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孫生
孫書生,聘娶官家小姐辛氏為妻,妻子剛過門時,身上纏滿腰帶,衣服裹得嚴嚴實實,拒絕與書生同睡。床頭擺滿錐子簪子等利器,每次書生前來糾纏,妻子便用利器攢刺,書生渾身都是傷口,心中害怕,成親一個多月,從未與妻子親熱過。
即便白日相逢,妻子也是冷眼冷麵,同窗知道此事,私下裏跟書生說:“夫人會飲酒嗎?”書生道:“能喝一點。”同窗道:“我有辦法讓公子心願得償,一親.美人芳澤,而且我這個法子簡單易行,一學就會。”
書生問道:“什麽辦法?”同窗道:“在酒水中混合迷藥,給妻子服用,到時任憑你為所欲為。”書生微微一笑,心中頗為讚同,於是從老中醫那裏弄來一劑藥方,將烏頭與酒水混合,用火烹煮,冷卻後放在妻子床頭。(烏頭,一種中藥。)
這一晚,書生早早上床睡覺,假裝鼾聲大作,暗中觀察妻子動靜。隻見她拿起藥酒,滿滿喝了一杯,喝完後,又斟了半杯,接著便打掃床鋪,上床安歇。良久良久,屋內寂靜無聲,書生眼見燈火未滅,不知藥效是否發揮作用,於是叫道:“燈台燒化啦。”一連叫了數次,妻子並無反應。
書生走近床邊查看,隻見妻子爛醉如泥,心中大喜,當即脫光衣服,鑽入棉被之中,又伸出雙手,將妻子身上腰帶層層解開,妻子雖然心中明白,可是渾身酸麻,難以反抗,隻得任由書生輕薄。
事後,書生蒙頭大睡,繼而妻子藥效解除,憤恨不已,自覺受了侮辱,竟爾上吊自殺。書生睡夢中聽到動靜,起身查看,隻見妻子舌頭外伸,奄奄一息,大吃一驚,急忙弄斷繩索,將她扶到**,過了好久,妻子方才悠悠醒轉。
自此後,書生對妻子十分厭恨,小兩口在家相處,往往避道而行,即便有時相遇,也是各自低頭,互不理睬。如此過了四五年,夫妻兩竟然一句話都沒說過。妻子有時在家與人談笑,明明很高興,可是一見書生經過,臉色立變,冷若冰霜。
書生心中很不是滋味,索性搬到書齋居住,常年不歸家。父母眼見二人水火不容,暗暗焦急。
這一日,一名老尼姑從孫府經過,乍見妻子,大加讚賞。母親聞言,默默不語,忍不住連連歎息。尼姑問明原委,說道:“此事易辦。”母親喜道:“如果兒媳能夠回心轉意,再多的錢,我都肯給。”
老尼姑眼見四處無人,說道:“請夫人上街購買一幅春.宮,三日之後,我來做法。”母親點頭答允。三日之後,尼姑果然前來,囑咐道:“此事必須嚴守秘密,不能讓夫妻二人知曉。”說話間取過一把剪刀,將春.宮圖內男女畫像剪下,又拿來三支銀針,一把艾葉,與男女畫像放在一起,用白紙包好,在白紙上畫上幾條蚯蚓,跟母親說:“設法將兒媳引開。”母親依言照做。
老尼姑悄悄潛入妻子房中,拆開妻子枕頭,將白紙包塞入其中,重新用針線縫好,告辭離去。
這一晚,母親強逼兒子與媳婦同房共處,二更將盡,妻子口中呼喚書生小名,書生無動於衷,並不理睬。過一會,妻子再次呼叫,聲音嬌媚,情意綿綿。書生大怒,破口大罵。
次日天明,母親進屋查看,隻見夫妻兩背對背而坐,互不搭理。母親於無人處勸說兒子“媳婦已經主動示好,你怎麽毫不領情?”兒子大怒“這個潑婦,我見了她就有氣,她自己愛**,誰稀罕!”母親搖頭歎氣,不再說話。
隔了一天,老尼姑再次前來,母親怪道:“師太,你的辦法怎麽不靈驗?”老尼姑細細詢問經過,笑道:“上次你隻跟我說妻子討厭相公,並沒說相公也厭惡妻子。眼下妻子那邊已經解決,隻需將同樣的法子在相公身上再用一遍,小兩口自然會和和睦睦。”母親點頭讚成,偷偷在兒子枕頭內塞入紙包。
是夜,夫妻兩同床共寢。小兩口呻吟咳嗽,輾轉難眠,不知不覺間隔閡盡消,彼此有說有笑。自此後,兩人琴瑟和諧,生下一男二女,共處十多年,再沒吵過架。有人詢問緣故,書生笑道:“以前我一看到妻子身影,忍不住怒火燒心,眼下一聽到她說話,卻不由自主渾身舒暢,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