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最後之戰
而傅說和神帝的戰鬥遠遠沒有任何的結束跡象，可是這秦晉之地居然要下大雨。那肯定就是有著大能人物，用著大法力聚集而來。
在常人眼中看不見，但是在無生老母的眼中。天空之中到處都是燦爛金光，一個個的神靈出現在空中。從遠處將大團大團的烏雲給推了過來，這些神靈都是金章之境。每一個都未必比自己低上多少，何況一下子居然出現了十幾位這麽多。難道這天下神靈全都死心投靠了傅說不成麽？
無生老母心中震撼，他和神道諸神可是死敵。或者說他們南疆五蠱佛和神道都是死敵，秦晉之地的一切神靈要是沒有來得及逃跑，便被他們所斬殺。所有的廟宇也被炸毀，不允許有著其他任何的信仰。
現在這些神靈出現在秦晉之地，無生老母可不認為他們隻是來下場雨就罷了的。
“走！”無生老母一拉朱不平的肩膀，兩人往太原城外就跑，卻是把這偌大的城池給丟棄了。
“國師，要不要我等去把這無生老母給攔下來！”一個神靈拱手對著空中站著的傅說道。
“不急，網已經布好了。就等一網成擒了，他們跑不了！”說著身形化為一道流光，落在太原城之中。
這城市比自己當年來的時候更要殘破許多，而且十室九空，偌大一個城市不見得多少行人出沒，甚至很多路麵和房子都長出了衰草。野狗和狐狸胡亂出沒，不時可以見到草叢之中的森森白骨。
當年自己初次來到這秦晉之地。大多數地方都是這般景象，但是這太原城還算完好無損。有著今世大尊的坐鎮。他那個弟子知府把這裏治理的還算是繁華。
但是現在，這裏卻就變成了一座死城。普通人肉眼都看不到，一股濃鬱不散的死氣，籠罩在整個城池之上。還有這怨氣，業力種種糾葛在一切。這種複雜的負麵氣息之下，根本沒有神靈敢於進入這城市之中。所以無生老母其實不用這麽害怕逃跑！
轉角似乎有著什麽響動，傅說神目如電，便見著幾個光著身子的男人。皮包骨頭。身上肋骨根根浮現，手中拿著生鏽的刀子，眼中卻是貪婪狠毒的神色，盯在傅說背上。
不用想，傅說便知道這些人打什麽主意。秦晉之地大旱如此之久了，糧食顆粒無收，早已經斷糧。能活到現在的。不用問就知道是怎麽活下來的！
傅說隨手拋下了一袋糧食，卻不再看，繼續前行。身後那些男人不知道多久沒有見過正經的糧食，一個個撲了過去。然後分贓不均，打鬥了起來。不一刻，卻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撲在糧食上放聲大哭。
傅說心中慘然，要是其他的有著道德潔癖的人在。想著這些都是吃人肉過活到現在的，說不定早就隨手宰了這些人。但是傅說卻覺著，這不過是生存所迫而已。便是自己，換了這般的處境。也不一定會比這些人好刀那裏去。
當時傅說也就是在秦晉之地，見到了人世間的種種慘況。這才改變了獨善其身的想法。立誌要兼濟天下。可是他終究沒有救得秦晉之地的這些百姓……
一種沉重的罪孽感，壓在了傅說的道心之上。秦晉之地的慘況，便是沒來，他也知道幾分。甚至可以說造成這種慘況的，也有著他自己的一份兒“功勞”。
和神帝相爭，造成如今的災局，罪孽不僅僅在神帝身上，也同樣在他的身上。而且秦晉之地，他本來可以造些解決的，但是拖延至今，卻不知道多死了多少人？我不殺伯仁，伯仁為我而死。
若是他早些揮軍而來，滅掉盤踞在秦晉之地的叛軍。那麽……隻是死的人更多一些罷了。因為那時候，他根本沒有力量來照顧秦晉之地的數百萬災民。
北方大水，受災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全靠南方運輸過來的糧食，才挺了過來。但是這已經是極限了，便是這般，還都有不少人餓死，受災而死。若是當時再背上這麽一個大包袱的話，那麽整個朝廷都會被拖垮。不僅秦晉之民拯救不得，便是原先的北地之民也要跟著受罪。
不過不管怎麽說，決策是他來下的，這罪業自然要有他來承擔。無盡的罪孽之氣，從太原城上抽離下來，開始衝四麵八方的往傅說身體內鑽。
好在這具身體，卻是萬神塔幻化出來的分身而已。無盡的神力從萬神塔下落下，鎮壓著黑氣。
氣息交感之下，便是在黑帝領域之中的傅說真身都感覺到了無數黑蛇一般的黑氣往自己的紫府之中鑽去。
“難怪佛教說罪業由心而生。你自己的所作所為，若是連自己都不覺得是罪業的話，那麽就無罪業！”傅說歎息了一聲，原來紅蓮業火就是這般生出。
下一刻，紅蓮業火就熊熊的燃燒開來。逆卷著燒向了太原城頭上的聚集的如同烏雲一般的業力。一朵朵如同蓮花一般的紅色火焰，燒盡一切的業力。
這般大火，沒有人能看得見。便是空中大雨終於落了下來，密集的簡直像是撥水一般，也對紅蓮業火沒有絲毫的影響。
幹旱了太久，地上到處都是灰塵，大雨砸下來，反倒是激起了一片的灰塵。但是慢慢的卻被壓了下去，饑渴的大地貪婪的吞吃這甘甜的雨水。
無數躲在這太原城各處的殘餘的百姓，都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一個個在這大雨裏又哭又笑，宛如瘋癲。
大雨足足下了三天三夜，所有新冊封的土地城隍，山神河神全部歸位。一起運起神力，便有著絲絲的青草不經意的發芽。
便在這一刻，所有業力終於被燒幹淨。在黑帝的玄冥之海中，傅說終於破開了最後一道的障礙，掃清了道心之中最後一點塵埃。轟隆一聲，大丹往內部急速的塌陷著，那動靜震的整個玄冥之海都震動了起來。
黑帝拚命穩住著玄冥之海，白帝歎道：“看起來情況不怎麽對啊，若是再這般下去。你我都是隕落的下場!”
黑帝露出一個苦笑：“我又何嚐不知道，不過現在騎虎難下而已。不是我們搶先一步打開這玲瓏塔，把傅說幹掉。便是我們被那無窮的業力給徹底拉入深淵，隕落。再沒有第二種可能！你該不會以為傅說還會和我們和解吧？”
白帝搖搖頭，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隻有你死我活了。必然要有一方失敗者，無他，必須要有一方把這麽多的罪業給背負過去。要不然憑著神帝也是負擔不起的。
傅說有著功德可以化解業力，他們這些年掌握神庭，作威作福，可從來沒有想到積累一些功德什麽的。
便在這時候，傅說忽然張開了眼睛，一道紫光居然衝了出去。轟隆隆的，整個玄冥之海就開始劇烈震動，搖晃，一股無以形容的強大力量，從傅說身上生出。
“他居然在這個時候突破了！不行，一定要壓製住他！”金帝叫做，庚金之神力連續不斷的撞在天地玄黃玲瓏塔上，卻是沒有一點反應。
“你配合著我出手！”金帝大叫，卻沒有半點回聲。四周原本無以窮盡的壬葵水氣，開始四散退去。
“黑帝？”金帝驚愕的叫了一聲，卻發現黑帝居然鴻飛冥冥，逃跑了。
“這麽愚蠢，看起來真的像是傅說所說的。我們真的墮落了，有了太多的人性！便連人性之中這些膽小，自私，怯懦都有了。黑帝，你現在能逃到什麽地方去？氣運牽連之下，還不是照樣要隕落？我卻是寧肯戰死隕落……”
說著，身上冒出了更加熾烈的光華，簡直比太陽還要更加明亮一千倍一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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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軍的騎兵如同風卷殘雲一般的而至，接著大隊的步兵跟了過來。城內的叛軍，早已經群龍無首，亂了陣腳。很多見勢不妙的，直接脫了號褂，裝成是普通百姓，溜入城中。
而更聰明的卻就大著膽子，在城上掛起了白旗，大開城門直接投降。期望著能不能換一個反正的功臣，起碼也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不是？
大雨之中，邊軍盡顯強軍的本色，並沒有一股腦的衝入城中避雨。而是在城外紮營，派出一隊人馬先行入城。這是兵家常事，萬一遇著假獻城，真埋伏也不會像三國演義的曹操一樣，被胡子頭發都燒個精光。
邊軍之中雖然沒有太過出色的將領，但是都還算是老臣宿將，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很快證實了城中投降是真的，整個太原城之中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大軍的統帥正是昔日的鐵扇關守將毛大方，用兵極其沉穩。即使這般也隻是在城外紮營，隻是派了一萬人馬進去，先行維持局麵，穩定城中秩序。便是傅說見到這般的布置，也不得不佩服慶安皇帝起碼用這個毛大方守衛鐵扇關那般重要的關卡真的一點都沒有用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