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的手十分溫暖,剛吃飽飯更是讓他有些熱。

要是走過去讓楚汀蘭暖暖他的手,豈不是就被楚汀蘭發現撒了謊嗎?

於是瑞哥兒又要拒絕,可他話還沒出口,院子裏就先響起了一道尖銳的聲音:“楚汀蘭,你好狠毒的心腸,你竟敢虐待伯府的血脈!你虐我也就罷了,為何要連我的兒子一起虐待?你簡直有失女德,不配做伯府的主母!”

是楚憐兒的聲音!

瑞哥兒心頭暗道不好,肯定是剛才楚憐兒的丫鬟叫他去吃飯時,把他在院子裏麵等待楚汀蘭的事兒,告訴了楚憐兒。

以楚憐兒那個性格,現在肯定要大鬧一場。

他和楚汀蘭的關係本來就不好,再被你配這麽三番五次的鬧,那還得了?

加之他的確有要緊事,需得經過楚汀蘭的同意,才能揚名立萬。

這一次,絕不能讓楚憐兒破壞了他的計劃,否則別怪他翻臉不認人。

瑞哥兒黑著臉看向門外,楚憐兒已經衝了進來。

一來就對他上下**,滿臉擔心:“我的兒,你有沒有事啊?這麽大冷的天,有沒有被凍壞?”

不等瑞哥兒回答,楚憐兒就立刻恨向楚汀蘭:“你到底想幹什麽?他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他是無辜

的!你有什麽怨恨就衝我來,你幹嘛對付他?”

這喊聲幾乎是在咆哮了,整個院子內外的人都能夠聽到。

楚汀蘭自然明白楚憐兒是想把動靜鬧大,等到老夫人和封霆趕來時,一起斥責她。

原本楚汀蘭是立刻就要拆穿瑞哥兒的,但看著瑞哥兒那緊皺眉頭,對楚憐兒很不耐煩的樣子。

楚汀蘭心中清楚,瑞哥兒恐怕是反感楚憐兒了。

那一會兒不如給瑞哥兒個機會,看看他對楚憐兒會是什麽態度?

借刀殺人,這一招也該是時候用在瑞哥兒身上。

楚憐兒也是時候,嚐嚐什麽叫殺人誅心了。

對於楚憐兒的發問,楚汀蘭一字不答,這更讓楚憐兒發懵。

楚憐兒氣焰像是消了一點,又帶著困惑吼道:“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今天你敢虐待我的兒子,明天你就敢殺他!這件事我跟你沒完!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必須給伯府一個交代!”

楚汀蘭仍舊是不說話,隻是目光有意無意的從瑞哥兒臉上掃過。

這暗示足夠了,瑞哥兒立刻也明白過來,楚汀蘭這是要他站隊了。

趁著事情還沒鬧大,瑞哥兒趕忙道:“姨娘,你不知事情全貌,能不能不要亂說話?不是母親責

罰我在院子裏站著,是我自己要站在那裏,等母親用完飯再跟她說話的,你誤會母親了。”

楚憐兒沒想到是這樣,她隻聽紅杏說。

遇到瑞哥兒時,瑞哥兒臉色十分難看。

一直在院子裏碎碎念,罵罵咧咧,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

而楚汀蘭則是在屋裏頭和新養的兒子吃得噴香,絲毫不管她兒子還在寒風中挨餓受凍。

還好紅杏本來就是去給楚憐兒拿飯的,因此便把拿來的飯菜先給了瑞哥兒吃。

之後紅杏才又去重新找廚房拿飯,送去給楚憐兒,順便就把這事兒告訴了楚憐兒。

楚憐兒氣得飯都沒吃,立刻就要找楚汀蘭算賬。

卻不想此時瑞哥兒也正好重新回來了,楚憐兒剛好看到瑞哥兒用氣哈手的動作,更覺得是楚汀蘭把瑞哥兒帶回來繼續懲罰的。

一時間氣不打一出來,剛才衝進來時才會吼得那般凶。

“瑞哥兒你別害怕,姨娘可以為你做主的。她要是真的責罰你,我們隻管告訴爹,告訴祖母。你才是伯府唯一的血脈,祖母和你爹是向著你的。”楚憐兒以為他是被威脅了,恨鐵不成鋼地教育著。

瑞哥兒卻已經要煩了,不耐煩地解釋道:“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像

你這麽齷齪行不行?我說母親沒有責罰我,她就沒有責罰我!更何況就算他真的責罰我,那也肯定是我錯了,我心甘情願領罰!你能不能不要鬧了?你這樣下去隻會讓我跟母親的關係更加惡劣,你這是在害我,你知不知道?!”

說到後麵時,瑞哥兒的聲音已經漸漸的拔高。

顯然對楚憐兒的愚蠢感到無語和憤怒,那不停翻動的白眼更是寫滿了嫌棄。

這一切的動作都像是銳利的刀,狠狠刺在楚憐兒的心頭,讓她喘不上氣來。

楚憐兒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她抬起手捂著胸口,不敢置信地壓低了嗓子問道:“瑞哥兒,你說的是真的嗎?她沒有懲罰你?那你為什麽在寒風中站那麽久?為什麽她吃飯不叫你進去?她分明就沒有把你當成兒子看待,你幹嘛上趕著像條狗似的對她搖尾巴,我才是你的親娘!”

楚憐兒說到後麵嗓音也是一度拔高,像個潑婦似的。

楚汀蘭知道她心態崩了,看著自己養了五年的親兒子,突然倒戈向著別的女人,這是任何一個親生母親都接受不了的。

楚憐兒越是痛苦,楚汀蘭嘴角的笑容就越是暢快。

這一幕也被瑞哥兒敏銳地察覺,瑞哥

兒心中明,白自己做得對,楚汀蘭對他已經比較滿意了。

他現在隻需要把楚憐兒趕走一會兒,跟楚汀蘭商量事情的時候,肯定會得到同意的。

想到這兒,他不耐煩的推了楚憐兒一把:“你能不能別總是沒事兒找事兒,你趕緊出去吧,我要跟母親單獨談話了!”

楚憐兒冷不丁沒防範,被她推得沒蹲住,一下往後倒去,模樣很是狼狽。

她滿臉更是驚愕,怎麽也不敢相信。

這才短短兩三日的功夫,那個和她一起合謀害楚汀蘭的瑞哥兒,怎麽就向著楚汀蘭了?

而且還反過來刺向她!

這還是她親生的兒子嗎?這還是她疼愛了五年的兒子嗎?

她怎麽覺得這瑞哥兒像是個陌生人,像是條白眼狼,像是一把銳利的刀,還是專門用來刺她的呢?

一時間,她無法接受,張大了嘴上要哭,卻哭不出聲音。

隻是兩行淚無助的落到腮邊,非常急促。

瑞哥兒見楚憐兒這副實在傷心的樣子,想起了這五年來楚憐兒對他的寵愛,臉上也爬滿了愧疚。

一時間他也不忍,連忙哄道:“好了姨娘,你別哭了,我不是故意吼你的。你且回去吧,我真的有事跟母親商量!我求求你別搗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