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震怒,猛的一拍桌:“混賬東西,這賤人激你兩句,你就不知南北東西?在天底下能有幾個和楚家相比的?像你這麽糟踐銀子,你的仕途還要不要了?”

封霆這才不甘的閉了嘴,臉上也多出一抹慶幸。

他可就盼著老夫人阻止他呢,否則這些銀子可就白花花的流出去了。

老夫人罵完他,又起身一巴掌打向楚憐兒:“你這賤人,要是貪圖榮華富貴就滾回家去,我伯府沒有那麽多銀子給你消災!更何況你一分錢嫁妝不帶,是想從我伯府撈銀子貼補你姨娘嗎?”

老夫人說的是姨娘,而不是娘家,因為她知道,楚家不會缺錢,但趙姨娘會。

那趙姨娘也慣是個會拿錢貼補娘家的貨色,這楚憐兒跟她簡直是如出一轍。

想到這兒,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又罵道:“賤蹄子,少把你姨娘身上學的的那套用在我伯府身上,我們不上你這個當!你要是敢從伯府的中饋取錢去貼補你娘家,別怪我打斷你的腿,剁了你的手!”

老夫人好生厲害,嚇得楚憐兒瑟瑟發抖,一個字也不敢往外吐。

明明之前和封霆在一起的時候,封霆給她花銀子如流水。

這才讓她覺得嫁到伯府去必定有好日子過

,否則她才不願意和封霆虛與委蛇這麽久!

楚憐兒感到委屈,眼淚也就止不住的掉下來。

老夫人恨不打一處來,指著楚憐兒對封霆道:“看看,這就是你在外麵養的女人,是個什麽好貨色?庶出就是庶出,一輩子上不得台麵!”

封霆臉色也難看,對楚憐兒恨道:“從前我給你花的錢還少嗎?如今你嫁進來不帶嫁妝,還計較這些銀錢,是存心不想過日子了是嗎?”

楚憐兒感到委屈,眼淚更是控製不住的掉。

但她已經跪下來,抱著封霆的大腿搖頭:“我沒有,伯爺,求你不要生氣。過兩天我回門的時候,我會把嫁妝帶來的。我喜歡的是你,而不是你的權勢,你有錢沒錢我都會喜歡你的。”

封霆這才找回了一點麵子,但還是很生氣,直接一腳將她踢開,憤憤不平便離開了。

老夫人看著倒在地上哭的楚憐兒,更是嗬斥:“都已經是做母親的人了,還這麽不懂體麵?在孩子麵前哭什麽?好好的孩子全讓你給教壞了!”

楚憐兒頓時嚇得捂住嘴不敢哭,可她是淚失禁體質,一旦觸發傷心的事,那淚就會流個不停。

楚汀蘭也冷冷道:“你馬上就是要當家作主的人了,還這副樣子。

若是讓下人看了,誰會服你?要是這點委屈都受不了,那日後你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還不得直接哭死過去?”

這話讓楚憐兒一震,隨即楚憐兒臉紅。

楚汀蘭這分明就是在罵她自食惡果!害人害己!

楚憐兒想到這兒,哭得更傷心了,眼淚止不住的流。

但她雙手死死的捂住嘴,盡量不發出聲音來,那副樣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老夫人見了不免心中大為不快,拉著瑞哥兒直接就離開了。

楚汀蘭也沒給楚憐兒好臉色,直接就走了。

最後,大堂上就隻剩下她和貼身丫鬟紅杏。

楚憐兒一邊哭一邊吩咐紅杏:“你快些去找姨娘,告訴她,替我準備豐厚的嫁妝,三天後回門我要帶回來揚眉吐氣!”

紅杏急忙點頭,楚憐兒要是過得不好,她過得更不好。

剛才聽了這麽多話,她算是明白了。

伯府的三等丫鬟隻有二錢銀子月例,那一等丫鬟想必也不會超過一兩銀子。

想當初在楚家時,她這個一等丫鬟每個月可有十兩銀子呢!

這伯府真小氣,真窮酸!

今天的鬧劇結束之後,楚汀蘭回到自己的院子裏休養身體,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

才剛剛開始,這楚

憐兒就已經繃不住,受不住委屈了。

那往後這日子,楚憐兒還怎麽過?

想必今日楚憐兒受了委屈,必會往娘家告狀。

說不定下一次褚騰飛來找她算賬的時候,怒氣更深。

楚汀蘭盤算著下一次要如何打楚騰飛,才能讓褚騰飛永遠失去生育能力。

這天生壞種害她失去做母親的權利,她絕不會就此罷休。

楚汀蘭正揉著眉心閉目養神,院子裏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春花進來道:“夫人,小少爺過來看你了。”

楚汀蘭緩緩睜開眼睛,瑞哥兒這個時候來看她做什麽?

從前瑞哥兒被認為笛子的時候,就算來給她請安也是比較敷衍的。

那時的瑞哥兒,早看清這伯府的主子就隻有兩位,那就是老夫人和封霆。

因此瑞哥兒也幾乎隻討好這兩個人,對她從來都是敷衍至極。

無論她多用心的付出,瑞哥兒都像白眼狼似的,跟她總也不親。

她原以為是自己付出不夠,也以為是這孩子知道她不是親娘,因此對她不親。

可這孩子偏對楚憐兒親昵得很,還總在外人麵前說,要是楚憐兒是他母親就好了。

現在想來,這楚憐兒和封霆以及瑞哥兒,簡直沒得讓人惡心!

讓她

養著孩子,這孩子還成為刺向她的尖刀!

外人看來,隻覺得是她對孩子不好,孩子才會背刺她,才會更喜歡楚憐兒。

“叫他進來。”楚汀蘭回憶至此,眸底已經一片寒光。

“母親萬安。”瑞哥兒有禮有節,給她請安後直直盯著她,眸底毫無懼色。

楚汀蘭漫不經心打量瑞哥兒,這才發現瑞哥兒的確很早熟,那雙眼睛一點兒也不清澈,反而像成年人似的,充滿了混沌。

“你想說什麽?替你姨娘求情?”楚汀蘭冷冷問。

麵對這前世日日給她端來藥物,裏麵摻雜慢性毒藥的殺人凶手,她裝不出一絲溫柔。

“母親誤會了,祖母已經教育過我了,我姨娘那是活該,母親是對的。我來,是想告訴母親一個秘密,還請母親屏退眾人。”瑞哥兒說話間,眼裏已經帶著精明的算計。

楚汀蘭冷笑:“這裏沒有外人,有話直說。”

瑞哥兒欲言又止,但楚汀蘭不願意信任他,他也沒法。

“那母親給我紙筆,我寫下來吧。”瑞哥兒道。

這還真是八百個心眼子,楚汀蘭冷笑,看了一眼春花。

春花立刻拿出紙筆來,退到門邊去,保持距離。

瑞哥兒這才寫出幾個醜字來:奇變偶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