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起床了!”

輕皺眉頭,眼也不睜,直接鑽進熟悉而溫暖的懷裏,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不滿地嘟噥道:“讓我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看來要給你改名叫小懶豬了!”夏季抱著我無奈地說。

“嗯。”閉著眼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那你再睡一會兒吧,等雪停了我再叫你起床。”

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個字,猛然睜開眼睛對上那雙帶著笑意的亮晶晶眼眸,我激動地問:“下雪了?真的嗎?”

夏季點頭笑著說:“是,下雪了呢!”

我兩眼放光地從**彈跳起來,一把抓過衣服急匆匆地往身上套。

層層的衣衫長排長排的紐扣,怎麽也穿不快。我有些急躁地抱怨:“今天這衣服怎麽這麽難穿啊!”

見我心急的模樣,夏季微微一笑,說:“不著急,越是心急越是穿不快。來,我幫你。”

說完,我就被他拉到跟前站著。隻見他不急不躁地幫我把衣衫一件件地重新穿上,還細心地講解,這個應該係在這裏,這種紐扣應該怎麽扣才快……他的動作細致而溫柔,細長溫暖的手指不時觸碰到我的身體,讓我心裏一陣悸動,臉紅成一片。

“喏,這不就好了。”夏季滿意地點點頭,抬眼,看見我臉頰布滿紅雲的害羞模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若兮,你這是,害羞?”

我佯裝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低聲說道:“我哪有!”

“那你臉紅什麽?”寫滿戲謔的眼眸直直地望著我。

“我,我,我臉紅是因為激動,激動!”

“激動什麽?因為方才我幫你穿衣服?”眼裏的笑意更深。

“少臭美!我激動是因為下雪了!”

“你就嘴硬吧!”夏季無奈一笑,起身拿起一件厚厚的狐毛披風給我披上,細心地束好,然後拉著我走出船艙。

剛踏出門,就感覺臉頰上傳來一絲絲的涼意,抬眼一望,隻見漫天白色的雪花,旋轉飛舞,晶瑩剔透。

雪,似柳絮楊花飛飛揚揚,似輕盈羽毛飄飄灑灑,似素雅梨花零零落落。緩緩飄落在睫毛、鼻尖、臉頰,帶來一縷縷微涼的觸感。

“下雪了,真的下雪了!”長長地感歎,語氣卻沒了之前的欣喜和激動。

我話裏的淡淡感傷讓夏季一愣,但他卻沒有問我,隻是輕聲應道:“嗯,下雪了。”

“夏季,你知道嗎?在不久前,雲楓告訴我,說,緋城這已經幾年沒有下雪了,沒想到……”

“沒想到今年竟然下雪了。”

伸出手,接住一片片潔白的雪花,看著它們在接觸到溫暖的手心時卻變成晶瑩的水滴,一股莫名的悲傷湧上心頭,幽幽地開口:“有一種人就像雪一樣,不顧一切地想要得到大地的溫暖,於是離開了冰冷的天空。然而,在拋棄了天空之後才發現,在遇上溫暖大地的那一刻,一切都變了,它們都不複存在,唯留下一滴滴淚,述說它們曾經的眷戀。”頓了頓,眯起眼,回頭望著來時的方向,喃喃地問:“你說,他,是不是注定得不到溫暖?”

夏季從身後緊緊地擁著我,帶著磁性的嗓音堅定地在耳畔響起:“他會得到溫暖的。”

轉身,將頭深深埋進他懷裏,低低地問:“會嗎?”

“嗯。他會得到另一種溫暖,回憶的溫暖。”

或許,夏季是對的。無論怎樣,至少他保全了記憶,雖然那記憶裏是再短暫不過的幸福,但我相信,這短暫的美好也能讓他在冰冷的皇宮裏得到一絲溫暖。

舒了口氣,閉上眼,靠著他溫暖的身體,我一字一句地說:“夏季,今天下雪了呢!”

“所以?”

“我是在下雪天出生的,所以今天是我的生辰呢!”

“若兮,生辰快樂!”

“這樣就完了?!”

略帶不滿的聲音讓夏季輕笑出聲:“你得讓我準備準備,不是嗎?”。

我抬眼望著他,見到他眼底的認真,我“撲哧“笑出來:“傻瓜,逗你的!我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像這樣一直幸福地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夏季輕輕地刮了刮我的鼻梁,寵溺地說:“我們倆肯定會一直幸福地在一起的!”頓了頓,他眼裏閃過一抹狡黠,附在我耳邊低聲說:“不光是我們倆,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們一家人一定會幸福地在一起!”

我羞紅了小臉,急急地反駁:“誰要給你生小孩了!”

“難道你不想負責任?”某人無辜的聲音響起。

“我負責任?!”我瞪大眼睛望著他。

隻見他性感的嘴唇稍稍嘟起,一臉可憐兮兮地說:“你可別忘了,我可是你的人了!”

震驚,震驚,絕對的震驚!夏季居然會撒嬌!

不過,不得不說,他撒嬌的模樣,真的很迷人,還很可愛呢!

眼珠一轉,嘴角一揚,我慢悠悠地開口:“想要我負責也可以,先叫聲老婆大人來聽聽。”

夏季明顯一怔,眼裏帶著一絲疑惑:“老婆?”

我望著他一本正經地說道:“在我們那邊稱呼娘子為老婆,所以你要我對你負責也可以啊,首先你記住,以後要稱我為老婆大人,還要答應我,從現在開始,你隻許對我一個人好;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裏你也要見到我;在你心裏隻有我!”

一口氣把電影《河東獅吼》裏劉月虹對她老公季常的那段經典台詞說完,接著得意地仰起頭看著夏季。

他眼裏最初的訝然很快被盈盈笑意所取代。

“怎麽,怕了?”我眨眨眼睛,嘻笑著問。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他左胸心口處,深情地望著我,一臉鄭重地說:“老婆大人,我答應你,從現在開始,我隻疼你一個,寵你,不會騙你,答應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會做得到,對你講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不欺負你,不罵你,相信你,有人欺負你,我會在第一時間來幫你,你開心的時候,我會陪著你開心,你不開心,我也會哄著你開心,永遠覺得你最漂亮,做夢都會夢見你,在我的心裏,隻有你!不管你記不記得我,你永遠都是我的老婆大人!”

心輕輕一顫,低低地喊了一聲“傻瓜”,撲在他懷裏,緊緊地摟著他。

“那若兮,你是不是也該叫我一聲‘老公’?”

“你怎麽知道我要稱你為‘老公’?”帶著些許的驚訝,抬起頭在看到他得意的笑顏時,立刻反應過來:“你猜的!”

“是啊!在你們那邊,娘子叫‘老婆’,那相公嘛,要不叫‘老相’,要不就叫‘老公’。我思量了一番,覺得老公要好聽一些。嘿嘿,沒想到我還真猜對了!”他一臉開心地說。

我嘴角一揚:“看來我老公不笨嘛!”

他沾沾自喜地說:“當然,你老公我怎麽說也是才子一個!”

“少臭美。”

“我哪有!”

“就是臭美!”

“臭美又怎麽樣,臭美也是你老公!”

“……”

幸福就是這樣,在你快要失去全部希望之時,悄然來臨;然後,在你以為能牢牢抓住它時,卻又在不經意間悄然離去,未留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