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一指處理的很仔細。很多傷口,他都拿一柄鋒利的小刀一點點刮過去,把腐肉剔除。
這對於他這樣的醫生來說,其實算不了什麽。但是,為了讓自己顯得辛苦些,神一指催動內力,逼出一身大汗,讓自己渾身像是水洗了一樣,頭頂熱氣蒸騰。
薑厚仁在旁邊看得大為感慨。看來,自家兒子這傷勢真的挺嚴重,治療果然不容易啊!神一指這麽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這麽耗費心血……以人家的身份和地位來說,肯定是不缺錢的。肯這麽盡心盡力,那是看在雨少的麵子上,是因為跟自己交好啊!
可歎剛剛自己竟然還嫌人家要價五億太貴,心裏有被坑了的念頭。
不應該!真是太不應該了!
看來,自己出身九小世家,跟人家四大世家的人比起來,器度和格局都太小了一些啊!
敷完藥,包好傷口之後,神一指擦了把汗,滿臉疲憊的樣子。
“辛苦神醫了!犬子這就算是,治好了?”薑厚仁試探著問道。
神一指擺了擺手,似乎累得連話都不想多說,從懷裏拿出一瓶藥丸,仰頭服下,然後,當著眾人的麵,盤膝而坐,開始運功恢複。
“世伯請耐心等待。申伯稍事休息,應該還要繼續治療。哎!申伯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花這種大力氣給人看病了啊!他老人家上了歲數,氣血不比年輕時候,這一次怕是會損及元氣啊!”雨天澤歎一口氣,一臉心疼的樣子,臉上帶著一抹悲傷。
這演技,讓奧斯卡影帝都要甘拜下風。
“這……這可如何是好?哎!這讓我說什麽!犬子這條命,是神醫用命換回來的啊!這份恩情,我薑厚仁父子記下了!”
薑厚仁歎著氣,他是真感動了啊!沒想到,雨天澤雨少和神一指竟然會這麽仗義。
但是,讓神一指不要再耗費心血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隻能等著將來回報雨少。
這時候,他再也不想什麽五億診費貴不貴的問題了。
對於世家子弟來說,五億算什麽?人家身份尊貴如斯,都耗費心血,甚至會損及壽元了啊!自己再去想這些黃白之物,簡直是太俗了。
大約半個小時,神一指調養完畢,這才拿出銀針,開始針灸。
他的動作很慢,神情凝注,任誰都能看出,每一根銀針刺下去,都是凝聚了全力。
幾根銀針之後,神一指已經再次滿頭大汗,頭頂冒熱氣,像是開水的壺一樣,非常誇張。他的皮膚都是紅的。
總共幾十根銀針,用完之後,神一指已經像是虛脫了一樣,強撐著寫下一個藥方,說了句“妥了,銀針你們自己拔出來就行!”然後就當場盤坐在地上,絲毫不顧形象,再次一瓶藥丸吃下去,開始打坐運功恢複。
薑厚仁如獲至寶一般拿過藥方。
針灸的效果,是非常神奇的。當最後一根針從薑子離喉嚨部位拔出來之後,薑子離直接開口說話了:
“爸……爸爸!”
聲音有些嘶啞,但是,吐字還算清晰。
薑厚仁當場就激動了,幾乎是撲過去,“我兒,你感覺怎麽樣了?”
“熱!身體……裏麵,像是……有溫水……”薑子離斷斷續續說道。
“這就對了!那是申伯用自己的內力,為子離兄貫通了筋脈。哎!我也沒想到,申伯竟然會消耗這麽大。這一下,不要說幾個月了,沒有一兩年的功夫,怕是申伯也難以恢複了。畢竟,申伯已經一大把年紀了啊!”雨天澤感慨一句,頗為傷感。
“這……這可如何是好?神醫為了犬子,竟然耗費這麽大心血,這讓我們父子如何報答?”薑厚仁雙手抖動著,真是要感動死了。
“不要說什麽報答的事情了。申伯就是這個脾氣,對看不順眼的人,給多少錢也不治。對看順眼的人,就是耗費多大心血,也無怨無悔!我看子離兄也是性情中人,跟我意氣相投,以後咱們還要合作對付趙有為,談什麽報答,就見外了!”雨天澤大氣說道。
“神醫高德!當真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不瞞雨少說,剛才神醫說出五億診金的時候,老夫心裏竟然還有過嘀咕,覺得太貴,曾經腹誹神醫……現在想起來,真是慚愧啊!”薑厚仁臉上帶著慚色。
神一指都消耗自己的修為來給薑子離治病了,他還有什麽好說的。
長在世家,他雖然不是古武者,但是,對古武者也有了解。知道這些人把內力和修煉資源都看得像是性命一樣寶貴,這是給多少錢也換不回來的啊!
“薑世伯這麽說就見外了!申伯已經為子離兄診治完,世伯可以帶子離兄回去,好好休養。正好,申伯也需要休息。三天之後吧!三天之後,你帶子離兄再來複診,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再來看看也好放心!”雨天澤說道。
“行!雨少說的有道理。神醫沒事吧?恢複需不需要什麽藥材?神醫是因為替犬子療傷而耗損元氣,如果需要到什麽藥材,雨少盡管說話,老朽就是傾盡全力,也要為神醫找到!”薑厚仁誠懇地說道。
“世伯不必客氣!申伯那兒有一些藥材儲備,應該不用。如果真需要的話,我會在聯係世伯的。當然,到時候麻煩世伯代為收購,價格該多少,我們給多少。”雨天澤沒有把話說死。
“雨少這麽說,就是看不起我薑厚仁了!”薑厚仁眼睛一瞪,故作生氣模樣,“雨少和神醫都是如此高風亮節,視錢財如糞土,如果薑某還在乎那些黃白之物,豈不是要被世人笑話!”
“咳咳!”雨天澤差點被噎著,幹咳兩聲。總懷疑是不是薑厚仁看出了什麽,所以,故意這麽說,是在諷刺自己?
不過,抬頭看看薑厚仁老臉上滿是激動和誠懇,他知道自己想多了。
“那就不打擾神醫修養了!先行告辭!不知道說什麽,反正,哎,這份恩情,薑某父子記下了!”
薑厚仁領人抬著薑子離,一臉感恩的走了。
薑厚仁剛剛離開,神一指就站起來了,精神抖擻,目光如炬,哪裏有一點疲態?
“申伯,您沒事吧?”雨天澤有些擔心地問道。
畢竟,神一指剛才的表現實在是太誇張了,渾身冒汗,熱氣蒸騰,全身皮膚都發紅了。
雖然知道隻是做做樣子,雨天澤心裏也哆嗦。
“放心!隻是用內力逼出一些汗來而已!小意思!薑子離這傷看著嚇人,不會治的人束手無策。但是,對真正會治的人來說,輕輕鬆鬆就能搞定。我給他用了斷骨接續膏,又開了藥方,完全沒問題!他感覺到的熱流,是我用銀針刺穴,激發他的神經錯覺,根本就沒有消耗內力。”神一指拍拍手,非常精神。
“那就好!這麽輕鬆五個億到手,還讓薑家父子感激咱們,給咱們做排頭兵,去衝鋒陷陣對付趙有為……這筆買賣,簡直是太劃算了!”雨天澤籲一口氣,放下心來,然後,開始高興了。
他說著,忍不住笑起來,“剛剛還為五個億發愁呢!這一轉眼,就有人給咱們送上門來了。這樣來錢倒是挺快。可惜,這種買賣隻有一次,要是再多來兩次,咱們開藥廠的本錢也不用發愁了。”
雨天澤的語氣帶著遺憾。
“那倒也不一定隻有一次。”神一指摸著胡須,“薑家是九小世家之一,世俗界的財富對於他們來說不算什麽。這薑厚仁在薑家地位不低,能調動的錢,不是你我可比。我看,他還可以再壓榨一下。”
“哦?薑厚仁肯定還有錢!可是,薑子離的傷已經治好,人家也不會再來給咱們了啊!”雨天澤皺起了眉頭。
“這個好辦!他不是過幾天還要來複查嗎?到時候,老夫給他複查完之後,隻要在他身體上稍微做些手腳,過不了多長時間,他還得哭著求著來找咱們救命!”神一指極為自信地說道。
“啊?這樣行嗎?”
“當然行!這些,都是小道罷了!趙有為都能在你身上做手腳,難道,老夫還能比他差了不成?”
神一指顯然對於在醫術方麵被趙有為比下去,充滿了怨念,“古時候名醫給達官貴人們看病,沒少用過這種手段。明明可以一次治好的病,要分成多次去治,甚至,再弄出點別的毛病來。總而言之,讓他反複發作,那麽耗著。直到把病人家裏的錢掙得差不多了,再根據心情看,能治好就治好,治不好,就讓病人順其自然!老夫年輕的時候缺錢,也曾經……咳咳!”似乎覺得說漏了嘴,神一指幹咳兩聲,不多說了。
“如果這樣,那就太好了!不過,薑家好歹也是九小世家之一,這麽弄,不會讓對方發覺什麽吧?咱們現在已經有了趙有為這個敵人,可不好再多一個強敵了。”雨天澤有些擔心。
“放心!給人身體上做手腳,這一點我最有經驗了。到時候,隻要推到趙有為身上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