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人這一生也隻有幾十年光陰,自從你們爹走後我漸漸活明白了,人生在世,除了生死別的都不重要。不管別人的嘴怎麽說,說了也就說了,對他們的生活沒有絲毫影響,但是,我們自己的日子也總要過下去,總不能教別人替自己過日子不成。”

這短短幾年,顏婉娘一個人把成玉和成子騫辛苦拉扯大將人心也大抵看透了。

顏婉娘的爹娘早早的去世,家裏有兩個大哥和一個小妹,小妹嫁到了鎮上。因為兩位嫂嫂不喜自己,雖然住在一個村裏,但也鮮少來往。

村裏一些心思不正的人欺負她孤兒寡母,明裏暗裏不知生了多少見不得心思。

也有一些人當麵對她表示同情,轉身就跟別人笑話她一個寡婦活該,這麽些年不知受了多少冷言冷語,她都咬著牙堅持了過來,支撐她的就是她的兩個孩子。

“娘,我明白了,您放心吧。明天我就去找顏錚。今天我在縣城買了幾匹布,您看著幫忙做幾身衣服。”成玉拿出今天買來的布。

“傻玉兒,這麽好的布,我給你和騫兒做衣服就好了,娘的衣服夠了,用不著再做了。”

“娘,我買的布夠著呢,我們都做。”知道顏婉娘心疼他和成子騫,成玉不容拒絕道。“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家裏也該提前做兩身厚衣服了。”

見成玉堅持顏婉娘隻得答應,自顧自道今年的天氣確實越來越冷了是該早點準備上,孩子們去年的衣服也有些小了。

那邊,顏錚家。

看著桌子上放著的麻辣燙,顏歡和顏雨兩個小家夥不自覺咽了下口水,這時顏錚將一大盆高粱和大米做成的雜糧飯和一大盆白菜端了出來。小家夥們自覺在桌子邊坐好,等顏錚給弟弟妹妹一人盛了一碗飯,“快吃飯吧。”

中午顏錚買了兩塊燒餅,到這會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

“大哥,這是什麽菜呀,好香啊。”顏雨眼巴巴望著桌上的菜。

“是成玉給的,快趁熱吃吧。”顏錚想起成子騫把塞給自己一溜煙地跑了,給顏歡和顏雨各夾了一片肉。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以前從來沒有人給他說過這樣的話,爹娘都是不善言辭的人,也從來沒有在自己和弟弟妹妹麵前說這些,隻是更多的表現在行動上。

在顏錚八歲時顏大將顏錚送到了鎮上去讀了幾年書,直到前兩年顏大身體不好顏錚才回來打獵,扛起了一家人的生計。

偶爾聽到村裏的漢子抱怨後悔娶了自己的媳婦,可是轉頭看到自己媳婦出現又立馬改口。變臉之快令人咂舌。

旁邊的漢子一臉了然對顏錚說,成了家的男人啊就是這樣,等以後你成了親就懂了。

直到現在顏錚也不明白,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和怎樣的人成親,如果真要成親,他腦子又浮現那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

如果是這雙眼睛的主人的話,他一點也不排斥,甚至還有一絲莫名的期待。

“大哥,真好吃!”顏雨嚼著肉含糊不清的說道。

“嗯,我也是第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相比顏雨,顏歡吃得慢一點,但也很快就吃完了碗裏的肉。

顏錚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入口舌頭被茱萸的香味包裹,還有不知名的香味在嘴裏縈繞,沒注意幾口就吃完了,讓人忍不住還想再吃。

“那大哥你和成玉阿哥成親後我們是不是天天都能吃到這樣的好吃的了。”顏雨問道,今天他聽到了自己大哥說成玉阿哥會成親。

雖然成玉阿哥看起來不怎麽愛說話,但是沒關係啊,要是能天天吃到成玉阿哥做的好吃的,他就很滿足了。雖然大哥和二姐做的飯也好吃,但是這是不一樣的好吃。

“大哥,你和成玉阿哥真的要成親了嗎?”顏歡也問道。

顏錚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弟弟妹妹,今天他去找成玉,請他幫自己忙。對女子和哥兒來說,嫁人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他今天提出的這個請求多少有些過分了。

“快吃飯吧,明天就知道了。”

顏歡和顏雨對自己大哥還是有點害怕,聽了顏錚的話,倆人低頭乖乖吃飯。

要是成玉答應跟他成親的話,他一定天天去打獵,對他好,把賺的錢都給他。

要是他不答應,不答應的話那就...…先不去想了,明天就知道了。

顏錚將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法甩掉,壓下心裏那絲連自己也不曾發覺的隱秘的期待。

第二天一早,顏婉娘打開門看到門口放了一隻死兔子嚇了一跳,叫醒了成玉,成玉一看到那隻兔子也吃了一驚,再看到兔子上那像是被什麽動物咬斷的脖子以及幾根紅色的狐狸毛,成玉有了猜測。

“娘,我應該知道這兔子是什麽情況,前兩天我救了一隻火狐,看樣子這兔子應該是那隻火狐送來的。我們趕緊拿進去吧,今天中午做兔子肉吃。”

沒想到那隻火狐還是個懂感恩的小家夥。

顏婉娘拿上兔子進了廚房。

這時候顏錚帶著空碗過來,將碗還給成玉。

“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成玉在一旁打著嗬欠,昨晚睡得有點晚,這會太早了,還沒睡醒。

一抬眼就看高挺的鼻梁,被太陽曬得呈古銅色的皮膚,一雙漆黑的深眸正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大腦運轉了好半天反應過來,“你怎麽來得這麽早?進來坐會兒吧。”

說完轉身先進了自己院子,開始把棉布麵巾摘掉洗漱。一邊在心裏吐槽,雖然這裏的空氣很清新,但是生活條件有點辛苦。還有這個哥兒出門必須帶遮麵的陋習,簡直令人深惡痛絕。

成玉突然想到哥兒在外都是把臉遮住的,說親的時候怎麽知道這人長什麽樣子。

好像聽人說起過,哥兒外表跟男子相似身形嬌小,但哥兒的容貌大多比女子還好看。

水盆裏倒映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濃黑的眉毛下,有著一雙晶瑩透徹的的大眼睛。一笑,好像整個世界都明亮了。

因為沒有鏡子,成玉直到現在才知道原身的長相,沒想到跟自己長的有八九分相似,隻是原身的麵相更加柔和。

這個時代沒有牙膏和牙刷,村裏人也沒有刷牙的概念。成玉用嫩柳枝做了一個簡易的牙刷,蘸了點粗鹽開始刷牙。雖然簡陋了點,但好比沒有。原身的年齡是十五歲,牙齒還很健康。但是這個時代沒有牙醫,他得把自己的牙齒保護好。

顏錚在成玉刷牙時轉身背過去,直到成玉刷完牙洗完臉,聽到成玉的聲音才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