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異樣的灼熱炙烤著身體,剜心一樣的疼痛讓蕭雲棠驟然清醒過來。

她被捆綁著雙手吊在半空,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女,正一臉興奮地揮舞著長鞭,抽打著她的身體。

“叫啊,怎麽不叫了?你叫得越慘,我越高興!”

“還敢瞪我?蕭雲棠,你不會還以為自己是金尊玉貴的大晏公主吧?”

“醒醒吧,你的父皇已經死了,這天下早已經改朝換代,你現在連條狗都不如!”

徐箐兒嘰嘰歪歪地說了一大堆,蕭雲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她還沒來得及詫異,自己不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被人背叛死在海裏了嗎?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腦海裏就如萬千根針刺似的,湧入一大堆的記憶。

她,穿越了!

她本是21世紀玄門唯一傳人,卻穿越到了大晏前公主蕭雲棠的身上!

三個月前,敵國來襲,原主父皇禦駕親征,卻戰死沙場。

而原主的二叔卻在這時迅速帶兵攻入皇城,將原主弟弟幽禁,自己登上皇位。

原主也從高高在上的嫡公主,變成了人人可以欺辱的對象,是人是狗都能來踩上一腳!

痛苦的回憶在心口攪動,蕭雲棠生生吐出一口血。

徐箐兒似鞭打累了,將鞭子一收,滿臉惡劣笑意,“明日就是雲芷表姐跟封晟哥哥成親的日子,身為表妹,怎麽能不給表姐送份大禮慶賀一番呢?”

蕭雲棠聽到這話,心髒不受控製地狠狠一抽。

封晟本該是“她”的未婚夫,如今卻要另娶他人!

“打開!”

伴隨著徐箐兒的一聲令下,底下的圍欄被打開,一頭頭膘肥體壯、惡臭難聞的大肥豬衝了進來。

它們異常的亢奮,“哼哧哼哧”地橫衝直撞,尤其是看到吊在半空的蕭雲棠,更是一個個爭先恐後地聚攏過來。

徐箐兒的笑聲越發猖狂,“看到了嗎?這些喂了獸藥的公豬,可都是為了你特意準備的。我要讓所有人都看到,曾經高高在上的雲棠公主,最低賤的模樣!”

“小姐,客人們都到門外了。”

聽到下人的回報,徐箐兒一擺手,“放繩!”

吊著蕭雲棠的繩索一鬆,眼看就要落入豬堆之中。

她咬了咬牙,“也不知道攝魂術在這個世界還能不能用……不管了,賭一把!”

眼睫一抬,黑瞋瞋的眼眸仿佛被鮮血染過一般,灼灼刺目。

壯漢一對上她的眼睛,立刻雙眼發直,變得神情木訥起來。

“真的能用!”蕭雲棠欣喜不已。

不過她的攝魂術隻修煉到紅瞳第一階,隻能讓心誌不堅者短暫失神。

眼見對方很快就要恢複神誌,她立刻大喝,“拉我上去,解開繩子!”

兩個壯漢立刻聽話地拉動繩索,將蕭雲棠拽了上去,解開她身上的束縛。

正準備看好戲的徐箐兒眼眸一瞪,不敢置信,“你們瘋了?把她放下來做什麽?快,把她丟進豬圈裏!”

無數下人又朝蕭雲棠湧了上去,她忽地歪了歪頭,咧唇一笑。

一雙美眸如同淬過火一般,堅毅又明亮,“助紂為虐者,都該死!”

紅瞳所過之處,一群人瞬間變成呆滯無神的木偶,開始自相殘殺起來。

眼前的變故著實詭異,徐箐兒臉色一變,渾身顫抖地往後退。

可蕭雲棠怎麽可能放過她,漂亮的臉上笑容越發妖異,“現在,該你了。”

“你……你敢!”徐箐兒聲音都變了調,連忙地大叫一聲,“賤狗,還不快出來護主!”

黑暗裏,緩緩走出一道蓬頭垢麵渾身染血的身影。

他肩胛骨上被釘了兩個大鐵鉤,手腳上亦套著的枷鎖,那鐵鏈比嬰兒手臂還粗,拖拽在地上,聲音尖銳,刺人耳膜。

蕭雲棠看著來人,眼眶不受控製地一下就紅了。

她與原主的身體跟記憶融為一體,不自覺地脫口而出,“哥哥!”

記憶裏那雙永遠溫和望著她的眼睛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冰冷刺骨的眼眸。

徐箐兒冷笑,“不過是條聽話的狗罷了,你還真拿他當你哥哥了?那好,今日就讓你的好哥哥,親自送你一程!”

蕭絕麵色冷戾,朝著蕭雲棠疾奔而來。

十八歲時,他的武功便已達到武師巔峰。

皇室子弟中,公認的同輩第一人。

即便此刻層層束縛,那速度依舊快得驚人!

蕭雲棠剛準備用攝魂術,就對上一雙布滿猩紅蛛絲的眼。

蕭絕早已被人控製了心智,攝魂術對他無用。

就算沒被控製,以他武師的修為,也很大可能不會受紅瞳影響!

更要命的是,眼看那巨大的鎖鏈就要砸到頭頂,她體內的藥性卻忽地一陣一陣湧了上來,激烈地衝撞著她的身體。

她瞬間沒了力氣!

“完犢子……”

那麽粗的鏈條,腦袋非得砸個大坑不可!

然而預料的疼痛遲遲沒有到來,卻聽到了徐箐兒氣急敗壞的聲音,“賤狗,你還愣著做什麽?趕快把她丟進豬圈裏!”

徐箐兒搖晃著手腕上的鈴鐺,蕭絕體內的蠱蟲頓時興奮起來。

蕭雲棠一抬頭,就對上蕭絕那張痛苦掙紮的臉,烏黑的血從他的眼眶鼻孔甚至嘴角處流淌下來。

他努力地壓抑著體內的痛苦,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走……快走……去救……太子殿下……”

蕭雲棠五指驀地攥緊,胸口沉沉。

蕭絕隻是蕭家的養子,所有人都覺得,他的存在,玷汙了皇室血脈。

可那些血脈至親,恨不得將她趕盡殺絕。

偏偏這個養子,即便受人控製,也不願傷害她分毫!

“走……走啊……”

他似乎壓製不住了,眼睛再一次被蛛絲布滿。

藥效再次湧上來,蕭雲棠一咬牙,拔出頭上玉簪,狠狠地朝腿上紮了下去,血流如注。

隻有疼痛才能讓人清醒。

她掙紮著爬起來,以一種十分詭異的步調,直奔到徐箐兒麵前。

“啪——啪——”

左右開弓的兩巴掌,直把徐箐兒牙齒都打落兩顆。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蕭雲棠猛地拽下她手腕上的鈴鐺,直接丟進了豬圈裏。

徐箐兒撲到圍欄旁,氣得哇哇亂叫,“蕭雲棠,你個賤人,你敢!你以為丟了鈴鐺就沒事了嗎?隻要蠱蟲在他體內一日,他就得像條狗一樣聽我命令!”

蕭雲棠眸光一寒,涼涼如冰雪刺骨,“既然如此,殺了你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