天祈福,那友人遠遠地見到了皇後,並驚訝地發現皇後與楚泊然畫像上的女子十分相似。

為了證實皇後是不是心愛之人,楚泊然冒險夜探皇宮,雖然他武功高深,但是想要在守衛森嚴的皇宮見到皇後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一連找了幾夜,楚泊然才見到了皇後,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愛人。

抑製不住的喜悅讓他忘記了一切,激動地現身與她相認,卻得到一個震驚的現實:自己朝思暮想的愛人根本不認識自己,更糟糕的是,因為他之前的打探已經引起了皇上的警覺,他情不自禁的貿然現身讓他深陷險境。

以為被愛人背叛的楚泊然心如死灰,不做任何抵抗,輕易就被皇上當做刺客拿下,囚禁在天牢之中。

身處牢中的楚泊然冷靜下來之後,慢慢地分析這件事,發現許多疑點,他很清楚,夕漣並非一個愛慕虛榮貪戀權勢之人,所以夕漣不可能是為了當上皇後而拋棄他。他回憶起已是皇後的夕漣在見到他時,眼底毫不掩飾的驚異、疏離和陌生,這讓他很不解,夕漣的眼神明明白白地表明,她,不認識他!

怎麽會這樣?難道她受過什麽傷,導致失憶忘了他嗎?

直覺告訴他,這其中必定隱藏了什麽他所不知道的事實。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將這一切弄個水落石出。

後來,友人設法買通獄卒進了天牢,他將心底的疑惑告訴友人,友人告訴他,在紅烏國,有一種特別的藥,叫了情丹,服下這個藥,人就會忘記過去的一切。友人猜想,夕漣可能是服下了了情丹,失去了記憶,所以才會忘了他,嫁給紅烏皇上。

友人接著說,這了情丹,雖無毒無害,一旦服下,卻無藥可解,記憶是沒有辦法恢複的。

楚泊然在聽完這一番話後氣憤非常,他拜托友人想辦法一定要找到了情丹,他要好好地研究這了情丹,他發誓一定要找到解藥,讓夕漣恢複記憶,回到他身邊。

說到這兒,我忍不住心急地打斷了酒鬼的述說:“那前輩你到底找到了情丹的解藥了沒有?”

酒鬼眼裏閃過一抹莫名的情緒,深深地看了一臉焦急的我一眼,輕輕點頭:“我研究了那了情丹整整三個月,終於找出了解藥。”

他的話讓我眼睛一亮,心底一陣狂喜,我急忙抓住他的衣袖,懇切地說:“前輩,求求你,求你幫我把我身上的了情丹解了吧!”

酒鬼眼裏帶著愧疚之色,看了我半晌,才輕歎口氣,緩緩開口:“對不起,丫頭,你身上的毒,我解不了。”

身子一顫,我驚訝地失聲叫道:“什麽?!你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