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陽光,濃烈燦爛,透過濃密樹葉,投下斑斑點點。

微風習習,掠過枝頭,拂過片片翠綠,帶著一股沁涼,愉悅了整個山林,枝丫搖曳多姿,吟唱著悅耳的沙沙聲。

陽光親吻了萬物,大地回饋的便是廣袤跟濃密。

“還是待在山林最舒爽!”

袁夢舒服愜意的歎慰一聲,晃了下翹著的二郎腿,給自己調了個舒服的姿勢,一手枕著後腦勺,一手附在眼睛上,透過指縫看太陽。

為了方便在山林穿梭, 她今日束了一個利索的馬尾,把一張鵝蛋臉襯托的雌雄莫辯,微眯著的眼睛雖然看不到太多神色,但卷翹的睫毛卻顯得格外長。

一身孔雀藍的棉布衣裳,袖口緊收,腰間幫著一條鹿皮帶,右側的位置掛了幾個囊袋,其中一個袋子裏扣著一把短匕。

翹起的腳丫上蹬著一雙長到小腿肚的鹿皮靴,整個裝扮幹練又利索。

旁邊的樹幹上,掛著一張弓,一捆繩索,儼然是一副獵戶的裝扮。

來到這裏三年,她唯一喜歡的就是這片山林,物資豐富,鳥語花香,悠然自得,美美的睡上一陣,便是神仙般的日子……

剛閉上眼,神色就是一凜,坐起身看向前麵的山坳,眉頭瞬間就擰了起來。

那裏有她設置的陷阱,已經做了標記的,那人怎麽跟無頭蒼蠅似的,一頭紮進去了?

好在她為了獵物的完整性,並沒有放置多餘的毛竹倒刺,否則就憑他那種無章法的甩進去 ,不是透心涼,就是馬蜂窩。

反正結局都一樣,嗝屁。

抬手順了順頭頂的馬尾,從樹上跳下來,一臉不高興的向山坳那邊走去。

這麽深的林子,怎麽就冒出個人呢?

雖然隻瞥了一眼人就掉下去了,但也能確定,那人的裝扮壓根不應該出現在山林中。

還真是倒黴,她挖的陷阱,還扔了隻受傷的兔子,野味沒引來,倒是把人引進去了。

居高臨下的看著陷阱裏的人,袁夢臉色就更不好了,這家夥氣若遊絲,已經快死了。

山林這麽大,偏偏一頭紮進她的坑,想訛她?沒門。

看著他緊緊抿著唇角,渾身是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如此狼狽,怕是被人一路追擊,胡亂逃到這裏的。

掉下去沒暈過去也算幸運了,可惜,弱的跟貓兒一樣,看樣子也撐不了多久。

……可憐見的。

袁夢圍著陷阱轉了兩圈,看著坑裏的人呼吸越來越弱,考慮著這人要是斷氣了,遇上也算緣分,這個坑就送給他了。

就在她準備後退一步,把剩餘的時間留給他時,就見坑裏的人蜷縮了下身體,脖頸上青筋暴起,勉強側了下腦袋,睜開眼看向坑上的袁夢。

那是一雙淡漠的極致的眼眸,配著毫無血色的唇畔,真是一點生機都沒有。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對她笑了下……之後就徹底暈死過去了。

這廝什麽意思?

嘲笑她還是向她求救?

可惜,她可沒救人的習慣,像這種弱小的家夥,更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