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一二四起程
盧玳在外邊跑了這麽多年,隻是一門心思的找寶貝,救師父。在這個過程中,他揍翻了不知道多少的人修妖修。
隻是因為沒了胃口,所以這些擋在路上的敵人,看著平平和和的就像是虎頭蛇身的妖獸一樣,揍怕了就算。偶爾抽風,可能還會給點東西。若是有血煞孽債纏身,如黑大王那樣的,則是幹脆打死,如果對方本身,或者隨身的東西有什麽盧玳能看得上眼的,他也就收了。
他是凶獸的形態,嫌棄元岐玉鐲戴著打架不方便,就收在了牙齒縫隙裏。所以看起來收東西就是朝嘴巴裏吞。到後來,玉鐲貌似放滿了,盧玳就把自己一顆牙煉製成了儲物的法寶,繼續朝裏邊塞東西。盧玳的時間都花在找寶貝、打架、煉製寶貝上了,偶爾有空閑也都拿來看著師父,根本沒那個閑情逸致整理自己的額外所得。
現在回家了,幹脆一股腦就交給宗門好了。他現在化形的體型已經很大了,徒黎給他安排的庫房也夠大,但他真的沒想到,竟然還不夠。而且不是差著一點,是差著非常多!
開頭轟隆一聲砸在地上的就是一頭古怪的妖獸,這妖獸體如龜,頭頸如馬,四蹄軟綿綿的如同墨魚的爪,還有一條蜈蚣一樣的尾巴。這東西一個就占了三成的地方,差點把四個小妖都砸到。更尤其它一落地就散出一股香味,四位徒孫輩的妖修無論本體是吃草的還是吃肉的,頓時雙眼通紅,口涎直流。
還是徒黎看情況不對,對著四個徒孫輩了“哆!”一聲喊。
四小妖頓時一震,趕緊閉住了自己嗅覺,可就算如此,竟然還是能隱約感受到那馨香味道。但這下四妖明白這味道大概是妖獸的誘敵手段了,都躲到徒黎身後,你挨著我挨著你。
繼而又是三兩具妖獸的屍體落下,這些妖獸隻是沒頭一個塊頭那麽大了,但一個個的也是體積不小,眼看著就把庫房要塞滿了。
另有些小點的東西是類也沒分的靈草、靈果、各種靈石,放出來就寶光亂閃,四處亂飛的法寶。
盧玳趕緊停手,他這才剛開始呢。
徒黎也是哭笑不得:“玳兒,你稍等,這些東西,他們是照看不了的。”他抬手抓了個從頭頂飛過的小藥鼎在手裏,“這個便算作麻煩本祖師的酬勞了。”又分別給了四個小妖每妖一個玉梨,西瓜大的那種,“這裏你們是應付不了了,且給你們幾枚玉梨。”
四小妖也沒覺得不快,那馬頭妖獸之後,其餘落在地上的妖獸,即便是死了,也嚇得他們毛都炸了,最膽小的兔妖都快尿了。漫天飛的法寶也嚇得他們心驚膽戰的,雖然盧玳太師叔答應他們每個都可隨意挑選一樣寶貝,但這樣的,他們可真是不敢要,沒那個能力。
而這些大個的玉梨更是好物,對他們的修行更有益處。四妖卻不貪心,他們什麽忙都沒幫上,這東西不該拿。最後徒黎袖子一扇,四妖已經離開了庫房,每個的身前都放著一個玉梨。
徒黎一個靈符,把閑著的老仙都叫過來了:“諸位,都別閑了,一塊幫把手吧。”
眾老仙一看,當各展所能,那個把妖獸拿走分割,這個去收拾靈草靈果的。其餘的就捉漫天亂飛的法寶。盧玳看空間空出來了,繼續朝外吐,就這麽折騰了四個半時辰,就是老仙們竟然也都有些累了,心累。
隻覺得不怪外邊的其他修士各種嫉恨,今天所見的這些,別說是有沒有能力得到,就是見,普通修士修煉了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見到。甚至於有些東西集合他們眾人的見聞,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隻知道是好東西。天道實在是太偏心了啊……不過這隻盧玳是自家的,那就讓別人羨慕嫉妒去吧。
處理完了這些物品,盧玳告辭要回正清院。徒黎知道他和師父身上生了何事,原本想著讓他和眾人相處一下散散心,留人的話到了嘴邊,看盧玳的表情,還有他一直互扣放在胸前的手,挽留的話就咽回去了。
徒黎一生未曾動情,雖然看多了因情而起的美與醜,但依舊不敢說自己了解。最後徒黎還是覺得,讓盧玳自己安心靜靜。就是其他老仙有心與盧玳談談,也被徒黎傳音阻止了。
盧玳帶著師父回到了正清院,隻覺得一肚子的難受,到了這裏確實舒服了一些。原來是給黑聚流預備的湖,現在因為那位師弟不在,盧玳就直接帶著師父跳進去了。不知道是此處靈泉之水果然不同凡響,還是盧玳自己的心理作用,他隻覺得師父貌似也好受了一些。
盧玳就在這靈泉裏泡著,期間沒有誰來找他,想來是徒黎都幫他擋了。就這麽一直泡到有童子來到正清院,告訴他前往昶明山大福地的時候到了,才從水裏出來。
廣嵐門的山門前邊,此時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廣嵐門帶隊的是顧帆,徒黎雖在,卻隻是來送別的。天鋒他們自然已經回了碧樂丘,兩邊會在昶明山裏邊一起行動,現在卻沒必要連趕路也在一塊。除此之外,恒宇和已經做了幾十年國君的穀離竟然也來了。
隻是穀離緊緊跟在顧帆身後,恒宇臉色黑沉沉的自顧自站在一邊,想來有什麽不對勁。不過盧玳卻是不會去多管這不對勁的,與對方彼此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盧玳就站在一邊等著了。
上一次這樣,還是前往哲勒山大福地,當時的掌門還是悾蓓子,廣嵐門也還是那個九品宗門廣嵐山門。乘著一架小飛舟,修為最高的是仨金丹,其中還有一個金丹是對盧玳不懷好意的。
現在,前去的門人修為雖然也是高高低低,低的不過築基中期,但最高的劍嬰……不,盧玳,他的修為已經臨近大乘中期了,再往上一個大層次就是渡劫了,老仙見著了也要退避三舍。按理說這種修為的就該找個地方閉關了,但就算是原本想法設法把盧玳留在家裏的徒黎,現在反而借著機會讓他多出來走動。
總之,這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要是旁人,八成會有種天翻地覆的感慨吧。可是盧玳顯然不是旁人,他沒啥感慨,朝那一站,看似是等著出在呆,實際上是又在看師父了。
待近了午時,顧帆抬手一擲,空中多出了四十多個蒲團。
“一人一個做上去吧。”
除了恒宇看起來對這些蒲團有些看不上眼,但見穀離已經請旁的修士幫忙,坐上去之後,他也隻能老老實實的跟上,其餘眾人也都沒二話的各自找了個坐下。顧帆手上掐訣,蒲團整整齊齊排列成了七行,顧帆對著送別的豬人一招手,道一聲:“我們去了。”蒲團統一的朝前一衝,眾人隻覺得眼前掠過道道斑斕光斑,待看清了,已經不在廣嵐門中,哲勒山大福地之內了。
他們暫停的這地方也不是昶明山大福地,他們距離那地方還頗有些距離。廣嵐門累積的時間也畢竟短了點,沒有一口氣攜帶幾十人長距離快跨越空間的法寶。不過,徒黎祖師爺說了,下次就有了。盧玳弄回來的東西裏有不少合適的材料,廣嵐門裏精通煉器的老仙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
顧帆休息的時間也不長,隻是半柱香的功夫,眾人就再次啟程。又休息了兩次。再一次景色變化後,眾人就都明白,地方到了——這裏的修士太多了!
他們雖然也是與當初的一品宗門那樣,直接破碎空間來的,但是人家使用的是仙島、仙山,他們這用的是一堆蒲團。附近修士多是看兩眼就不管了,反而是當顧帆將一麵廣嵐門的旗幡揚手扔在眾人上方的時候,引來的注意更多些。
盧玳看著,貌似比上次他去哲勒山大福地更多了。他卻不知道,如此多的修士,也有他的功勞在裏邊。因為在旁人眼裏,盧玳這個修真界的傳奇,他的開始是在哲勒山大福地。廣嵐門這個前途無可限量的宗門,她的起點也是在哲勒山大福地。
之前多有散修或者中小宗門,覺得與其花費人力物力參與這樣的事情,給那些高品宗門做了點綴,不如將精力放在腳踏實地的積累上。可是現在看著盧玳,看著廣嵐門,能坐得住的人就越來越少了。
盧玳也沒什麽啊,水金的雙靈根,資質隻是中上,小小年紀就沒了師門,沒了師門庇護,我可是比他強多了。廣嵐門就更慘了,原先說是九品的宗門,其實和不入品的宗門相比也差不離,幾經波折,如果不是盧玳不知道從哪裏尋來的祖師爺,這宗門早就散架了。
誰不想成為第二個盧玳?哪個宗門不願自己成為第二個廣嵐門?
有的小宗門,修為差的散修,十幾年前就為這事開始準備了。
現在見了廣嵐門,立刻就有人圍聚過來看著,指指點點。
廣嵐門的眾人見多了這架勢,任由他們看,隻是恒宇有些不快,但這個時候旁的人都不願多生事端,他也隻能挨著。
大多數人都圍過來的時候,那少數幾個逆流而上的人,看起來也就有些奇怪了。盧玳原本對這些也不感興趣,但是離開的那門派裏,有一個宗門的名號,卻觸動了他腦袋裏的一根弦,讓看起來有些木呆呆的盧玳瞬間變得氣勢凜然。
“玳兒,怎麽了?”顧帆的注意力一直就有大半是放在盧玳身上的,看他不對勁立刻來問。
“五羊宗……”師父的生死才是最大的事情,以至於盧玳甚至都將五羊宗扔到了腦後,現在看見了那宗門的旗子,才剛剛想起來。
顧帆一拍額頭:“也是我們疏忽了。”其實不是疏忽,隻是盧玳都這樣了,誰都不想跟盧玳說這糟心事。現在看他自己主動提起來了,這才不得不說。
顧帆坐在了盧玳旁邊,並不當著眾人的麵直說,而是用傳音將五羊宗的一幹事情細細講來。
話說,當年五羊宗的掌門和長老們商量來商量去,最終決定一起帶著兀彖子前往廣嵐門致歉。兀彖子本來就是重傷在身,被帶走的時候還昏迷著,半路上醒來看見的就是守著他哭的大弟子兆遠。兀彖子不喜歡兆遠,因為自從離開前廣嵐山門,兆遠就對他各種“規勸”。那對於兀彖子來說,就是赤礻果礻果的打他的臉,但現在危難的時候,卻也隻有這大弟子跟著他……
大徒弟的守候是讓兀彖子感動,但他到了那個時候也是依然不後悔。他們有了一群老仙又如何,他如果當初不離開廣嵐山門,早就已經陽壽耗盡而死了。兀彖子早就想明白了:與其自己死後讓人懷念,不如自己活著惹人憎恨。
所以,兀彖子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真的當了五羊宗這些人的踏腳石。掌門其實不想去的,但兀彖子以孫琮臨死之前說留有秘寶為由,還是把掌門釣過來了。
“掌門師叔,您需知道,我當初離開廣嵐山門而遠走,也是和和氣氣大家說好了一拍兩散的。逼婚之事,我也隻是個跑腿的而已,至多是口頭上大家有些不快。所以,我和他們並沒什麽生死的仇怨。甚至這次我能逃得性命,固然是孫長老妙法神通,但大概也是昔日的故人高抬貴手。”
他沒說的話就是:你們想著用我一條命,化幹戈為玉帛,那是做夢。
掌門眼神閃爍,他也不知道搶親打起來的時候,兩邊具體情況是怎麽樣的。兀彖子這麽一說,頓時讓當初想得好好的事情,現在看起來就是個笑話。他們這麽送上門去,豈不等於是自己千裏迢迢的跑去“送命”?
其實怎麽說都是一派掌門,他自己也知道靠一個兀彖子就讓廣嵐門,尤其是盧玳放下過往,還將他收入門牆,那是不可能的。隻是他想著自己眾人恭恭敬敬上門道歉,且把自己愛徒都推了出去送死認罪了,廣嵐門也不好再做糾纏。最多他這個掌門再來個叩頭泣血,誠懇認錯什麽的,都可以接受。
但如果兀彖子和廣嵐門並沒有大怨,那其他的罪過不就還是著落在五羊宗,也就是著落在他這個五羊宗掌門身上?
可又覺得兀彖子的話不能盡信,他現在也是知道自己這一去就是沒命吧。那如今可不就是巧言令色,想要活命嗎。
“我卻有個法子要獻與掌門,能護我五羊宗上下周全。”
其實也不用五羊宗上下,隻要是能護掌門自己就好了。不過這話當然不能直說,而且掌門還對兀彖子說這些話的目的保持著懷疑。
“若是能保我五羊宗上下平安,那自然是好的,不知是何方法?”
“這法子說來簡單,就是我們去尋淨明宗庇護。”
“這是怎麽個道理?”
“淨明宗原本是前廣嵐山門的上級宗門……”兀彖子喘了喘,他重傷未愈,說這些話都有些費力,“當年魔劫方起,荊岑他們開始是投奔了淨明宗。但魔劫之事,並不為淨明宗眾人所信,那些人隻道他們是小門小宗,遇上了三兩魔修也對付不了,且少見多怪。荊岑帶著門人四處奔走訴說,信他們的還是沒有幾人,甚至將淨明宗惹得煩了,趕出門來……咳咳!”
“你無須說了!我明白了!”都說到這裏了,掌門還有哪裏不明白的。
魔劫來了,淨明宗自然丟了更大的臉麵,且被各門各派所責難——雖然他們自己當時也不信的,但誰讓你淨明宗先說的廣嵐山門小門小派不足以為信呢。讓淨明宗去給當時的廣嵐山門道歉?堂堂的五品宗門,更不可能幹出那樣有*份的事情來。
尤其,說不得兩邊還結了點仇怨。掌門以己度人,有來投奔的小宗門,必要給他些好處才好,若是沒有好處還要自己照看。礙於名聲,他自己不會做什麽,卻會讓弟子去給廣嵐山門找麻煩的,好讓他們快快離開的。尤其在淨明宗眼睛裏,廣嵐山門當初不止沒帶來好處,還帶來了大麻煩吧。
而現在廣嵐山門成了廣嵐門,一飛衝天了,最看不上他們的,也就是淨明宗了。比起對著廣嵐門諂媚求活,確實去找五羊宗更合掌門心意一些。
“不過……這些事情你如何知道的?”
“孫長老之前為確定真假,曾命我潛進廣嵐山門。”
最後的猶豫也沒有了,掌門當即去尋了長老如此這般說了個周祥。他們也就改了方向,直奔淨明宗去了。他們到了淨明宗之後,自然是各種數落廣嵐門的不是。淨明宗那邊也正堵心中,廣嵐山門更名廣嵐門,入主哲勒山大福地,那盧玳竟然是就是在拜在廣嵐山門門下的。
有人後悔當時把廣嵐山門得罪的太狠,但更多的人卻是惱恨,尤其自己堂堂五品宗門,卻被一個原本托庇於自己羽翼之下的小宗門比下去了。總覺得要是廣嵐山門早說,門派裏有這麽一個人物,那淨明宗怎麽會把他們趕走?!鬧得現在各門各派都在看淨明宗的笑話,明著暗著的說他們眼瞎——其實說到底還是麵子問題。
前往淨明宗把自己哭訴成一個受害者的五羊宗,恰好和後一種想法的人不謀而合,雖有不同意的,可是最終淨明宗還是接納了五羊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