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棠,你妖言惑眾,一派胡言,簡直目無王法狂妄至極!”
英國公看著自家兒子和兒媳,一個斷手、一個雷劈,好好的一個婚宴,被搞得烏七八糟,氣得臉都綠了。
如今聽著蕭雲棠的話,更是怒火中燒,哪兒還忌憚什麽皇室宗親?
他就不信,那些皇室宗親會為了一個廢公主,去得罪他這個禦前紅人!
“來人,不惜一切代價,抓住她!”
一瞬間,更多侍衛朝蕭雲棠蜂擁而去。
蕭雲棠嘿嘿一笑,拔腿就跑。
玄門三大功法:幻術,攝魂,幻影步。
前兩項修煉十分困難,她隻觸摸到門檻,唯有這保命用的幻影步,她練得爐火純青。
那麽多侍衛一起觸動,竟沒一個碰到她身的。
她腳下動作飛快,眨眼之間,就跑到了封家祠堂。
抬頭看著上麵掛著的牌匾,她眼睛一亮,“找到了,原來問題出在這兒啊!”
她飛起一腳,便將高懸於房梁之上的牌匾踢了下來。
上書,國之柱石!
是新帝剛寫好,派人送過來的。
代表著為人臣子,能得到的最高榮譽!
緊隨其後趕來的英國公一看,瞬間氣急敗壞,“你幹什麽?”
“我啊,當然是替封家消災解難了!”
蕭雲棠手裏幻化出一把一尺來長的大斧頭,扭過頭,衝著英國公嫣然一笑。
“我掐指一算,這牌匾不吉利啊,掛在祠堂,會影響封家日後風水的。你看,雲芷妹妹剛嫁進來就遭了天譴,就是這牌匾害的啊!想來英國公也不想封家斷子絕孫,毀於一旦吧?”
蕭雲棠說得理直氣壯,手中大斧頭掄圓了,一斧接一斧地劈砍在牌匾上。
國之柱石,英國公他配麽?
德不配位,必遭天譴!
“哐哐哐——”
大斧頭幾下砸下去,牌匾四分五裂。
英國公白眼一翻,差點沒氣暈過去。
敢情她還在替他們封家著想?那自己是不是還得謝謝她?
跟來看熱鬧的一眾人都驚呆了。
“雲棠公主瘋了吧?”
“國破家亡,親人不再,心愛的男人還另娶他人,不瘋才怪吧?”
“不知道為什麽,我還有點挺解氣!”
到場的賓客中,有不少是前朝舊臣,他們打心眼兒裏是瞧不上英國公的。
先帝將他視作肱骨心腹,將京畿十萬大軍交給他管理,還將最是疼愛的嫡公主許配給他的兒子。
結果,他轉頭簇擁著新君登上那九五至尊的高位,自家兒子也悔婚另娶。
封家父子做得這般不地道,也不怪人家雲棠公主來大鬧一場!
不過解氣完,眾人卻有些擔心起蕭雲棠來。
現如今英國公一家炙手可熱權勢滔天,雲棠公主沒了依靠,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
果不其然,氣紅了眼的英國公直接大吼道:“殺了她!不惜一切代價,殺了她!”
無數士兵衝了進來,比先前多了十倍不止。
蕭雲棠卻閑庭信步似的,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步調避開眾人,在祠堂裏瞎逛起來。
身為玄門傳人,她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被人拿捏住?
“丹書鐵券?這破爛玩意兒真醜,放在這裏影響市容市貌,我給你拿去丟了。”
“哎呀,手抖,不小心打翻了油燈,著火了,怎麽辦呀?”
“這火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大了?不會救不了了吧?”
蕭雲棠的茶言茶語,聽的英國公硬生生地吐了一口血。
大火迫使士兵們紛紛後退,蕭雲棠卻沒半分要逃跑的意思。
在她身後,是熊熊燃燒的大火。
她一身白衣含笑站在那裏,眉眼明麗,熱烈飛揚,像一隻展開羽翼浴火重生的鳳凰!
無數人震驚地看著眼前情景。
從前的蕭雲棠端莊穩重,落落大方。
如今的蕭雲棠卻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劍指蒼穹,恨不得仰天大笑與這不公的世道大幹一場!
郡主被扒,婚宴被毀,牌匾被砸,祠堂被燒……
英國公的臉被火光映照成駭人的血紅,五官扭曲猙獰。
“把弩車推出來,上神弓弩!”
本來想著大喜的日子不宜見血,現在看來,不見是不行了。
眾人聞言大驚。
神弓弩可是神器營殺傷力最強的武器,就算武聖來了也抵擋不了。
英國公這是要置雲棠公主於死地啊!
——
此刻,京城西城門。
軍隊羅列,儀仗招展。
大腹便便的雍親王帶著兒子蕭景旭,親自站在城門口恭候。
沒多一會兒,一輛極其普通的馬車駛入城門。
雍親王卻不敢有絲毫的輕視之心,趕緊整理了一下衣冠蟒袍,這才帶著兒子走了過去。
“奉吾皇命,特來迎西楚攝政王入京!”
車內男人並未露麵,隻隔著幨帷淡淡地道:“有勞。”
雍親王賠著笑臉,姿態十分恭敬,“攝政王客氣了,有什麽要求,盡管吩咐便是。”
蕭景旭看到自家父王如此卑微,心裏憋著一口氣。
回宮路上,他不免抱怨,“西楚跟大晏同為四大國之一,他是攝政王,父王您還是超一品親王呢,論身份論地位,您也沒比他低到哪兒去,又何必對他如此低聲下氣?”
雍親王怒瞪他一眼,“混賬東西!他也是你能隨便妄議的?”
九洲大地,人人尚武。
根據武功高低,分為武者、武師、武聖、武王、武皇。
四國之所以能在那麽多小國部落中崛起,就是因為各自擁有一位武皇坐鎮。
可三年間,四大武皇便隕落了兩位。
其一便是他們大晏三個月前戰死沙場的先帝。
另一位隕落的南昭國主,則是被馬車裏這位一掌滅殺。
他不光是僅剩的兩位武皇之一,也是公認的天下第一!
別說自己見著他得客客氣氣的,就連皇上見了這位也得客客氣氣的!
蕭景旭見一向不舍得對自己發脾氣的父王麵色肅穆,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道:“兒子知錯。”
雍親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他在大晏待不了多久,你給我捧著敬著,決不能得罪他,知不知道?”
“兒子明白。”
說話間,隊伍路過英國公府。
看到裏麵火光衝天,雍親王不由擰起眉心,“今日不是芷兒大喜的日子嗎?怎麽還著火了?”
馬車內。
察覺到那縷熟悉氣息,正在打坐的燕淮驀地睜開雙眼。
車簾被震開,他一雙清冷眼眸似能穿透萬物,也跟著遙遙望向英國公府著火的方向。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