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六十四盧呆炸毛

一般情況下,不,應該說在盧玳之前的所有情況下,都是本人長什麽樣,道胎長什麽樣。在道胎期穩定後,修真者可以在道胎上稍加修飾,等到成就元嬰時,會有一場小天劫,經過天劫煉體,修士本身的相貌就會和道胎的同步。

盧玳的道胎,之所以說有些怪,因為金丹中孕育出的模樣,竟然和現在的盧玳半點相似都沒有——不是盧玳臉盲認不出來。這鱗甲披身,長角如刀,四臂蝠翼。除了大小和顏色不同,根本就是盧玳前身的模樣。

難不成他元嬰期後,也是這個模樣?

這可真是……太好了!

盧玳摸摸自己現在的臉,又想了想過去的樣貌,高興得甚至都有些醉意醺醺——還是過去的自己英俊,就算修真界的人沒有幾個能欣賞的,可是自己舒服最重要。

正美滋滋的盧玳突然一跳,綠豆鑽了出來,他眼睛頓時亮了——難不成是好事成雙,師父也在近期轉生了?他前生是個嬰兒,純粹清澈再轉生的時候比較快也是應當。掐指一算,盧玳臉上的笑容立刻僵硬掉了:師父竟然已經出生一年半了!而且如今正麵臨血光之災!

盧玳手中一捏,綠豆發出“嗟!”的一聲怪叫,如同被捏扁了的可憐小蟲。他在盧玳心口,本來是能隨時把盧玳叫醒的,可偏偏等到現在。真說起來綠豆也是一心為了盧玳著想,怕驚擾他閉關,可盧玳根本不領情。

把蔫巴巴的綠豆放回胸口,盧玳心念一動,他和參雜經的巨石已經一起沒了蹤影。參雜經與他心意相通,隻要盧玳不是飛升還在原界,盧玳回歸大福地,參雜經就出現,盧玳有意離開大福地,參雜經就跟著他走。再出現時,參雜經已經收入了他紫府內,隻有盧玳一個站在搬遷過來的川雲仙宗山門門口。

他閉關有五年,但身為大福地之主,在睜眼的瞬間,福地內的變化也就盡在他掌握中,比如這裏多了個偌大門派的事。師父現在的距離,可是比他上次和師父的距離遠多了,又麵臨明確的血光之災,這麽跑過去?又得收屍了……所以盧玳需要借助川雲仙宗的傳送陣。

“這位可是盧玳賢侄?”盧玳還沒進門,耳邊就響起了極熱情的招呼聲,有個小黑點由遠到近,倏忽間就變成了盧玳身邊站著的大活人。

“這位叔叔……”對方是個年輕人,衣著大體像是長老的穿著,卻又有些不同。

“哈哈哈哈,叫姑姑。”這位女修是關問己父親的姐姐,單名一個鈴。關鈴為人直率豪爽,素來喜歡女扮男裝,從千多年前起就不知道有多少修士認錯了她性別,但認錯了也依舊有不少男女對她魂牽夢繞,無奈關鈴朋友不少,卻無論男女,並沒有對誰動過心,直到現在也是孤身一人。

“還請姑姑贖罪,我有急事,要出遠門,不知本門傳送陣在何處?”修□□的傳送陣並不是一種廉價的交通方式,一般隻有五品以上的大宗門才有能力與資源來設置和使用。

而且傳送陣也不是雙向陣,不是從這個陣進去那個陣出來。而是每個陣都能設置不同的距離與地點,把使用者傳送到指定的位置。換句話說,使用甲門派的傳送陣走了的人,如果走得太遠,又想要盡快回來的話,就隻能再找一個有傳送陣的乙門派。以盧玳的感覺,這個世界很多地方都好,但是傳送陣方麵可真的有點不方便。

“跟我來。”關鈴也不廢話,一抓盧玳手腕,兩人抬腳還在山門下麵,落腳時已經到了一處廣場。廣場下麵看似是普通玉石地磚,實際上是傳送法陣之一。

盧玳剛要朝法陣中心走,手裏兩個東西,一是儲物袋,一是門派玉符。

“這該是你的私事,我這老太婆也就不參合了。這些東西早就該給你,隻是之前你一直在閉關。現在外邊正魔兩邊打成一團,你要小心。如何使用傳送陣,還有川雲仙宗一派長老該有的,玉符裏都有解釋。”

認錯了她性別的人,知道真相時大多會楞上一下,可盧玳的反應就是沒反應。就和“哦,我吃的不是炒雞蛋,是炒鴨蛋”一樣,平平淡淡的接受了,她對這個新認下的侄子更加的好奇。可是,現在時間不對,隻有日後有空再和他多聊聊了。

“謝過姑姑。”盧玳將儲物袋放進元岐玉鐲,行了個禮,匆匆邁步進了法陣。真元在玉符中走一圈,將其煉化。盧玳匆匆掠過那些什麽可以學的攻法,可以每年得到的資源之類的,隻看了操控傳送陣的攻法。手上掐訣,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見了。

盤蛇穀,蛇眼泉,說是泉,實則是一處深潭。泉中有一水妖,修為頗高,但從不作惡。有人在泉中溺水,水妖便興起波浪將人推到岸邊。幹旱年月,還會降雨救人。當地百姓在泉邊立了一處蛇神廟,將蛇妖當做當地水神祭拜。也曾經有修士來收,但一見此妖為善救人,多就走了。雖然也有貪婪之輩,但鬥法多是鬥不過水妖,也隻能放棄。

但如今正道滅妖,五年下來,情況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一些無害的,乃至於為善的妖怪,也被波及。

現在蛇眼泉旁,正有五個修士各展法器與水妖鬥在一處。

“原來是頭囚牛!”一名修士大喜。

囚牛被凡人傳為龍之九子,實則囚牛遠古時原為小龍的一種,但到如今已經墜入妖道,身上已經不見龍氣。要經曆九次雷劫,才能重現龍威。

“正該收了此妖!”另一人同欣喜,金瓜法器|射|出一道閃電,擊在了囚牛鼻邊,龍須頓時斷掉一根。

其餘三人也是越發的起勁,各種法寶爭相使出,寶光璀璨,囚牛哀聲陣陣,蛇眼泉已經被它的鮮血染得通紅。突然不知何處飛來一枚小印,小印旋轉,張開透明的護罩,將整個泉水罩在其中。

“何人在此阻撓我等除妖伏魔!”

一道銀光疾|射|了過來,懸停在泉水上方,五人連碰都沒碰到這道銀光,卻被震得連退數丈,修為最低的更是險些從飛劍上掉落下來。

當他們站穩,湖中央多了一個抱琴而立的白衣修士。

“走,還是留?”

五個修士從各據一方變成了站在一塊,剛才發喊的修士看看自己的同伴,硬著頭皮站了出來:“這位前輩,請問如何走,如何留?”

——這五位裏,有四位都是同一宗門的弟子。正道修真兩年前現在糾集了幾路人馬,按照不同的方向一路碾壓下去降妖伏魔,他們就是跟著其中的一路過來的。一位本地散修把這水妖告上了門去,被他們知道,這四人就懷著除妖之心,跟著來了。

他們原本以為盧玳也是同路的修士,每路人馬中的修士不知道多少人,有不認識的十分正常。天才地寶有能者得之,正道魔道什麽道都是這個道理,不過正道稍微會講點道理,甚至於給些補償。尤其這裏距離大隊人馬不遠,要動手也要掂量一二。

懷著這樣的心思,零頭的修士問那一句,也並沒有和盧玳硬抗的意思,隻是想多要些補償。但他攻擊的法器已經收回來了,攻擊的法訣也都散了,五人都是毫無防備。

“走就是走了,還有如何?至於留……你們既然這麽問就是無意走了!”早已勾住琴弦的手指,驀地一放!

琴聲轟然,對麵幾人來不及躲閃被打了個正著,修為最低的那個飛劍失控,直接從他腳下飛走了,如果不是旁人眼疾手快,這小修士非得摔個好歹。

“我們走!我們走!我們走!”哪裏來的脾氣這麽大的前輩?帶頭的修士狂喊著,但耳邊轟鳴,旁邊同門緊跟著一聲慘叫,背脊仿佛被鞭子抽開,鮮血四濺!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盧玳是動真格的。

盧玳現在正一肚子怒火與煞氣,一次、兩次,竟然都讓他碰到這種事情!

尤其上一次根本沒找到凶手,萬魔陣所占的範圍極廣,不隻是婺源城,吳岩鎮與吳家村也被包裹在了萬魔陣裏。盧玳救出來的修士裏沒有五羊宗的人,也沒人知道五羊宗的。那不是五羊宗與廣嵐山門一樣不過是個□□品的小宗門,沒人知道。就是這宗本完全是那修士瞎編的。

兩次的怒火都對著一群人發了,他能手下留情才怪。

輕撚慢攏,琴弦輕顫如蟲翼微抖,在琴弦上跳躍的細白五指,更如偏偏白蝶——如果旁觀者是聾子的話,這倒不失為是一幅美景。無奈景美,音卻太過不美。

狂暴炸裂的樂音,會讓人以為,彈琴的不是一隻手,而是一把鏽蝕汙濁的破鋸。

當這不隻是聲音,還是一位道胎期修士的進攻方式時,其威力更是正常修士所不能想象的!

五名修士的防禦法器,剛放出來的時候看起來層層疊疊互相扶助,寶光璀璨。但那一層一層的護罩,加起來也沒能堅持半盞茶的時間,就已經被轟得寶光明滅閃爍,崩潰在即。他們已經打出過傳音飛劍,無奈三枚飛劍都被盧玳的琴音打了下來,炸成齏粉,根本傳不出訊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