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伐山破廟
天命汗越想越怒，胸口發悶，喉嚨一甜，就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身邊莫吉將領個個大驚：“大汗，大汗……”
天命汗吐出一口血來，卻覺著胸中煩悶去了許多。他直起腰來，道：“我沒事，你們不必驚慌。”他眼中發著森冷的光，總覺得有著一口鬱悶無法消除，恨不得傅說就在眼前，被他撕成兩半。
莫吉人的大軍通過空****的夾山關，戰場甚至都沒有打掃，那些莫吉人的屍體堆積在城牆上下，死的千奇百怪。莫吉人的軍隊之中，充滿了一種奇怪的氣氛，那是一種凝固的壓迫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憤怒，燃燒一切的憤怒。但是其中卻有著一絲恐懼和迷惘！
自莫吉人起兵以來，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大的虧！這麽多的族人，都死在那個陰險狡猾的傅說手中，他們恨不得殺了傅說碎屍萬段。但是傅說卻根本不給他們這個機會，居然就這麽放棄了夾山關。
原來以為還有著一場惡仗要打，現在卻可以輕易的回到家中。隻是這般空著手回家又有什麽用呢？這些年氣候不會，每年冬天都有著白災，凍死大半的牛羊牲口。若不是靠著擄掠漢人的財貨過冬，他們自己都要餓死。這般種種情緒在莫吉人之中發酵，讓氣氛變得越來越是古怪！
大火熊熊生起，夾山關被憤怒的莫吉人焚之一炬。站在遠處山頂，方不凡笑道：“我猜傅師兄現在身上肯定纏繞了無數的怨氣業力，千夫所指，無疾而死。傅師兄估計要頭痛一些日子了！”
吳求道：“所以我們修行之人一般不會入世太深。被那千萬人崇拜固然是好，但是若是被千萬人怨恨，那麽怨氣糾結，卻是一大劫難！隻是沒辦法，我們仙道要想建立，你我等輩要想長生不死，住世永存，卻不得不和神道爭上一爭。傅師兄說仙道的根基是在冥土，但是我看來真正的關鍵還在於這人間！”
方不凡也道：“不錯，如果我等能掌握人間政權，借人王之力，鏟除道宮。那麽高高在上的神庭，就成了沒牙的老虎，好對付多了！”
天人相隔，從久已經遺忘的上古之時，就有絕地天通的傳說。神人分離，神明不得下界，就算下界也有著諸多的限製，遵循著人間的種種規則，有著隕落的風險。當年任劍君的就是靠這，才能斬殺下界的神明！自此之後，幾百年間，再也沒有神明敢於冒險了。越是長生，越是怕死！
兩個人說的熱鬧，但是身後有著一個身穿法袍的神靈卻就苦著臉聽著兩人的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這神靈正是本地山神！
“兩位大人，”他小心翼翼的道：“莫吉人的魂魄，一共五千七百二十六個，已經全部交給二位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方不凡似笑非笑的道：“你覺著自己聽到這麽多東西，還有著活的機會麽？”
那山神聽著這話，心裏一跳，雖然早有著思想準備，但還是嚇的半死。苦笑道：“兩位，我可是正職山神，有著神職赤章，在道宮之中有著魂燈的。若是我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道宮恐怕會來追查的吧！”
“不會，現在兵荒馬亂的。誰知道是不是莫吉人看你不順眼，走的時候派人一刀宰了你……”方不凡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本來隻是嚇唬這個山神老兒的，想要讓他乖乖聽話。但是這時候，情況似乎就有些……言中了！
一隊百人的莫吉人精兵，在一位巫師的帶領下走在甲山的小道上，已經離著山神廟不遠了。看著他們殺氣騰騰的樣子，誰都知道不會有什麽好事！
他們站的山頭地勢高，周圍山中一切都可看見。又有著絕強的法力，什麽事情都瞞不過去。
那山神變了臉色，如果他是活人的話，少不得冷汗涔涔而下。莫看他是山神，但是有著百人甲士，足以伐破他的山門。有著巫師配合，足以滅殺他了。若是別人的話，見到這般，還能夠逃命，但是山神被神職束縛，卻是想逃都不行！
“糟糕，一定是我帶走戰死的莫吉人魂魄，惹惱了莫吉人！”甲山山神這般想著。就聽著方不凡一聲大笑：“你去對付那些莫吉人吧，我們就不陪你了！”
說著兩人哈哈大笑，化為淡淡紅光飛走。要想這山神老實聽話，還得等著他山窮水盡的時候。
那山神心叫苦也，他也知道自己一開口，這兩個煞星肯定會幫忙。但是這般一來，可就真的上了賊船了，背叛神庭，背叛道宮，那不過也是晚一步死而已。
山神一拍地麵，頓時就有著一陣陰風吹過。幾個青麵獠牙，渾身鐵黑的山鬼出現，跪拜道：“見過山神！”
甲山山神揮揮手道：“起來吧，把你們所有人都叫上，幹掉那些莫吉人！”說著一指山路上。
這幾個山鬼已經有了智力，聞言就露出害怕的神色道：“山神大人，這些人都是殺人如麻，身上煞氣太重，兄弟們根本不敢靠近！”
甲山山神怒道：“放心，到時候我會親自出手，護住你們的。隻要這次幹掉這些莫吉人，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幾個山鬼好像看一眼，唯唯諾諾的道：“是，是！”
莫吉人的巫師帶著一百勇士走在山道上，他閉著眼睛，但是這種狹窄荒草沒脛的小路上，卻走的穩穩當當，沒有絆著半點。後麵的莫吉人勇士，個個身材魁梧，肌肉糾結，都是二三十歲的年紀，血氣陽剛，神氣充足。
這時候忽然就起風了，四周風吹草動，窸窸窣窣的傳來無數怪聲。
“來了！”那巫師忽然停了下來，說著：“我嗅到了靈的味道。”那些莫吉人勇士大喝一聲，手都伸到了武器上，一種鐵血煞氣就彌漫開了。
這些莫吉人都是精銳，大小無數仗打下來，早已經殺人無數。身上本來都有著鬼神辟易的煞氣，這時候聚合成軍，更是厲害。肉眼看不到的，急有著一股黑紅色的煞氣直衝起來，彌漫在四周。
附近圍上來的山精野怪們都懼怕的望著那股煞氣，隻有被衝上一點，就會讓他們魂飛魄散。
草叢之中也發出了許多響動，許多奇奇怪怪的動物也在周圍出現。那些莫吉人看也不看，隻是冷喝一聲：“射！”
這些莫吉勇士同時彎弓搭箭，向著四處射去。圍上來的都是些不成氣候的精怪，這些雖然不怕軍中的鐵血煞氣，但是卻懼怕這些弓箭。頓時做鳥獸散，跑不及的倒黴貨，就被射死了一片。
那些山鬼見了這麽一幕，嗅到了四周彌漫開來的血腥氣味，更是恐懼，不由的四散退開。
夾山山神在遠處看到這麽一幕，氣的幾乎吐血，跺腳罵道：“廢物，都是廢物！”
這些山精野怪沒有給這些莫吉人帶來多少困擾，一輪箭雨之後，見著四周再無動靜。那些莫吉人又在巫師的指揮之下，繼續往山神廟而去。
夾山山神急的團團亂轉，可是這時候讓他上去，也隻是送死而已。赤章陰神還沒有幹涉物質的力量，隻能有些驅物附體之類的小神通罷了。若是想歸山神女那樣的甚至可以造成地氣噴發，山崩地裂，那就厲害了。隻是這麽一來，就後患無窮。
眼看這些莫吉人闖入山神廟之中，就要動手打砸之時。兩個影子出現在了山神的身後，笑眯眯的道：“如何，原來山神爺你還沒有把這些莫吉人給幹掉啊！”
夾山山神頓時好像遇上了救星，大叫道：“快，幫幫我。那些人馬上就能從我的神像找到我在冥土的道場了！”
赤章鬼神，隻能在冥土之中開辟出一塊道場來，隻有到了金章之後，才能賦予道場顯化的力量，升格為靈界。這個夾山山神隻是一個小山神，不能歸山君那種大山神相比！歸山君手下這般的小山神起碼有著數十上百之多。
“轟隆……”一聲，山神廟的牆被推倒。此地大山，那山神廟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修建起來的，香火也不旺，廟宇老朽，就連金身都已經剝落，露出裏麵的泥胎來。被這些莫吉人一使蠻力，就推到了一麵牆。
那山神更是著緊，眼看著那莫吉巫師用不知道什麽做成的粉末在神像上寫寫畫畫，每一筆都有著奇怪的力量生成。雖然不知道端的，但是他也知道這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
這時候，夾山山神根本也顧不得太多了，背叛道宮那也是日後之事，現在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帶著一些哭音，求道：“兩外高人趕快出手，再不出手來不及了啊！”
方不凡笑道：“算你聰明，知道我們找你有些用處。”和吳求互相看了一眼，化作兩團血光飛了過去。
現在他們修煉傅說傳下來的功法，雖然因為他們有著血煞汙穢纏繞，性光很難生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