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鈞親口說明他和靳瑤並非那種關係,喬知非衡量了一下這條消息在媒體那兒能值多少錢,再算了算透露出去的後果,明智地選擇裝聾作啞。
靳瑤的新聞消失得很快,半天不到就從熱搜上撤下去了。
喬知非回歸到忙碌的工作狀態裏。
DK每年的時裝秀會提前一個月造勢,這一個月裏,整個辦公樓裏都是員工跑上跑下,電話一直響的非常時期。
直到春季秀場真正來臨。
說不緊張是假的,雖然每個環節都有專人負責,但喬知非還是一大早到了秀場一遍遍地確認細節。
正式開場前半個小時。
“喬知非?”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喬知非回頭,意外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一男一女——
謝文昊和程瀟瀟。
真是活久見!畢業這麽久這兩個人居然還能湊在一起,喬知非都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的表情來麵對眼前這一幕。
程瀟瀟挽著謝文昊的胳膊說:“聽說你是這次時裝秀的總設計師?”說著嗤笑兩聲,“DK怎麽說也是業界頂尖的公司,什麽時候居然會淪落到啟用你這種小人物了?還是說……你用了什麽其他方式,不如也教教我?”
喬知非疑惑地看了看她:“我記得這場秀的邀請名單沒有你吧?”
程瀟瀟被噎了一下,抓緊謝文昊:“誰說的?有彩妝品牌的讚助商特地給文昊……和我發了邀請函,是吧,文昊?”
謝文昊一直盯著喬知非,沒太聽清程瀟瀟說什麽,聞言敷衍地點點頭說:“是是是。”
見狀,程瀟瀟臉色漲紅,狠狠瞪了喬知非一眼。
喬知非今天紮了個高馬尾,拚色絲質襯衫搭配高腰牛仔褲,完美的身材比例體現得淋漓盡致。忍著謝文昊讓人不舒服的眼神,她說:“我還要忙,就不奉陪了。”
謝文昊突然甩開程瀟瀟的胳膊繞到喬知非前麵擋住。
“有事?”喬知非抬眸問。
謝文昊勾了勾嘴角:“結束了一起吃飯?”
喬知非:“……”
工作之後她真的已經很少能對人產生這種遇到智障一樣的無語加無奈感,在她看來,謝文昊幾年來一直沒什麽長進,仿佛自己是活在小言情裏的男主角,她都不知道程瀟瀟為什麽會看上他。
她白了他一眼:“不用,我不餓。”
“等結束之後說不定你就餓了……”
樓鈞被眾星拱月地從私人通道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舞台正下方的幾個人。
發現有謝文昊在,他皺皺眉偏頭對旁邊的舒靜說:“去看看怎麽回事。”
兩分鍾後,舒靜回來,攤攤手對坐在第一排不時需要應付前來搭話的人的樓鈞說:“喬知非貌似遇上了一點小麻煩。”
樓鈞往那邊掃了一眼,正好看見謝文昊在拉扯喬知非的胳膊。
他頓了頓,站起來對旁邊的人說:“不好意思,我處理一點事情,很快回來。”
那人點頭:“你忙,你忙。”
喬知非突然被樓鈞扯了一把的時候還有些蒙,謝文昊顯然也沒想到樓鈞會突然出現,反應了兩秒才說:“樓四,沒想到你手底下的人脾氣還挺大的。”
“蠢貨。”喬知非嘀咕了句。
她剛說完,站在她前麵的樓鈞回頭瞪了她一眼,然後才轉頭和謝文昊說:“是嗎?這脾氣挺對我胃口的。謝公子要是沒事,就請入座吧,差不多快開始了。”
謝文昊無法無天慣了,但是莫名有些怵這個樓家的小兒子。
見樓鈞有意護著,他攤攤手示意,好吧,他不找事。
人一走,樓鈞轉頭問喬知非:“這就是你之前說的自己解決?”
喬知非:“他聽不懂人話,我有什麽辦法?”
兩人互看了一眼,都無話可說。
樓鈞換了話題:“這是你的私事我管不著,但你是這次活動的總設計師,無數業內人士和媒體的目光都緊盯著你,我希望你明白這其中的重要性。”
喬知非知道這沒什麽可辯駁的。
這場秀無論如何也不能搞砸,她和樓鈞一樣清楚。
說完之後,樓鈞轉身往另一邊走,走了兩步又突然回頭,眉頭輕蹙:“你……也不用太緊張,我看過排練現場視頻,效果比預期的還要好。”
喬知非愣了愣,她緊張得很明顯嗎?
樓鈞的眼光一向很高,專業程度也在很多人之上,能得到他隻言片語的肯定已經很不容易了。他說這話,比任何人說都能給喬知非自信心。
她看著他的眼睛,點點頭。
這次的秀場總時長大約三小時。
看秀的人很多來自娛樂界的一二線明星、全國乃至國外的時裝買家,還有一些業內人士。
此次的春季秀場推出了全新的結構輪廓,打破DK以往給人的印象,突出並貫徹此係列的核心運動風格。
秀一開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高挑的男模在T台上行走著,寬大的上衣搭配精巧的錐形褲,打造十足的運動風範。又有以黃色對比色邊縫的休閑剪裁單品或是采用極簡風格的棒球衫。整齊剪裁的長褲中添加抽繩腰帶和螺紋袖口,以運動風展示剪裁工藝。
……
喬知非帶領團隊夜以繼日的成果通過這樣華麗盛大的秀場一一展露在大眾眼前。
喬知非緊盯著每一個環節,忙得腳不沾地。
秀場過半的時候,舒靜就告訴她,此次時裝的預訂數量已經超過了DK往年的紀錄。
全體歡呼,喬知非一口氣鬆了大半。
她想,她應該是做到了。
喬知非的眼神無意中掃到了前排看秀的樓鈞,他蹺著腿,姿勢隨意優雅。
舞台上的光線映射進他的眼眸,讓他本就非常好看的眼睛呈現出一種淺淺的冰藍色。在外形上,上天似乎格外優待這個男人。
他穿著黑色的高領薄毛衣搭配大衣外套,不是多讓人眼前一亮的裝扮,但似乎比台上的任何人都更吸引人眼球。
之前在設計上,喬知非也犯過難。
但她沒和任何一個人透露,此次所有作品之所以能完美呈現,樓鈞其實幫了不少忙。每個階段的展品拿上去,他都會給出非常專業的意見,給了她不少新的思路和靈感。她相信樓鈞應該也能從成果當中看出來。
還有,在設計過程當中,她腦子裏模擬的那個模特的身架和臉,都來自樓鈞。
雖然她自己都無法解釋為什麽會拿樓鈞當模型,但似乎沒人比他更合適。
她看著樓鈞一時出神,他卻突然轉頭對上了她的視線。
喬知非心髒“咯噔”一聲猛地跳起來,然後發現樓鈞拿著手機按了兩下,她的手機就跟著響起來。
她頗為意外地拿起來一看,是樓鈞發來的消息:“做得不錯。”
喬知非緩緩勾起嘴角,最終回了他一句:“是樓老板教導有方。”
秀場一結束,免不了被媒體圍堵。
喬知非這個名字隨著網絡媒體和電視報道一下子大火,她也是唯一一個僅僅用了兩年時間躍至公眾麵前的時尚圈焦點人物,“最美獨立設計師”“女創始人”等各種名頭安在了她頭上。
當天晚上,DK內部慶功宴。
喬知非作為重點人物免不了需要一番應酬,這個時候她就要感謝自己前兩年練出來的好酒量了。所有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要上來敬她一杯,她都麵不改色地喝下去了。
舒靜看她應付得辛苦,還替她擋了一些。
喬知非是真覺得樓鈞挺會看人,舒靜能力一流,做人做事挑不出半點差錯,關鍵是還對他忠心不二。
喝到後來喬知非稍稍有點頭暈,靠在舒靜肩上開玩笑說:“靜姐,你能力這麽好,我都想把你打包帶回MIMORE了。”
舒靜哭笑不得。
舒靜是真的挺喜歡喬知非的,扶著她問:“醉了?”
喬知非搖搖頭,笑了兩聲說:“沒有,起碼我知道樓鈞要是知道我私底下敢挖他的人,估計殺了我的心情都有。”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這句話在頭頂響起的時候,喬知非一個激靈,然後就聽到了舒靜不厚道的笑聲。
喬知非尷尬地扯扯嘴角,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樓鈞,解釋道:“開個玩笑,我可開不起靜姐的工資。”
樓鈞斜了她一眼。
舒靜問他:“不是說不來嗎?”
“事情處理完了,反正時間還早,就順便過來了。”
剛好有路過的酒侍端著紅酒路過,樓鈞順手取了一杯,對喬知非說:“還能喝嗎?”
喬知非笑道:“跟樓老板,怎麽也得喝一個不是嗎?”
喬知非端著高腳杯碰了碰他的杯子:“合作愉快,時間雖不長,但我學到了很多,謝謝。”
樓鈞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仰頭一飲而盡。
這裏不比互相讚美和吹捧的時尚秀場,工作了一整天大家都很累,這個場合相當放鬆和隨意了。
樓鈞脫了外套,挽了挽袖子,應對其他上前搭話的人。
舒靜站在喬知非身邊,看著樓鈞的方向,問她:“是不是很帥?”
喬知非點頭。
舒靜說:“我跟著他這麽些年,知道他其實有多不容易。”她說著把頭轉向喬知非,很認真地說了一句,“上次他被人襲擊的事情,要謝謝你。”
喬知非怔了一下,腦子裏又突然閃過那個不明男子開著摩托車,揮著棒球棍疾馳過來的場景。
她說:“沒事,當時他也是送我回家才會遇到這種事。”
舒靜冷笑了聲:“是啊,要不是處心積慮怎麽會隨時掌握他的行蹤。”
喬知非喝了一口紅酒,看了看樓鈞的方向,沒有多問什麽。舒靜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頭和她說起今天從紐約過來的某個設計大師。
喬知非自認酒量挺好,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緊張的緣故,喝到後來也有些暈乎乎的。
晚上十點左右,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喬知非放秦思跟男朋友約會去了。
樓鈞拿上外套出門的當口,剛好看見明明五分鍾前還一臉清醒說要打車回家的喬知非,把頭抵在走廊的牆上,不知道在幹什麽。
他頓了頓,走上前:“喬知非。”
“嗯?”她沒有抬頭。
樓鈞又喊了一聲:“喬知非?”
喬知非抵著牆轉頭,看了他一眼,不滿地皺眉:“有事說事啊,你有病?”
樓鈞還真是很久沒被人這麽說過,狠狠地皺了皺眉。
他扯了扯喬知非的衣領,她踉蹌兩步站直,抬起一雙蒙矓的眼睛和他對視。
樓鈞看出來她醉了,連眼尾都帶著酒後的紅暈。
他歎了口氣,無奈地說:“站好,跟我下樓,我讓司機送你。”
喬知非其實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也清楚現在自己在哪兒,但就是手腳綿軟,提不起什麽力氣,也不太聽使喚。
她按了按太陽穴,晃了兩下站直,說:“不麻煩你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說著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樓鈞眼看著她穿著高跟鞋就要摔倒,一個大步跨過去,伸手往她腰上一攬。她一手就能圈盡的腰身讓樓鈞愣了愣,隨即收緊。
看了看身側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瞪大眼睛的人,他嗤笑說:“真該讓那些記者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精明幹練女創始人?現在要把你丟狼堆裏,你連渣都不剩知不知道?”
喬知非聽見樓鈞損自己了,想反抗一直沒找到合適的詞匯。
好吧,她承認酒喝多了,腦子就跟著不轉了。
樓鈞一直沒鬆開喬知非,攬著她進了電梯。
電梯裏的鏡麵清晰映出兩人靠在一起的身影,喬知非睜開眼睛無意中掃了一眼,發現兩人的姿勢過於曖昧,連忙掙脫。
樓鈞皺眉:“亂動什麽?”
他扯了她一把,她又撞回他身上,額頭挨著他的肩膀。她遲疑地說:“等一下要是有人進來,看見了不好吧?”
樓鈞嗤笑:“那喬設計師是寧願被人撞見酒後失態摔倒在地,還是和合作公司的老板曖昧不清?”
喬知非還真的認真想了想。她貼著他,稍稍抬頭:“嗯,我覺得還是後者比較好。”
女生呼出的溫熱氣息沿著薄薄的布料貼近他的脖子,帶起一小片的戰栗和不適。淡淡的酒香味充斥在小空間裏,樓鈞的肩膀稍稍往後動了動。
喬知非察覺到了。
她本來就不是很清醒,都說酒壯人膽這句話也不是憑空而來的,腦子一抽,想也沒想就伸手扒住眼前的人的肩膀,故意踮腳靠近他的耳朵,嗬著氣說:“你躲什麽?”
樓鈞抓著她胳膊的手頓時一個用力。
喬知非蹙眉,較上勁了。她也不往後退,稍稍低頭,鼻尖觸到他脖子上的肌膚。
她能明顯感覺到樓鈞的身體開始緊繃,呼吸越來越輕。
她緊貼著他偷偷笑了笑,然後聽見他喊她名字:“喬知非。”
這聲音像是從喉嚨裏發出來的,低沉著震動耳膜。
她稍稍抬眼,對上樓鈞如墨的眼神,他問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勾引你啊。”喬知非不知悔改。
樓鈞深吸一口氣,掐死她的心都有。
他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對上她帶著挑釁的眼神,陪著她玩:“投懷送抱我見過不少,為錢為名為利,你為什麽?”
喬知非想想抬頭:“為名吧?說實話我不是很缺錢,你形象很好,如果選你作為結婚對象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樓鈞湊近她:“想得挺美,那你能給我什麽?”
“你想要什麽?”
兩人看著對方的眼睛,對於事態發展到這一步似乎都有些始料未及。喬知非有些想笑,但胸腔又有劇烈的震動提醒她,情況要失控了。
樓鈞剛要說什麽,電梯在八樓的時候停了下來,外麵的人剛要往裏走,樓鈞條件反射一般攬著喬知非的脖子將她按在了自己胸前,而不是把她推到角落裏。
喬知非緩慢放鬆僵硬的手腳,腦子糊成一片。
到了底樓,樓鈞拖著她找到他的司機。
他什麽話也不說,打開車門把她塞進去對司機說:“把她送回去。”
“好的,老板。”
喬知非還有心情按下車窗,探出頭問一句:“那你怎麽辦?”
樓鈞看了她一眼:“顧好你自己就行了。”
“哦。”喬知非縮了回去。
看著車子駛出停車場,樓鈞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女生的體溫仿佛還停留在身上,怎麽也散不去了。
他皺著眉,想著剛剛發生的事。
喬知非問他:“你想要什麽?”
樓鈞知道如果電梯沒停,他應該會說“你的心”。
這當然不是什麽深愛的證明,是來自同類者的征服欲,這種征服欲從他們第一次見麵就隱隱存在兩人中間。從最初的針鋒對決,到現在合作成功。無論是行事還是待人,他們從某些方麵來看完全不同,但是又很相似。
正因為不輕易交付自己的心,所以知道這個要求有多難。
樓鈞到現在不得不承認,喬知非的存在對他造成了一定影響。
他甚至好奇,她最終會為了誰丟棄這滿身的盔甲和強硬。
喬知非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昏腦漲,躺在**終於想起來自己昨天幹了什麽蠢事的時候,痛苦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她當時為什麽要腦子抽風去勾引樓鈞?
她拿起手機,想著要不要發個信息解釋一下。
“樓老板不好意思,昨天喝多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編輯了半天,喬知非放棄了,破罐子破摔般把手機扔到旁邊爬起來洗漱去了。對她來說合作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平白增添一些麻煩沒有必要。
何況樓鈞那大忙人,每天想爬他床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也許他根本就沒在意。
喬知非收拾完去到工作室的時候,發現蘇金月破天荒地在這兒。
“你今天怎麽想起過來了?”喬知非問她。
蘇金月白了她一眼:“我從早上就不斷地接到催單的電話,差點沒瘋。你說這些人之前我們小心翼翼地應付著,就差求爺爺告奶奶,現在你名氣出去了,巴不得撲上來把你給吃了。”
“太誇張了吧。”喬知非說。
蘇金月從桌後繞出來:“我已經很收斂了好嗎?”
“嗯。”喬知非點頭笑,“正好也給你個機會抬抬架子。”
“我才懶得抬,有錢不賺是傻子。”
蘇金月問她今天怎麽沒去DK?
喬知非說:“就差一些收尾的交接工作了,下午過去一趟就行。”
因為DK的帶動,喬知非知道就算秀場的事情結束她也不能得閑。
MIMORE麵臨著轉折的關鍵點,雖然當前形勢良好,但也不能行差踏錯任何一步。
喬知非下午抽空去了趟DK的辦公樓。
樓鈞沒在,她見到了舒靜,約著去喝了杯咖啡。
舒靜說:“他大清早的飛機飛美國。你知道的,他是那種每年為不同時裝盛典飛行超二十萬公裏的人,這兩年還稍微好點。”
“猜到了。”喬知非說。
後來聊了半天,舒靜突然問她:“對了,你是不是認識程瀟瀟?”
“嗯,認識,怎麽了?”
“昨天的秀場活動她居然在做直播,後來被保安發現弄出去了。我們查的時候發現這人人品不太行,為了點人氣什麽話都敢說,主要是她還好幾次提到你,似乎都不是什麽好的言論。你自己留意一下。”
喬知非蹙眉,意外,也不意外。
喬知非本來想說等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好了,再去解決這件事情。但是她沒有想到當天晚上,時尚行業內很出名的媒體GZ報道了一則消息:
“新銳設計師喬知非不為人知的過往經曆。”
這篇報道乍一看是沒什麽的,主要說了一下有關DK春季秀場的情況以及喬知非的設計,但是後麵就不像那麽回事了。他們聲稱采訪到了喬知非的大學校友,完全是一篇八卦和嚼舌根的流俗小報文章。
最後總結了一個重點——喬知非大學時期就很招搖,為她現在總是負麵消息纏身做了鋪墊,還暗指她上學期間搶過程瀟瀟現任男友,也就是出口貿易龍頭公司老總的獨子謝文昊。
喬知非無語了。
GZ是業內知名媒體,她自認也沒有得罪過他們。
蘇金月比她還生氣,叉著腰說:“現在這些人說話怎麽這麽不負責啊?謝文昊那就是個棒槌,誰那麽瞎能看上他啊?”
“程瀟瀟。”喬知非翻了個白眼。
蘇金月:“這叫什麽?臭味相投還是蛇鼠一窩?不過按道理說,GZ也不是小眾媒體了,怎麽會毫無根據地編造這種東西?”
喬知非頭大地站起來,已經沒有空去思考這個問題。因為DK春季秀場熱度還沒有過去,她本來就在焦點中心,這事一出,影響很大。
蘇金月看了她一眼說:“現在怎麽辦?照著以前的老套路來?”
MIMORE創立初期,外界總說喬知非背後是有團隊操作的,但其實所有的營銷和宣傳都是她們自己在做,是後來才有的專人負責推廣和包裝這塊。
在危局裏尋求生機已經不是什麽新鮮經曆了。
喬知非說:“這次恐怕不行,這事還牽扯到DK,一旦他們受影響,我們得負全責。”
“那怎麽辦?”
喬知非想了想,覺得這事還是需要提前和人說一聲。
在美國紐約市中心某酒店的樓鈞,一邊係著浴袍,一邊從衛生間出來,他拿起桌子上振動的手機,看到來電信息的時候,意外地挑了挑眉。
“喂。”他坐在**。
“樓老板,很抱歉打擾你,我是……”
“我知道你是誰。之前都敢承認勾引我了,現在裝什麽不熟。”
喬知非打這個電話本來還是帶著一兩分猶疑的,因為樓鈞一句話,她臉色白了又紅,一口氣堵喉嚨裏上不來也下不去。
樓鈞說:“直接叫我名字吧,找我有事?”
喬知非穩了穩情緒和他說了一下大體情況,接著道:“我知道現在的時期對DK來說也很重要,我們這邊會盡快解決這件事並把影響降至最低。”
樓鈞皺著眉,一邊聽電話,一邊打開電腦搜索了一下國內的報道。
手機裏喬知非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很抱歉發生這種事……”
光聽聲音樓鈞基本上已經能夠勾勒出她此時的樣子。
喬知非的長相原本屬於沒什麽攻擊性的那種類型,處事手段卻果斷老練,此刻她一定是皺著眉,心裏的彎都不知道繞了多少個來回了。
樓鈞看著電腦說:“我這邊有個消息,有沒有興趣知道?”
“什麽消息?”喬知非問。
“我剛看了一下這家GZ的媒體的領導名單,其中一個名叫劉棟的人和謝文昊的父親有些交情。”
喬知非愣了一下,意思就是這事是謝文昊和程瀟瀟合起夥來有意找她麻煩了。
樓鈞見她半天沒說話,問了句:“你徹底把謝文昊得罪了?”
喬知非想起來了,遲疑:“踢了他一腳算嗎?”
樓鈞語氣裏帶了兩分意外:“踢哪兒了?”
喬知非尷尬得沒好意思說,樓鈞顯然猜出來了,換了個問題問:“什麽時候?”
“就那天秀場結束。”
喬知非也沒太把這事放在心上,那天開場前謝文昊就邀過她吃飯,被樓鈞打斷了。結束後他又找過來,把她堵樓梯間了,還試圖動手動腳。
她當時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處理,謝文昊的毛手毛腳直接讓她火衝頭頂。
而且她記得自己當時穿的高跟鞋,尖頭的那種。
她踢得謝文昊直接跪了下去,好像還有幾個現場工作人員推開樓道門進來打掃。
她料定謝文昊自己也不敢大聲宣揚,就直接擦肩而過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過後也沒有想起來這個小插曲。
樓鈞第一次因為喬知非描述的事實沒有說出話來。
啼笑皆非過後,他還是沒忍住提醒她:“我得告訴你,謝文昊那個人尤其記仇,特別是在這種顏麵掃地的事情上。他要是不把場子找回來,估計他就不叫謝文昊了。”
喬知非:“好吧……謝謝你的提醒。”
所以由程瀟瀟直播引發的一連串效應,被謝文昊抓住機會準備直接來放個大的,想借由這次機會直接毀了MIMORE?
喬知非捏了捏手機,她做事不該這麽欠考慮的,雖然她現在非常想把那對狗男女扔進臭水溝裏。
另一邊的樓鈞看著暗下來的手機屏幕,撥了另外一通電話。
是打給舒靜的。
他說:“GZ的報道我看了……”
舒靜正忙著給他推工作邀約,隨口說:“你知道了啊。放心,DK的公關團隊已經做好應對措施了,任何後果都不會波及我們這邊。”
樓鈞一邊關上電腦,一邊說:“我知道,我打電話是告訴你,喬知非那邊要是處理不清楚,就順手幫她一把。”
舒靜愣了下:“你為什麽會想要幫她?別跟我說什麽利益牽扯一損俱損這種沒用的東西。”
樓鈞笑了聲:“看她順眼。”
舒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