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步步糾纏
“你說，季少卿失蹤了？”他對此也是大為驚訝。好好的一個人，而且他還是企業公司要管理，怎麽會憑空消失？
即便他要一走了之，那也不可……不，沈西何突然想起來之前季少卿與許漾去烏斯懷亞的事情。那，或許就是個意外吧！
“報案了嗎？”沈西何正色道，他帶著幾分嚴肅，語氣自然也是有些威嚴。這更是出於一個警察的責任，不止是像沈西何這般的。
許漾有些不好意思的搖搖頭，因為當時事情太多，所以她也隻是大體的了解了一下，要說深知，這還真的談不上。況且當時季氏也有韓鳳清照拂著，所以許漾覺得這更是與自己沒有什麽關係。
而因為這種心理，許漾並沒有報案，她實在是覺得自己是個外人，如果由自己來說的話，恐怕還會落人口實。不過最主要的原因，則是許漾覺得韓鳳清一定會第一時間報案的。許漾可不是個糊塗人，她自己一眼就看出來，韓鳳清喜歡季少卿。雖然這與自己關係不大，但是至少韓鳳清不會讓季少卿受什麽傷害吧！許漾這麽想著，也正為自己找了幾分理由。
而在沈西何看來，這個案子似乎更麻煩了。
“你給他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打的通。”沈西何道。
許漾依言拿出手機，她打開後，發現又莫名其妙的收到了一條匿名短信。短信不知道是誰發來的，不過許漾看那短信，卻久久不能平靜。butterfly，她再熟悉不過。
許漾不著痕跡的將短信刪除，她相信，自己方才做的那麽隱蔽，沈西何一定不會發現什麽的。許漾想的很正確，沈西何確實沒有發現什麽，他隻是餘光一撇，看到了許漾似乎在搗鼓著手機上的某個操作。他沒有多心，正是因為他對許漾的那一分信任。
許漾給季少卿打了電話，如前幾次一般，還是說什麽“不在服務區內”。許漾搖搖頭，將手機放進口袋裏。
沈西何見此情此狀，他給警局打了電話，想著詢問一下是否有關於季少卿的這麽一個失蹤案子。
“嗯，嗯，我知道了。”在沈西何最後敷衍著掛掉電話後，還是歎了口氣。沒有這起案子，就算是許漾不報案，但季少卿不是還有個秘書嗎？總裁無緣無故的失蹤，難道那個秘書她一點都不會懷疑的嗎？沈西何對這個秘書多了幾分好奇。
他不知道現在這一堆案子的頭緒在何方，就像一個麻線團，弄的他現在是一團亂麻。
怎麽辦？沈西何捫心自問，他也想不出什麽辦法。
這容雅安一案還沒有結果，但他感覺已經非常接近真相了。而就在那時，突如其來的車禍給了沈西何幾分靈感與設計，最後玩失憶，下了這麽一個圈套，卻還是無疾而終。現在他隻好先回家，走一步看一步，但沒想到，卻在這時，他又被告知了季少卿失蹤的事情。
一環接一環，就不能讓他歇息一回嗎？對了，還有那尋人啟事一案，現在也是個未知。沈西何想著許漾告訴他的關於那網絡微博一事其中的隱秘，但那有什麽用呢？許漾所說的，沈西何也並不是沒有猜到過。
而他剛剛的電話為他證實了，沒有收到一起失蹤案，別說失蹤案，就連個普通的案子都沒有收到。
在老局長關心他的身體，告訴他不要那麽勞累時，沈西何隻好無奈的敷衍著。他出車禍一事怎麽傳的這麽快？
雖然老局長說這幾天很是平靜，沒有一絲不好的預兆，但沈西何卻無法放下心來。
正所謂“生於憂患”，額……他真是有些糊塗了，怎麽現在什麽想法都有？
不對，沈西何突然想起某件事，老局長說這幾天警局沒有收到一點報案，很是平靜，而且他們也都是閑的沒事幹。既然這樣的話，老局長還有段東明幾人為什麽不來醫院看看他？要說探視的話，陸北倒是來過，沈西何又回憶著當初和陸北聊天的情景，卻記得也不是那麽清楚。
哎，沈西何拍拍腦袋，這不是他自戀，而是他自以為平素與這些人相處的那麽好，到頭來竟沒有一個去探望他的，難道真的應了那“人心叵測”一句？
除此之外，韓鳳清並沒有將季少卿失蹤的事情上報，這倒也是可疑的很。
嗯，沈西何在盤算著，他明天要去找韓鳳清好好聊聊。
許漾看沈西何的神色的變化，便知道他一直在想什麽事情。
從緊張到皺眉到舒展，許漾也基本將他的神色揣測了個遍。
在看見沈西何不再愁眉苦臉時，許漾知道他應該有什麽對策了。於是，許漾這才對沈西何說出另外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
“韓鳳儀是韓鳳清的妹妹。具體的不怎麽了解，但從韓鳳清所說的隻言片語中，韓鳳儀與韓鳳清似乎並不是親姐妹。”許漾緩緩道。
許漾這話，對沈西何來說無疑又是一個重磅消息。
她這是……不，她們，她們竟然還有這層關係？
韓鳳清這個名字沈西何自然是知道的，因為他調查過季少卿，所以連帶著他的秘書也就調查了。但是令沈西何沒有想到的，便是她們兩人這一層的關係。
似乎，不可置信。但似乎，又是在意料之外中。這麽說來，每件事情好像都是有聯係的。從容雅安，蘇曼，許漾，最後再到季少卿，韓鳳清，韓鳳儀等幾人。
這個關係，雖然沈西何有幾分捉摸不透，雖然還不甚明了，但是，沈西何覺得，這件事情的凶手一定就是在這些人之中的。
這雖然隻是直覺，雖然隻是預感，但沈西何覺得自己這次的預感比較準確。
就在沈西何還正苦苦思考的時候，他向窗外看去，隻為了看看那風景，放心一下心情，卻沒想到，他竟然看到了這麽驚奇的一幕，實在是奇怪的不可思議。
那一點一點，都異常瑰麗，也異常……妖豔可怕。
許漾順著沈西何的目光看過去，那五顏六色，五彩繽紛的，不正是……蝴蝶嗎？蝴蝶妖嬈嬌豔，那是一張巨大的壁紙。被貼在了窗戶上。這八樓的高度，有誰會閑著沒事貼這種東西？而且，那壁紙，正是貼在了窗戶的外側。沒事，是外側。
盡管沈西何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他還是將目光轉向了許漾，“這是……”沈西何見許漾搖搖頭，也就更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似乎也是能猜測出幾分。
他說不明白這是種什麽樣的感覺，很是怪異。沈西何一直盯著那窗戶外側的蝴蝶，盡管是貼畫，盡管並不真實，但那貼畫卻是立體的。而且貼在窗外，所以看上去反而更有幾分逼真。
這……
剛剛沈西何已經證實，這並不是沈西何給許漾準備的驚喜。那麽，就可能是有別的意思了。
但是對於許漾而言，她現在最害怕的東西就是蝴蝶了。butterfly，許漾又想起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短信。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不，也說不上來什麽，即使這蝴蝶再逼真，再美麗，但仍然無法掩蓋那些蝴蝶背後的詭異可怕的事實。
不，其實也是沒有什麽事實的，這隻是沈西何的臆測而已，但即使是臆測，此刻猶如驚弓之鳥的許漾也是怕的有幾分過分。
“阿漾”沈西何道，許漾聽著，他似乎有一段時間不這麽叫自己了。“我們回來的時候見過那貼紙嗎？”
許漾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因為她也不知道答案。許漾沒有注意過，換個正常人，誰會沒事就往窗外看去？
所以這的確是有幾分不同尋常。額，沈西何久久凝視著，他無法放下心神。更無法思慮其他的事情。他一直在想著這個，這些蝴蝶的來曆。還有，他更不會忘記，沈西何他居住的地方正是八樓，如果說藝術行為的話，試問誰會閑著沒事去搞貼蝴蝶這種藝術呢？
在沈西何的思考裏，他所迷惑的事情，再加上一個蝴蝶。哎，這究竟是多少起了？他自己估計也不記得了吧！
沈西何走過去，想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麽痕跡。什麽可供追查一點蛛絲馬跡的痕跡。許漾也跟了過去。
但是最終還是令沈西何失望了。什麽都沒有。根本沒有所謂的痕跡。他茫然的看著這一切，竟然……會無端的生出一種，從這兒跳下，然後便可以從此解脫的想法。這種思想指引著他，很是無端，但是，又有幾分奇特。
這時，沈西何感到有一股拉力在狠勁的拽著自己，而借助著這股力量，沈西何摔在了地上，同時摔在地上的，還有一個人。沈西何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啊”的聲音。
就在沈西何回過神來後，他不禁為自己方才的行為而懊惱後悔。
隻見那窗戶大開著，外麵的冷風獵獵作響，今天的風有些出奇的大呢！
如果說沈西何記得不錯的話，那他之前應該是關著窗戶的。而且八樓的高度，沈西何更是確定自己關了窗戶。所以，當他看見現在這個現象時，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
若不是許漾拉著他……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那麽，沈西何將目光轉向那些立體的蝴蝶。這些蝴蝶一定有問題。沈西何堅定的想道。
他小心翼翼的將窗外的一隻蝴蝶拿在手中，沈西何仔仔細細的端詳起來。這蝴蝶，並非是一般的粘貼畫，他再仔細看來，蝴蝶上竟然有一層銀光閃閃的粉末。這時，沈西何已經將一隻蝴蝶摘了下來，拿進屋子裏。
這粉末好是奇怪，不，沈西何搖搖頭，他方才看見這粉末時，或者說他盯著這蝴蝶時，竟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暈眩的感覺。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而且比沈西何在聞到骨灰盒裏的冰毒時的味道更加嚴重。
這是怎麽回事？
沈西何將那蝴蝶扔到一邊，隻要不盯著它看，就什麽事也沒有。這……這，沈西何隻是離家了幾天而已，以前也沒有發生過這麽多問題，而現在，仿佛所有的問題都來找上他一般。真的，令他束手無策，無可奈何。
“你剛剛怎麽了？”
“我剛剛怎麽了？”
沈西何與許漾同時問道。
“我方才見你開了窗戶，竟是要直接跳下去的預兆，所以趕忙費了大勁把你拽了回來。”許漾道。其實她說的還是比較含蓄的，所以就沒有告訴沈西何，她是如何的心驚膽戰，又是如何的無奈之下將沈西何拽回來。真的是拽，而不是拉。
什麽？雖然沈西何早就猜到發生了什麽，但當他聽到許漾親口說出來時，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雖然許漾說的有些輕巧，但沈西何還是能感覺出許漾拉他時的不易，隻從現在許漾還在喘著粗氣就可以看出。
但是，許漾為什麽沒有事情呢？難道問題真的出在蝴蝶上？隻要盯著蝴蝶看的話，就會產生眩暈，直到癲狂？而沈西何也知道，許漾從始至終，她也隻是隨意瞟了一眼那蝴蝶，並沒有認真仔細的去注意，去看它。或許這正是其間的不同吧！沈西何想到。
原來，除了那冰毒之外，竟然還有蝴蝶這種令人悚然的東西。這時，窗外來了一陣大風，把粘在窗子外麵的蝴蝶都給刮走了。窗子是關著的，沈西何怎麽知道起了大風呢？那就是他看見那些蝴蝶被吹散的樣子。
沈西何突然想到了什麽，他趕忙趴到了窗口，然而，什麽都沒有。的確，包括那些本該出現在地上的蝴蝶。
它們不可能被清潔工掃走的，這不過轉眼間的事情。
那麽，就隻剩下最後一種可能，也是唯一的可能。一直有人在監視著這兒，那蝴蝶就是被監視的人想辦法弄走的。因為他害怕會留下什麽痕跡，不利於自己的隱藏。
當然，這隻是沈西何的想象。不過，當他看見那地上的一隻紙蝴蝶時，還是不自覺的笑了。
隻要有這麽一隻，隻要交給警局的人去查一下這銀光閃閃的是什麽東西，到時候，沈西何還不相信什麽結果都沒有。正如一句話所說，事在人為。那凶手一定會留下把柄的，而且，沈西何也相信自己還是可以一如既往的戰勝一切困難。
不過這次，沈西何沒有再看那地上的紙蝴蝶。他帶著手套將蝴蝶拾起來，裝在密封袋裏，然後準備著在去警局時將蝴蝶帶過去化驗一下。
至於沈西何的腿，其實他傷的本來就不嚴重，當初在醫院裏為了與那韓鳳儀玩完這出戲，所以他不得不這麽盡心盡力的偽裝一下。
所以當許漾看見沈西何在爬窗台時爬的那麽順利，她就知道，沈西何想必又是在框自己了。不過沒有關係，隻要他現在好好的，許漾心裏就很高興。
沈西何當時趁著其中人不注意，與那高中同學也就是他的主治醫生，偷偷的說了自己的計劃。那醫生的與沈西何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他便也答應了。
現在沈西何再回憶起這件事來，其實，從那刹車失靈時，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沈西何選擇了讓自己受到最小的傷害，然後順勢讓汽車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這會給人一種沈西何會傷的很重的錯覺，不過也確實是有幾分，至少，沈西何當時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中。
然後，再等沈西何醒來時，他發現自己是在醫院，而那醫生的麵容，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沈西何當時覺得時間簡直是恰好，就連老天爺也在幫助他，所以，沈西何這才加上那摔下山溝，以及在醫院時的想法，有了這麽一瞬之間形成的計劃。
但是，他現在再重新來回想的話，卻覺得裏麵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而當這些東西都變成是提前有人算計好，設計好的話，那就能夠解釋的通了。
隻是……
是啊！一個醫生，他的醫德怎麽會那麽微少，自己還沒有說什麽，他就同意了自己的計劃。而且，高正打了救護車電話之後，為什麽把自己帶到了這個醫院？還有，那就是韓鳳儀為什麽是同一時出現但醫生對於她的來曆卻什麽都沒有問？
許漾不問是因為她一開始太心急，而到了後來便不想再理會此事了。或許，許漾也知道韓鳳儀與那幕後人之間有些什麽東西。並且，以許漾的聰慧，她肯定是能察覺出什麽來的。
但是……哎！沈西何重重歎口氣，這些問題，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隻是以為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幸運，是巧合，是上天的庇護，卻沒有想過，自己所走的每一步，正是別人所設計好的路線。既然這樣的話，那沈西何的偽裝不是全都浪費了嗎？他沈西何做的這一切，自以為的忍辱負重又有什麽意義？
不，沈西何狠命的搖頭。不可能，一定是他想多了，怎麽會有人那麽費事，算計一切，那麽其目的是什麽？
“我會陪你，我永遠站在你身後。”許漾摟住沈西何的肩膀，在他耳邊道。這番話語，更是有幾分喃呢的味道。
沈西何聽了，反抱住許漾。兩人就這麽擁在一起，似乎還有幾分落難中難民的感覺。但是，沈西何知道，他不會認輸的。憑借的，更是一股韌力。
尤其是，他不會讓許漾對自己失望的。他一個男人，什麽時候輪到許漾說站在他身邊了？雖然沈西何明白許漾這話的意思，但他就是有些不太舒服而已，在聽了這話之後。
主意打定，不管是陰謀也好，算計也罷，他都會堅信自己的信念的。
沈西何又去了案幾旁，他找出密封袋，然後將那冰毒裝了一點進去。對，這已經確定了。沈西何需要知道，這冰毒到底有什麽，為什麽會是粉末狀的？
這些東西，也要拿回去交給那些藥劑師化驗一下。
一樁樁的迷案牽動著沈西何的神思，他似乎現在就恨不得飛到警局，好一舉破開這個案子。因為他到現在，還是感覺，真正有問題的，是對方過於強大，每個細節都考慮到了，而且無懈可擊。
如果……沈西何有背後的警局的力量，那麽他相信自己也是有把握會贏的。
隻是，出了這麽一點瑕疵而已。沒有關係的，他是個很自信的人。因為，他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對方。
“你是要去哪兒嗎？”許漾看沈西何有些要出門的意思，連忙攔住他問道。
“我要去警局辦點事。”沈西何安撫著許漾，他知道，現在留這個女人在家似乎會讓她感到驚慌。
“你看看外麵的天色。”許漾冷冷的道，而正是這句話，把他喚回了現實。
沈西何瞧瞧外麵天色，似乎很黑了啊！原來不知不覺，竟然過了這麽長的時間，他還真是沒有想到。
看見那天色，沈西何又想起，他剛剛看到蝴蝶忍不住打開窗子時，明明是白天啊！太陽還那麽高遠的掛在天上呢！
看見沈西何有些疑惑的神色，“難道你先前打開窗戶時，就沒有看見那黑蒙蒙的天色嗎？而且當時，開的燈光還是比較弱的。”
聽了許漾這話，沈西何才反應過來，他家裏的等都是調節式的，但在開始時，因為沈西何剛剛好起床，許漾為了照顧他，開了最弱的燈光。但是，沈西何卻是借著這燈光，準確的看清了窗子外麵的蝴蝶，以及打開了窗子。要說驚奇，實在是……
沈西何仔細回憶著，許漾也仔細想著，兩人都在深思著。
此事實在蹊蹺。
這是兩人一致得出來的結論。但是，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什麽。
不，這蝴蝶想必還有些奇怪的地方。沈西何再將紙包解開，打算看看那蝴蝶時，卻猛的發現，那蝴蝶……不見了。
真的，一點兒痕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