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離守?”
“嗯?”
“占大哥和慕小弟就放在寒侖城……不會有什麽問題嗎?”姚懷川終於把積壓幾天的疑問問出來了。
“恩,沒事的,隻要邵青把事情辦好,他們到時候去哪都與我們無關了。”單離守繼續躺在**看著手中的書。
“……”姚懷川心中一揪,“離守和邵青關係很好呢。”
姚懷川其實早就看出來了,單離守的京城之行,就是為了邵青。
“借刀殺人的不是我,是邵青。我不過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罷了。”
那日與占舟濟的對話中,姚懷川也明白了,單離守並不是要將邵青置於死地,而是想要幫助邵青,隻是礙於兩人尷尬的身份,才一直沒有明顯的表示罷了。
也許單離守心中,最讓他記掛的,就是邵青這樣的人物吧。
越想,胸口就越是一陣陣的痛,姚懷川搖了搖頭,一個勁地告訴自己不要多想,可總是忍不住往那方麵想去。
“你抽的什麽風,我和他關係好?”單離守眉頭擰了起來,“算了吧。”
“……”姚懷川歎了口氣,可能是自己的錯覺吧,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嗎?
單離守身上的傷在姚懷川的照料下好得飛速。再加上姚懷川借來的清脂玉去除了單離守體內的寒毒,療程基本上算是結束了。
但是……
姚懷川根本沒打算在京城待這麽久的。
望了窗外那明媚的京城景色,陽光照得每一片窗沿都斑駁陸離,繁華之下,這片刻的寧靜,確實很讓人舒適呢。
同樣的一片陽光下,邵青卻望著窗外迷離的景色連連歎氣,啊啊,區區就知道,一定會被禁足的,果不其然啊!!!
不過禁足也有禁足的好處,想想當時他老爹那張老臉黑得……多虧了他英明的決斷把他禁足了,不用看到自己老爹恐怖的臉色。
說起來,自己把□□的人可得罪光了,那皇帝老狐狸就是把自己推出去當盾使,不喜歡太子,直接廢了不就好了,偏偏要借自己打壓一番,沒人性。
不過經過這件事,太子恐怕要消停一陣子了吧。
卻不知道單司承這家夥到底想到對策了沒有,應該不會白白便宜自己吧?
不是應該,是肯定。
以那家夥的性子……邵青感覺自己頭痛了起來。
唉,不過感覺也還不錯,至少知道那家夥討厭自己討厭得想親手宰了自己,說明他會找上門來的,真是一種欣慰啊。
“少爺少爺不好了!”忽然門口傳來了一陣猛敲門的聲音。
“鎮定,區區還在關禁閉,有什麽不好的事也不是我幹的!”邵青十分自然地回了一句。
“不是啊少爺,這次是真的出事了!”門外的小廝喊了一句,隨著門外一連串解鎖的聲音,一群士兵走了進來。
“少爺,太子逼宮,現已包圍了皇城,老爺已經趕去救駕,命少爺你率兩千將士,鏟平斷崖山太子的援軍。”
“什麽!這麽快!”邵青這回是被一片驚雷給劈得一麻。
按道理,太子不會急於一時而如此魯莽行事的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然這裏也沒時間讓邵青去理清思路,立刻帶著一幹人等匆匆地準備了一下,便領了軍令直奔斷崖山。
而這時,單離守和姚懷川正站在窗邊,掩著窗觀察著外麵突如其來的一場變動。
“離守,這到底是……”姚懷川覺得自己仿佛身在夢中,這曆史性的巨變就在他的麵前展開,就跟看曆史書一樣不可思議。
“沒道理這麽快的……”單離守第一個反應與邵青相同,然而他立刻就猜到了一個可能性,“難道說……”
“什麽?”
“倪磐……”
姚懷川一怔,倪磐,邶國國主。
雖然知道他曾經和單離守是相互依賴的好友,但是自從單離守離國之後,便再也沒提起過這個名字。今天,是第一次,也是讓姚懷川最為震撼的一次。
單離守在說出這個名字時的神情,比以往最生氣的時候還要冰冷。
昔日如此要好的朋友,卻淪落的如今的這種地步,姚懷川心中劇烈地跳動著,腦中一個思緒匆匆地閃過。
萬一,萬一有一天,他和單離守也走到這個地步,那……那……
“懷川。”
單離守的一陣呼喚,立刻讓姚懷川從紛亂的思緒中跳了出來:“什麽?”
“你立刻去斷崖山,攔住邵青,告訴他那兩千士兵是叛軍,讓他找機會逃!”
“好!”姚懷川雖然也是一頭霧水,卻知道現在不能耽擱,並不多問,“那你呢?”
“我就在這裏,不會有事。”單離守幽黑的深瞳望著不遠處的皇城,“你務必安全回來,明白?”
“好。”雖然單離守是因為擔心邵青才讓自己冒險去幫忙這件事讓自己心情有點低落,但是聽到他最後的囑咐,姚懷川還是很高興。
隻要是單離守讓自己去做的,隻要自己可以為他做的,我都可以為他做到,即便,那會讓我難過。
天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本來的顏色,那不是明亮的金黃,而是仿佛被水稀釋了的血的顏色。
可以聽到自己重重地喘氣聲,左手臂上已經開了一個大的血口,疼痛,早已沒有感覺了。
邵青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自己人給暗算了,一人對兩千人,開玩笑,能活著出去那簡直不太可能。
姬嚴那個賤人,居然來這麽一招,這麽損的招數,區區還以為是倪磐的手筆呢。
避開一次次的圍攻,邵青突然茅塞頓開,對啊,區區竟然沒有想到,他娘的就是倪磐搞的鬼啊!
區區就說就憑太子這點實力還敢硬拚,時間還偏偏選了這個所有人都認為可以放鬆的時刻,明顯就是有人刻意引導!
而有理由這麽做的人,毫無疑問,就是單司承的那個損友——倪磐。
可惡啊,要是讓世人知道邵青是史上第一個死在自己人手上的將軍,那還真是遺臭萬年啊。
眼前已經倒下了一大片士兵,卻仍有更多的士兵圍了上來,邵青喘著氣,手已經疲憊得快要抓不住□□了。
眼看著邊上又有人拿劍看過來,手卻沒辦法再抬起來了。
極限了麽,真是諷刺啊。
邵青自嘲的笑了笑。
“等一下!!!”隨著一聲滿含內力的清嘯繞耳,眾人反射性地抬頭,一個青色的身影從他們的頭上掠過。
“這個聲音……”邵青眉毛不自覺地挑了挑,“難道區區出現幻聽了?”
剛想抬頭確認一下是不是連幻覺都出現了,卻隻見一顆小小的黑色彈丸落了下來。
“不會吧!”邵青反應十分迅速地掩了口鼻。
在彈丸落地的瞬間,濃重的煙霧充斥了四周,以至於伸手都不能看到手指,亦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邵青感到手腕一緊,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急急地拉出了戰圈。
等到邵青眼睛能看之時,卻發現自己已經站在萬綠叢中的不知什麽地方了,身邊也是一抹匪夷所思的青色。
“這位兄台,你看上去很像區區的一位情敵……”邵青用他那尚模糊的眼睛看著邊上的人,自來熟地搭上了人家的肩膀。
“邵青,我跟你不是很熟!放·開·你·的·手!”姚懷川咬牙切齒地看著邵青哥倆好的搭肩姿勢。
“這話,區區怎麽聽著這麽耳熟……真像司承那小混蛋說的。”邵青臉色突然僵了一下,慢慢地放開了手,揉了揉眼睛,等到終於恢複視力的時候,小心翼翼地往旁邊一望,“……雞毛!居然真的是你!!!”
“哼,邵青,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好好感謝我吧。”姚懷川的口氣也很是不客氣。
邵青撇了嘴:“要早知道是你,區區還不如死在那兒呢……”
真沒尊嚴啊,居然被情敵給救了,太可恥了……
“你一個勁的在說些什麽呢,趕緊走了,待會他們會追上來的。”姚懷川拍了邵青一後背,十成力的。
“姚懷川,區區會好好記住你的‘恩情’的……”邵青齜牙咧嘴了一陣,一邊跟上姚懷川的腳步,一邊好奇地問道,“你怎麽會來?該不會是司承那小子對區區念念不忘才托你找來的吧?”
邵青當然是玩笑話,這話雖是他自己隨口說的,卻也不會去信它的,可是姚懷川卻是明顯一頓,並沒有答話。
“喂喂,別告訴區區猜對了,這不好笑……”邵青挑了挑眉,“不過,為什麽是你一個人來?”
“我一個人就足夠把你拎出來了,你現在能活生生地站在這裏和我說話就是最好的證據!”姚懷川咬牙,實際上,他還是沒辦法試著跟此人“友好”相處,他對單離守如此曖昧的舉動已經深深地植入心底,完全沒有好感。
“你就算不來區區也不一定會死得很慘。”邵青臉皮極其之厚地大話了一句,隨即笑眯眯地看向姚懷川,“我說姚弟弟,司承沒來,那他去哪兒了?”
“哼,你放心,他哪兒都懶得走。”姚懷川哼了一聲,扭頭。
邵青好笑著搖了搖頭,這性子,怎麽越來越像司承了。
忽然,邵青想到什麽似的猛地停住腳步,對著姚懷川的頭一拳敲了下去。
姚懷川沒有任何防備地被敲地一疼,大罵:“你做什麽!”
“啊啊啊啊!你這個笨蛋!”邵青突然十分焦躁,來回走了幾步,指著姚懷川大罵,“你怎麽把單司承一個人留下!倪磐也來了你知不知道啊!單司承那個偏激的家夥一定會不計後果做出什麽嚴重的事情來的啊啊啊啊啊!!!”
邵青吼完,隨即蹲下,煩躁地揉了揉亂掉的頭發,一臉擔心和焦急。
姚懷川被邵青吼得一愣,隨即才明白過來。
是啊,這麽大的事情發生了,倪磐居然也參與了此次的行動,單離守怎麽可能乖乖待在那個方圓之地什麽都不做!
奈何他居然一點都沒想到,留單離守一個人待在了原地,還心安理得地被他遣走了!!!
姚懷川心底將自己罵了個半死,他居然沒有陪著單離守,反而來救他最討厭的人,怎麽想怎麽不劃算,真是悔恨啊!
“聲音是從這裏傳出來的,快搜!”附近有士兵靠近的聲音。
“糟了。”邵青立即反應過來,抓著姚懷川就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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