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蕭雲棠原本的打算,她想著欲擒故縱,用萬佛蓮跟賜福儀式威脅永安帝,從而套取出自家弟弟的下落。
但她又不想這麽輕易地就把聖水給永安帝,於是她便把之前煉製的藥效不明的藍色小藥丸兒,給偷偷加了一顆在水裏。
本想著讓她那好二叔給她試試藥,現在倒好,聖水跟藥,全進了狗肚子裏!
“你你你……你竟敢把聖水給一隻畜生喝!”
永安帝憤怒地指著蕭雲棠,氣得渾身顫抖,說話都不利索了。
蕭雲棠眨巴著一雙明亮大眼睛,顯得無辜又天真,“誰叫二叔考慮那麽久的?我這纖纖素手,柔弱無力,一時端不穩聖水,也是有的。”
這話一出,了解蕭雲棠的、不了解蕭雲棠的,都沉默了。
雲棠郡主大鬧封家的時候,好多人都在現場。
她拎著大斧頭劈砍牌匾,連神弓弩都奈何不了她,那架勢,可不像是柔弱無力的樣子。
更別說青左、青右這些知道蕭雲棠底細的,她要擰斷人腦袋,輕易得就跟擰朵麻花似的。
永安帝更是差點沒被蕭雲棠的話氣吐血,搞了半天,這反倒成了自己的過錯了?
他想不惜一切代價弄死這禍害,可又怕她當真在萬佛蓮上動了手腳。
沒了萬佛蓮,不僅賜福儀式進行不下去,他也沒辦法繼續衝擊武皇境,永遠的低人一等!
可若是在這種場合對蕭雲棠妥協,以後誰還會敬畏他?
“蕭雲棠,你想威脅朕,還太嫩!”
若不除去這丫頭,後患無窮。
今日他就算拚著祭天大典被破壞的風險,也定要將她斬殺與此!
永安帝雖不是武皇,卻也是武王巔峰。
蕭雲棠一個幻物三階,就算能越級跟武師鬥上一鬥,可跟武王完全沒有可比性。
她立刻退後,同時撚訣。
無數枝條從祭台下麵鑽了出來,在她麵前編織成網,阻擋住永安帝那一掌。
“哼,雕蟲小技!”
永安帝稍一用力,那些枝條瞬間全部燃燒起來,化為灰燼!
蕭雲棠壓根兒不指望那些枝條能抵擋住永安帝,隻想擋住他片刻視線。而她則趁機退入人群之中,將千容麵具取出,迅速戴上。
不過眨眼功夫,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人呢?人呢?!”
永安帝失控地在祭台上大叫大嚷,狀若癲狂。
一眾大臣麵麵相覷。
方才明明看到蕭雲棠混入人群裏,怎麽突然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
左相榮方鶴連忙站出來,勸誡永安帝以大局為重,“不如皇上再擇選一名貴女為聖女,繼續賜福儀式。”
萬佛蓮既已活了過來,那隻需要重新派人進聖殿取水即可。
永安帝深呼吸一口氣,平靜情緒,指定了一名蕭姓貴女進殿取水。
那貴女聽到自己當選聖女,高興萬分,可還沒有高興多久,就急忙急慌地從聖殿裏跑了出來。
“不、不好了!池水幹了!”
按理來說,活泉一直源源不斷地湧出,蓮池裏應該不會缺水才是。
怎麽會幹呢?
難道活泉枯竭了?
永安帝這會兒也顧不得聖殿規矩了,直接推開眾人,親自進入殿中查看。
活泉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出,並未枯竭。
而水池幹涸,隻有一個原因——有人將裏麵的池水,全部取走了!
可蕭雲棠不是隻取了一碗出去嗎?其它池水呢?
雖然活泉很快就會將水池添滿,可這些水沒有天長日久地浸泡萬佛蓮,自然不帶藥性,不過是普通泉水罷了。
普通的水,怎麽作為聖水賞賜給眾人?
再者,他記得應該還有一株蓮花,應該正在盛放期才對。
花呢?去哪兒了?
“嚴查,嚴查,給朕嚴查!”
永安帝心煩氣躁,滿肚子怒火,一口氣更是憋在心口上不來下不去,直接“噗”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
李公公大驚,“皇上昏過去了!”
永安帝一昏,各處警戒都嚴密不少。
尤其是下山的路,更是被層層戒嚴。
蕭雲棠半點不慌,因為她有捷徑。
趁著大家都跑去關心永安帝的空檔,她悄咪咪地摸到燕淮身後。
“攝政王大人,您老打算啥時候撤啊?”
燕淮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鳳眸幽幽。
有求於人的時候倒是叫得客客氣氣的,沒事兒的時候就直呼他的大名,天氣都沒她變臉來得快。
燕淮一撣衣袍緩緩起身,“熱鬧看夠了,走了。”
剛走兩步,雍親王就飛快迎了過來,“攝政王這是要回去了?”
燕淮不鹹不淡地反問他,“不然呢?”
雍親王一陣尷尬。
本意請燕淮來參加祭天大典,是為了彰顯大晏國威。
結果好家夥,請人來看了一場大笑話!
他也沒臉挽留,退開一步,“攝政王走好。”
其它藩王也緊隨其後,借故離開。
“還有狗!”蕭雲棠連忙小聲提醒。
那隻狗喝了聖水也便罷了,關鍵是吃了她的丹藥。
她還不知道那個藍色小藥丸兒有什麽藥性呢,得帶回去觀察一下。
燕淮便又開口,向雍親王要了那條狗。
“攝政王要那隻狗做什麽?”
“突然想喝狗肉湯了。”
雍親王:“……”
最終蕭雲棠還是開開心心地摟著大黃狗爬上了燕淮的馬車,就當著那些想要抓她的人的麵。
當燕淮發現自己要跟一隻狗共處一車時,表情也有些微微皸裂,但還是上了車。
唯一慶幸的,便是他這馬車不算太小。
青右看著此情此景,不由感慨,“青左,你有沒有發現,咱們爺是真寵雲棠郡主啊!”
居然讓他們爺同狗乘一輛馬車,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麽做啊?
可雲棠郡主就敢!
就好比那天夜裏,雲棠郡主指使他們爺生火,還不許使用內力。
他們爺當真乖乖摸索,即便弄得灰頭土臉也沒發火。
雲棠郡主可真是他們爺的克星!
青左附和,“嗯。”
青右不滿,“你怎麽跟個悶葫蘆似的,就不能多說點兒?”
每次都是自己說了一大堆,他敷衍地應和自己一下。
青左:“嗯嗯。”
青右:“……”
這還不如敷衍呢。
下山的關卡一道接著一道,愣是沒人敢掀開燕淮的馬車一查究竟。
蕭雲棠就這麽順利地離開。
萬鶴山的山腳,還聚集著大批的百姓,拖家帶口地等著聖女賜福,賞賜聖水。
但每次祭天大典,都隻象征意義地賞賜給幾個平民,誰能搶到,都是造化。
蕭雲棠看著那些虔誠跪拜等待賜福的百姓,撩開車簾下了車。
“差點忘了,還有件事情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