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承恩聽到顏雪的話心猛地一沉,眼中的神采頓時黯淡下來。
果然,是要走的嗎?
“鑰兒,隻要你答應跟我們回去,你的要求我們都答應。”藍舒道。
現在不願意回去沒關係,大不了就在這裏陪著他,什麽時候想回去了再回去。
到時在這買上一間宅子,陪著鑰兒一起住。
隻聽顏雪接著說道,“玉哥兒的生意需要我,我現在不能離開。老頭年齡也大了,我也想照顧他,多陪陪他。”
還有一個他沒說出口的原因,他抬頭往不遠處那個正一瞬不瞬注視著自己的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過淡淡一眼,祝承恩卻在顏雪的目光觸及到自己身上時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直到顏雪的視線挪開,才輕呼一口氣。
“好好,那現在我們一起去吃個早飯吧?”藍舒拉著顏雪的手,熱切道。
“你阿父說的對,這些日子我們陪著你,還有這是你三弟,錦哥兒,快過來——”容蘅這時才想起容錦來,容錦似乎習慣,邊應著邊走上來。
“二哥,我是小錦。”容錦乖巧道。
“小錦......”
“還有你大哥,他知道你一定很高興,老爺,我們待會兒就給欽兒寫信告訴他這個好消息。”藍舒道。
“好好都聽你的。”容蘅見顏雪和容錦相處還算融洽,倍感欣慰。
顏雪這時才慢慢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顏家村那個讀書無用的哥兒,現在他是有爹和阿父還有兄弟的人了。
“老頭,你跟我們一起去吃早飯吧?”顏雪對顏老秀才道。
“你們一家人難得團聚,你們去吃吧,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我可不老,我還不滿四十呢,別老頭老頭的叫都把我叫老了。”顏老秀才笑嗬嗬道,臉上看起來沒什麽變化。
顏雪跟成玉說他帶他們去吃早飯,成玉同意,並讓顏雪不用急著回來,多陪陪他們。
顏老秀才見顏雪他們走後,也準備回去。
成玉道,“老秀才,留下一起吃個早飯吧。”
“不了不了,老頭子我先回去了,家裏的雞鴨還等著我回去喂食呢。”顏老秀才揮手,拒絕成玉,然後慢悠悠地走出雅宴。
抬頭看了一眼外麵的天,天空微藍,空氣清新,一切都很好。
他抬手悄悄拭去眼角的淚,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狼狽,一步一步往家走去。
如今,那裏沒人再等著自己。
看著離去的顏老秀才,成玉總覺得那背影好像比來時更佝僂。
他沒有讓人去追,驟然麵對這樣的巨變總要給人反應的時間。
他又看了看愣神的祝承恩,“我說這位,人都走了,還看什麽呢?”
“咳咳”祝承恩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成玉,“大嫂,我沒看什麽。”
“阿玉,我去衙門了。”顏錚對成玉道。
“嗯,去吧,我忙完就過來找你。”成玉溫柔一笑道。
顏錚想到成玉答應自己的事情,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
祝承恩突然覺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餘。
他抬腳欲離開,成玉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你什麽時候去跟阿雪說明你的心意?”
“啊?”祝承恩差點絆倒,他驚訝地看向成玉,隻見成玉一雙眼睛像是看透了自己心中所想,“......大嫂,你怎麽知道?”
成玉心想,你那眼神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了好吧,都快黏在人身上了。
“阿雪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要回京城,你舍得他離開?”
“我......舍不得。”祝承恩苦笑道,“可是,我也不能阻止他走啊。”
“試試看,說不定他會因為某個人留下。”
“我看得出來,你對阿雪的心意。我希望阿雪有個好的歸宿,至於你,雖然你渾身少爺氣,但是為人不錯,算起來勉強算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成玉耐心道。
“我哪有少爺氣......”祝承恩聞言一愣,隨後為自己小聲辯解,對上成玉的眼又不自信起來。
“好好,你沒有,那就勇敢把你的心意說出來。”
祝承恩道,“顏雪他......會答應嗎?”
成玉道,“會不會不去試試怎麽知道?你難道怕了?”
祝承恩忙道,“哪有?我怎麽會害怕,等他回來我就去給他說。”
成玉一打趣道,“那,那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成玉從顏雪之前看祝承恩的目光中可以看出,顏雪不像他平時表現得那麽冷淡。
說完成玉帶上東西,往縣衙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