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你閉嘴!”
蕭雲芷的臉色難看得厲害,青得都快發綠了。
她一心比肩蕭雲棠,什麽東西都想要這世間最好的。
而現在,她費盡心思搶來的夫君卻成了一個廢人,她怎麽能容忍?
徐側妃見自家女兒快要被氣暈過去,忙著急地叫人傳喚禦醫。
蘭碧仗著自己是徐側妃的心腹,疾聲厲色地訓斥道:“箐兒小姐慎言!郡主千金之軀,世子爺亦是身份尊貴,豈容你隨意詆毀?”
蕭雲棠立刻不解地蹙起了眉,“我哪兒詆毀表姐了?我爹說了,我以後是要嫁給旭表哥的,那表姐就是我小姑子了,我關心她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詆毀她呢?”
她是哪壺不開專門提哪壺。
就像握著一把匕首,每一下都能精準戳到人的要害。
說著,她還故意似的,滿臉天真地問徐側妃,“姑姑,你說是吧?你會讓我嫁給表哥的,對吧?”
徐側妃看著“徐箐兒”紗巾都擋不住的半張爛臉,一陣惡心上湧。
她都變成這副模樣了,自己怎麽可能讓兒子娶她?
可這話不能明說,自家哥哥就這麽一個閨女,若是把窗戶紙捅破了,也就等於跟徐家翻臉了。
徐側妃心裏煩躁,有心想冷著她,讓她知難而退,“你退下吧,好好待在在家裏養傷,沒事別來王府了。”
兄長也是,明知道他家女兒臉爛了,不關在家裏,放出來丟人現眼做什麽?
蕭雲棠瞧著蕭雲芷氣得雙眼發紅,也怕自己再說下去,把她氣死了。
她氣死了不打緊,可別連累了自家哥哥。
“那我先回了,改天再來看望表姐!”
說罷,她便離開了金玉堂。
身後“乒鈴乓啷”的,顯然蕭雲芷又氣得砸了不少東西。
蘭碧送蕭雲棠出了院子,到門口的時候,語氣不善地提醒,“二少爺日後可是要當世子謀大事的人,還請箐兒小姐認清自己的身份!”
蕭雲棠聽得直擰眉,覺得徐側妃這一家子真是奇葩。
既要人家源源不斷地出錢出力,又半點好處都不想給。
連個奴婢,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姿態。
不過,這未嚐不是一個扳倒徐家的契機。
目光在蘭碧的身上一轉,蕭雲棠忽地彎唇,笑得邪乎乎的,“多謝蘭碧姑姑提醒,我一定會認清自己的身份的。”
徐箐兒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蘭碧一時竟有些發愣。
等她回過神來時,蕭雲棠已經離開了。
一出院門,蕭雲棠便立刻將千容麵具一通狂捏,眨眼間便換了張臉。
若是蘭碧此刻看見,一定嚇得半條命都沒有了。
眼前這張臉,竟跟她一模一樣!
蕭雲棠頂著蘭碧的臉,大搖大擺地走進一處院落裏,不等旁人說話,就率先開口——
“徐側妃的院子裏丟了東西,有人看到賊人往你們這兒跑了,特命我來搜查一番!”
雍親王好美色,妻妾成群,後宅裏的美人兒比後宮還多。
可在這群美人之中,徐側妃可謂最是得寵,地位超群,就連雍親王妃都得避其鋒芒。
其它姬妾一聽是徐側妃的意思,哪兒還敢有什麽異議?
連忙讓開,讓她搜查,隻盼著她沒搜到贓物趕緊地離開。
不料蕭雲棠進院之後,別的不看,直奔最值錢的,拿了東西就走!
姬妾們霎時就急了,“這不是贓物,這是王爺賞賜給我的,你不能拿走!”
蕭雲棠頓時裝出一副惡毒嘴臉,“徐側妃要的東西,你也敢不給?你算什麽東西?有本事,你就去王爺那兒告我們側妃去!”
搜刮完後,她又大搖大擺地離開這個院子,前往下一個。
整個雍親王府後宅,一片雞飛狗跳。
王府客廳裏。
雍親王同雍親王妃一起,正在招待燕淮。
“這茶可是本王珍藏,雖比不得攝政王從前喝的那些,但也獨具滋味。”
燕淮品了一口,頷首,“確實是好茶。”
雍親王見他滿意,不由一笑。
他負責燕淮的一切接待事宜,若能拉攏此人跟大晏交好那便更好。
若拉攏不得,那就順順利利地度過這段時間,再順順利利地將人送走,那他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
“過段時間會舉行三年一次的祭天大典,這是大晏曆朝曆代的傳統。若攝政王無要事,可前往一觀。”
祭天大典,正是彰顯大晏雄厚兵力的時候。
總得讓這位攝政王知道,大晏如今雖無武皇坐鎮,卻也不是那麽好惹的。
燕淮淡淡點頭,“大晏的祭天大典,本王略有耳聞,早就想一睹真容。”
雍親王妃掩唇淺笑,“不光祭天大典,這三年一次的聖女遴選,也向來是大晏的一道特色風景。你說是不是啊,王爺?”
雍親王扯了扯嘴角,幹巴巴地道:“是、是啊。”
聖女人選,他本來早就內定給了芷兒。
但如今芷兒那情況,恐怕就有些不合適了。
雍親王妃又聯合皇後給他施壓,他沒辦法,隻能答應重新選拔。
燕淮品了口茶,“如此,本王定要好好見識見識。”
正說著話,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哭哭啼啼的聲音。
雍親王頓時皺眉,正要派人去看看怎麽回事,就見幾個姬妾竟直接衝了進來。
“王爺,王妃,您們可要為妾身們做主啊!”
雍親王妃訝異不已,“這是出什麽事了?”
眾人連忙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哭訴起徐側妃的惡行。
雍親王妃聽著聽著都氣笑了,瞥了旁邊的雍親王一眼,陰陽怪氣地道:“這就是王爺最寵愛的女人,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雍親王被噎了一下,眉心緊蹙。
徐側妃平日裏是囂張跋扈了些,可也不會那麽沒有分寸,今日這是怎麽了?
燕淮見狀,平靜開口,“王爺要不還是先去處理家事吧。”
雍親王臉上一臊。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他的臉都被這群娘們兒丟幹淨了!
“叫攝政王看笑話了。”
說完轉頭看著一群還在抹眼淚的姬妾,怒目一瞪。
“哭什麽哭!還不滾回自己的院子去?”
一眾姬妾頓時不敢吭聲了,連忙退下。
雍親王沉著臉,同雍親王妃一並朝金玉堂走去。
蕭雲棠一路連拿帶搶,搜刮了不少好東西。
她認出來,這其中有不少都是從前母後的遺物。
雍親王從龍有功,永安帝賞賜了不少珍寶給他,而他又將母後的這些首飾,拿來賞賜給了他後宅的這些姬妾們。
如今她拿回來,也算物歸原主。
“收!”
她將東西全都收進墨玉扳指裏,就聽到下人議論,雍親王跟王妃已經往徐側妃那兒去了。
“是時候,給徐側妃跟蕭雲芷送份大禮了。”
她當即調轉方向,一路飛簷走壁,先一步直奔金玉堂去。
“爺,剛剛屋頂上好像有人過去了。”
青右揉了揉眼睛,不太確定。
那速度太快了,幾乎隻是一道模糊的掠影。
可燕淮卻看得一清二楚。
他嘴角一翹。
本來不打算去找她,她倒來自投羅網了。
足尖一點,他一個縱身,跟了過去。
他倒要看看,這丫頭鬼鬼祟祟的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