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清風拂過,吹動地上迷離的倒影。
陽光漏進了窗戶,日暉柔和地蔓延進屋內,照在白色的衣服上,宛如鋪上了一層光。
單離守靠在窗邊,手肘撐在窗沿,無言地任風拂過臉頰,多了一份恬靜,少了一份強硬。
他的耳邊一直回**著姚懷川的那句話。
你不欠我。
單離守第一次開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
半年前蠻夷的那一戰,打得極其不爽。
邵青竟在背後造了幾條豐富的謠言,簡簡單單地在他的頭上安了個叛國的罪名。簡單到讓單離守簡直想殺了皇帝。
那場戰,終究沒有打完。
三個月前他找姚懷川給他配生死丹,逃離了那個讓人失望透頂的地方,無論多麽委屈,無論多麽抑鬱,他驕傲的性格永遠不許他將這些表現出來。
他用各種各樣的笑掩蓋了所有令他不快的情感。
但是,如果不是姚懷川,他也許裝都裝不出來。
捫心自問,一路上,姚懷川對自己的諸多包容和照顧,並不是能用錢來衡量的。
離開一直生活的故土的勇氣,踏入敵國的地盤的毅然,皆是因為姚懷川。
除了姚懷川的身邊,他無處可去。
他不想把別人對他的好,當做理所當然。
他隻想補償,僅此而已。
而姚懷川卻隻有四個字:你不欠我。
單離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在另一處安坐在木椅上的邵青也歎了一口氣。
“你又怎麽了,別在這給我無病□□,影響軍心。”正在給邵青擦藥酒的軍師裴嘯斥罵道。
“裴嘯啊,你說,怎樣才能讓他不記恨我呢?”
“哈?”裴嘯皺了皺眉,馬上就明白邵青口中的“他”是指誰了,“兵不厭詐,單司承肯定也知道這個道理,他有什麽可怪你的。”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他是不是這麽想就不得而知了。”邵青看向了窗外,“不過,你不知道,我昨天看到他有多高興。”
“我知道了,這句話你今天已經說過不下十次了!”裴嘯忍受不了道,“隻是你別忘了,單司承畢竟是邶國人,腦子比一般人大一圈,而且此人心狠手辣,城府極深,就算他表麵上已經是個死人了,但也不得不防。”
“這你就不知道了。”邵青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我太了解他了,有仇報仇,有怨抱怨,頂多就到我為止,不會找別人麻煩的。”
“哼!殺了你興國損失一枚大將。隻可惜竟真沒弄死他。”
“死在邶國將軍手上,也總比死在興國自己人手上的好,你說是不是啊,裴嘯?”邵青無意地調侃了一下。
裴嘯動作頓了一頓,把藥酒重重往邊上一放,“藥酒收好,晚上還要擦一次。”
邵青笑了。
有時候,當你不希望傍晚到來的時候,它卻總來得那麽快。
姚懷川終於還是沒忍住。
就算自己攔不住他,他也可以跟他一起去,反正,不能就這麽坐在這裏等著看他出門的那一刻。
“離守。”姚懷川推門進去的時候,單離守正準備出門。
單離守看著他,姚懷川一下子說不出話。
等了許久,還是沒等到姚懷川的下文,單離守便邁步準備出門。
越過姚懷川的時候,姚懷川忽然伸手抓住單離守的手腕,力度大得讓單離守退了一步。
“……”
“……”
“眼睛不能出聲,用嘴巴說話。”單離守平靜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要去帶我一起去,否則誰也別走!”姚懷川異常堅持地望著單離守的眼睛。
單離守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皺眉也沒有說放手。
單離守不想帶他去,這是很明顯的意思。
“……”姚懷川緩緩地放開了手,但心裏十分沉重。
單離守盯著他看了許久,最後挑了挑眉,回頭拿起桌上的書走到床邊,靠躺在**開始看了起來。
姚懷川一下子沒能接受這個事實,幹眨了下眼睛,依然沒有回過神來。
單離守這是鬧哪出?
那個向來叛逆的邶國大將軍竟然沒有獨斷獨行?
姚懷川覺得自己一定在做夢。
他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了很久,看著**的人翻過一頁又一頁的書,忽然嘴角不由自主地彎了起來。
姚懷川站了起來,走到床邊,近看單離守漂亮的頭發柔順地搭在他的肩上,他湊了過去,想看看單離守到底看什麽書。
結果仰得太過,整個人一下子撲倒在單離守的身上,而單離守也在一瞬間將書移開,避免了姚懷川將臉砸在書上的悲劇。
姚懷川此時已經完全接近於呆滯,單離守的臉離他很近很近,他再下去一分,便能碰到他的唇,單離守的一雙空寂的眼睛,現在全部是自己。
姚懷川覺得時間都靜止了,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快到無法想象的地步,他緊張地握緊了手,而柔滑的觸感告訴他,他抓住了單離守的頭發。
身下的人嘴抿成一線,許久,他看到單離守嘴唇微啟:“姚懷川。”
單離守閉了一下眼睛,聲音透著壓抑的寒氣:“你想看書,架子上有很多。你可以不用這樣看,明白?”
姚懷川點頭。
“很好。”單離守點了點頭,“現在,給我坐回去。”
姚懷川繼續點頭,並立刻從單離守的身上跳了起來。
他看著依然自若看書的單離守,忽然覺得周遭的空氣都冷了許多,馬上知趣地退避三尺,守在桌邊繼續盯著**的美人書卷圖。
明天開始要上課了,更新時間延遲到晚飯之後。不管各位是否看全了,總之謝謝大家的捧場,我依然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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