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樰裳大陸,一提到白蒼八皇子文栩,沒有人不由衷感歎:八皇子才華橫溢氣宇軒昂俊美非常,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通。

但感歎的同時人們又會搖頭歎息:這八皇子雖有著尊貴的身份和非凡的才華,但卻是個十足的風流之人,在皇宮裏,他和宮中的眾多宮女有染,在宮外,他與不少官宦女子有著說不清扯不明的曖昧關係,不僅如此,更有傳聞稱,他寢宮裏還養有不少比女子更為貌美的男寵們。

據說白蒼皇上共有八個子女,前六個都是女子,隻有七子和八子是男子,因此七皇子與八皇子在宮中可以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而因這文栩是最小的皇子,又生得俊俏非常,更是被姐姐哥哥給寵上了天,這些年來在宮裏宮外惹出了不少風流韻事,欠下了一屁股的風流債。

這樣一個以沾花惹草風流成性而聞名於樰裳的男子,竟然是若兮在失憶之時仍心心念念不忘、願意托付終身的男子!

連玨記得年少時,若兮曾鄭重地告訴過自己,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就是因為當初若兮說,她不願自己的相公有三妻四妾,不願與別的女子分享心愛的男人。所以那夜在禦書房裏,連玨才會堅定地告訴父皇,自己不想當太子,不想當藍羽的皇上。

他要讓若兮知道,為了她,為了踐行自己對她的承諾,他可以放棄整個藍羽,放棄天下的女子。

可是一場精心謀劃的意外,讓她忘了他,忘了他曾經的諾言,忘了他們的過往,然後,讓她愛上了那個男人。

眼神複雜地望著**人的睡顏,連玨心裏悲痛不已:兮兒,這樣的一個他,就是那個你一直在尋找的一心人嗎?

連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告訴她,告訴她這個殘忍的事實,他該不該告訴她,她寶寶的父親是一個不負責的人。

是的,不負責任!

據說,文栩在與女子發生關係之後,定會讓女子服下避孕藥,如果女子還是有了身孕,他則會狠心地將女子腹中的胎兒拿掉,並毫不留情地拋棄那女子,另覓新歡。

如果,夏季真是那個風流的八皇子,那麽他會不會是因為知道若兮已經有了身孕,而又不想負責任,所以才會讓那個女人出現在他們家裏,當著他們的麵演了那麽一出戲,好讓若兮死心!

想到這裏,一股怒火猛地竄上連玨心頭,一向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此時通紅的眼裏卻布滿了憤怒之色。

握緊拳頭,連玨暗自對著**的人說:兮兒,無論如何,我一定會讓他給你一個交代!

雲楓看著連玨憤然離去的身影,無奈地歎息,緩緩走到床邊,蹲下,握著她的手,帶著期盼的聲音低低響起:“若兮,跟我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裏、離開他,好不好?”

當我一覺醒來,隻見到雲楓趴在我床邊睡著了。

我輕輕起身,取出薄裘給他蓋上,然後出門喚了小二送上飯菜。

回到桌邊準備坐下時便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幅畫。

好奇地將畫展開,見到畫中人時,心底一陣按捺不住的喜悅和激動,正欲開口問雲楓這畫像的來處卻在見到熟睡的他時,生生咽下了話。

思索片刻,我將畫像小心地疊好,揣進懷裏,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其實我是相信夏季的,我相信他與那女子毫無關係,之前我會那麽失態僅僅是因為那女子的突然出現讓我猝不及防,讓我失去了以往的一貫冷靜。

就像阡易鎮的那個大夫說的那樣,關心則亂。

因為思念因為在意因為愛,我在她的故意刺激下方寸大亂沒了判斷力。

自嘲地一笑,歐陽若兮啊歐陽若兮,你可真是傻得可以!就算那女子的相公真姓夏,那又如何,他,一定不是我的夏季!那算那女子有了身孕,那又如何,她腹中的胎兒也不會是夏季的!

隻有我,我才是夏季的老婆!隻有我肚子裏的寶寶,才是夏季的親骨肉!

嘴角一彎,掛上一抹淺淺的笑:夏季,方才你是不是在躲在家裏的某個地方看著我,得意地笑著說:我的小狐狸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傻了!這樣的謊話都會相信!

而陸澈那個臭小子肯定也在一旁捂嘴偷笑:你看吧,我就說這個母老虎肯定上當!

酒仙呢,則朝嘴裏灌了一大口酒,一邊嘖嘖嘴巴一邊笑著說:這個死丫頭總算野夠了,舍得回來了!

哦不,上次夏季說,酒仙可是戒酒了!酒仙戒了酒,可真是件奇事呢!

對了,那個大夫還讓我給酒仙捎話呢!也不知道他們之前曾有什麽淵源。

因為方才小歇了一會兒,現在我感覺自己分外有精神,一路想著一路偷笑著,走了沒多久便來到了位於城外的家門前。

抬手撫上胸口,深呼吸幾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大步上前。

才沒走了兩步,就見門從裏麵打開,那個在心底喚過無數次的人出現在門邊。

當那個熟悉到骨子裏的紫色身影就這樣闖入我眼裏之時,我的身子仿佛被下了咒似的定在了原地,周圍的一切突然靜止下來,連著自己的心髒也仿佛停止了跳動。

立在原地癡癡地望著那抹越走越近的紫色身影,望著那雙出現在夢裏千百遍的迷人雙眸,我眼眶泛紅鼻尖發酸,思念的潮水在瞬間決堤,淚水泛濫……

他在我身前緩緩停下了腳步,眉頭好看地皺起。

我望著他熟悉的臉龐輕聲呢喃著喚出了那個眷戀不已的名字:“夏……”

“相公,你忘拿東西了!”

一個清脆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打斷了我的話。

他聞聲回頭,望見門邊那個嬌弱的俏麗女子,他快步走回去,寵溺地摟著那女子,柔聲說道:“恬兒,下次不要走這麽急,小心跌倒!”

女子調皮地吐吐舌頭:“好嘛好嘛,恬兒知道了!”

他無比疼惜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然後從女子手裏接過東西,細心地囑咐道:“我先出去,你自己乖乖在家裏呆著,不要亂跑哦!”

女子羞紅了臉,瞧了不遠處的我一眼,輕輕點頭,嬌羞著說道:“相公,這兒還有外人呢!”

“不過是外人而已,恬兒不必害羞。”

“相公好討厭呢!”

他對她那親昵的舉動,那關切的話語和那憐愛的吻,都比不上最後那一句“不過是外人而已”傷我更深!

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在我毫無血色的臉上肆意流淌,漸漸模糊了眼前那令人絕望的一幕,心止不住的絞痛,痛得讓我幾乎窒息!

你,怎麽能這麽狠心,怎麽能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