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腦子裏更是空白一片。

旁人不知道,楚汀蘭還不知道嗎?楚騰飛最心疼的就是他那雙漂亮的手!

楚汀蘭現在毀了他一雙手,偏偏人一輩子的活動,基本上時時刻刻都要用到手,這豈不是讓楚騰飛時時刻刻銘記這場恥辱嗎!

可趙氏再恨,也隻能攥緊手心,一個字也不敢說。

處理完楚騰飛的事,時辰也不早了。

調查沈煙中毒事件也還需要些時間,因此楚汀蘭也打算散場了。

楚汀蘭揉了揉頭:“我身體有些不適,就先告辭了。姨娘把弟弟帶回去好生照料,也煩請姨娘告訴弟弟一聲。往後這種幼稚的事情不要再做了,否則別怪我不念姐弟之情。”

趙姨娘心底藏恨,眼裏卻還必須露出愧疚和感激之情:“是,大小姐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育你弟弟,以後這種事絕不會再發生了。”

趙姨娘可是從來不叫她大小姐的,一直都是叫她阿蘭,現在能把這聲大小姐叫出來,說明心裏是真的恨到連情緒都控製不穩了。

“好,那我就不送姨娘了。春花,安排幾個人把我

弟弟送回去,再給他找京城最好的大夫看看,說不定這個手指還能接回來。”楚汀蘭吩咐道。

“是,大小姐真是菩薩心腸。京城最好的大夫看診一次,也要上千兩銀子呢。”春花說完,還白了一眼趙姨娘。

趙姨娘心裏發恨卻也不能說什麽,隻能灰溜溜的帶著斷指的兒子離開了。

打發完趙氏母子離開之後,楚汀蘭這才來得及收拾瑞哥兒。

她掃了一眼瑞哥兒,問道:“你母親中毒的事跟你沒關係吧?你可要想好了回答我。”

瑞哥兒心裏發慌,那寒冰散就是他買的,也是他下的,可他不能承認。

“夫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可我也中毒了……”瑞哥兒故意表現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你中的毒是食物的毒,可不是寒冰散的毒。我再問你一次,這寒冰散是不是你買的?”楚汀蘭的聲音已經冷了幾分,眼神更是淩厲。

像是判官一樣,以平靜的語氣透出無盡的威壓,即便是心智異於常人早熟的瑞哥兒也扛不住。

“夫人,我不知道什麽是寒冰散,我母親的死也跟我沒關係。夫人要是真不想收我為養子那就算

了,沒必要這樣咄咄逼人。”瑞哥兒已經把頭埋了下去,不敢與楚汀蘭的眼神對視。

“我隻是問你話而已,你回答便是。小小年紀,哪裏學來這樣道德綁架人的招數?”楚汀蘭語氣更淩厲,讓瑞哥兒也不敢說話。

老夫人連忙為孫子說好話:“他隻是個五歲的孩子,從小又沒了母親,你就體恤體恤他吧。往後你好好教養教養他,他就不會這樣沒教養了。”

“若查清楚這件事情跟他沒關係,那我會考慮教養他的。可若這件事情是他所為,那就別怪我容不下這樣的殺人凶手。”楚汀蘭眼神冷透,直接給瑞哥兒定了性。

殺人凶手幾個字可不是好玩的,瑞哥兒要是身上背負這個名義,這後半輩子就算全毀了。

老夫人臉色也一度難看:“行了,我知道了,已我也看出來你不喜歡這孩子,但你沒必要用這麽惡毒的話刺激他吧?他還隻是個孩子!”

“那這孩子就暫時放在老夫人身邊教養吧,我看老夫人對他是喜歡得不行,想必他也會更聽老夫人的話。對於頭一次見麵就汙蔑我是殺人凶手的,我可不敢把他視為一個孩子

否則,我一想起這孩子天生是個壞種,就覺得渾身惡寒。封家祖上也沒出過這樣惡毒的人,也不知他母親是個什麽貨色,竟把這樣劣根的本性傳給了他。”楚汀蘭又十分鄙夷的掃了一眼瑞哥兒,仿佛將瑞哥兒踩到了塵埃裏。

瑞哥兒隻與楚汀蘭對視了一眼,便氣得渾身發抖,垂下的眼底都是恨意。

他活了這麽久以來,就沒有任何人敢瞧不起他,楚汀蘭還是頭一個。

而且還用這樣鄙夷的眼神恨著他,這是把他當成什麽了?臭魚爛蝦嗎?

好!好得很,他一定會讓楚汀蘭後悔!

“小叔子,寒冰散的事情落實查清楚了,還請第一時間告知我結果,多謝你了。”楚汀蘭看向封極淵時,眼裏都是笑意,仿佛又恢複了那個賢妻良母的樣子。

封極淵勾起一絲笑,俊美無儔的臉上多了一絲玩味,這出戲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好,大嫂客氣了。日後若有相助,大嫂隻管開口。大嫂對我恩重如山,我無以為報,所以還請大嫂不要有其他顧慮。”封極淵笑得溫柔,但那眸底分明透露出來的是幸災樂禍、看好戲的表情。

封極淵很快帶隊離開,封霆恨向楚汀蘭:“惹是生非的蠢婦,弄成這個樣子,你滿意了?”

楚汀蘭早習慣了他這樣渣子的德性,因此也不生氣,隻冷笑道:“他們把我害得絕育,你卻還是要責備我,可見你心裏眼裏都隻有楚憐兒。既如此,那就麻煩你早日迎娶她過門吧,也免得日後瑞哥兒這孩子沒有母親。另外,和離的事情你考慮一下。否則,我就要考慮從小叔子那裏過繼一個孩子做嫡次子了。”

這最後一句話,簡直讓封霆又氣又摸不著頭腦:“你在胡說什麽?我能生孩子,你為什麽要從他那裏過繼孩子,而且他哪來的孩子?”

“你生的孩子實在太過劣質,我可受不了隨便接受一個外壞種做自己的兒子,所以我選擇跟你和離。可如果你不同意,還貪圖我的財產。那就別怪我從小叔子那裏,預定他未來的孩子做嫡次子,以後我的財產都是這孩子的。”楚汀蘭把話說得十分絕情,也一瞬間斬斷了封霆和老夫人的念想。

老夫人嚇得臉色當場都變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封霆眼裏含恨:“你這蠢婦!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