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藥材分成十份，每份用三碗水熬成一碗，每天喝一碗，連續喝十天。算是一個療程，十天之後，再來找我針灸，開第二個療程的藥。”趙有為吩咐道。
李忠飛將藥方寫好，交給關玉潔。
“謝謝趙神醫！”
關玉潔猶豫了一下，終於，向趙有為道一聲謝。
時間已經是後半夜，但是，關玉潔不能休息。
一個電話打過來，讓她立刻回局裏。
“趙神醫，回頭我再請您吃飯，向您道謝。現在，我要回局裏一趟。”關玉潔的語氣，有些疲憊。
“怎麽回事，那些人還在警局鬧事嗎？”關玉清問道。
“恰恰相反，他們不是鬧事，他們是去自首。現在，警局成了乞丐窩了……”關玉潔的聲音帶著幾分氣憤，又有幾分無奈。
“老九哥真是太囂張了！”關玉清纖手重重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
這麽多人同時自首，這也是在向警方示威。
如果是其他人，警方早就出重拳，將其打掉了。
不過，老九哥背景很深，連南都警方，也十分忌憚。
“老九哥？”
趙有為愣了一下。
“你們這次嚴打的乞丐頭子，叫做老九哥？”
“嗯！”關玉潔點點頭，“老九哥是丐門在南都的頭子，罪大惡極！不過，他的背景太深，一直讓他逍遙到現在。”
關玉潔的語氣有些恨恨的。
“不會這麽巧吧？”趙有為嘀咕一句。
老九哥，難不成就是老九丐？
可是，要說老九丐罪大惡極，趙有為很難相信。
報紙上報道的那些被拐賣兒童的慘狀，他也都看到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那些事情都是老九丐做的。
這還是那個與世無爭的老乞丐嗎？
“你認識老九哥？”關玉潔問道。
“我認識一個乞丐，叫做老九丐。希望不是老九哥吧！”趙有為歎一口氣。
“老九丐？那十有八九是他了！”關玉潔說道，“老九哥是他手下那些馬仔這麽叫他，叫得多了，大家都這麽稱呼他了。據說，他本來叫做老九丐！”
趙有為心一沉。
不會是真的吧？
“老九哥現在在警局？”趙有為問道。
“嗯，就在刑警隊！”關玉潔點點頭。
南都市刑警隊在市警局內。
“我跟你走一趟吧！看看這個老九哥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老九丐。”趙有為說道。
醫院這邊，重傷員已經處理完，不用趙有為盯著，吩咐幾句之後，開了奧迪，載著關玉潔，直奔警局。
淩晨十分，南都市難得的安靜。
大街上的車輛都顯得很冷落，可以聽到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
警察局，卻是一片喧鬧，燈火輝煌。
院子裏，除了流裏流氣的人，就是一些乞丐。
這些乞丐全都是殘疾，渾身臭烘烘的，熏得整個警察局都奇臭無比，在門口遠遠就能聞到。
關玉潔皺了皺眉頭。
一看到關玉潔，那些流裏流氣的壯漢立刻都開始怪腔怪調地說起來：
“呦嗬，這不是關隊長嗎？關隊長威武啊！把我們做慈善的都給抓起來了！”
“就是！我們進來，可都是你的功勞！”
“我們都是來自首的！關隊你可得好好安排我們啊！哦，對了，那幾百個乞丐，也是跟著來自首的，希望關隊你好好照顧好他們！”
“關隊會把他們像老公一樣照顧著的！”
“光照顧他們不行啊！還有我們！關隊長愛民如子，對我們，肯定也像對老公一樣好的！晚上大家都要一起睡！”
“哈哈哈……”
一群人大笑著。
關玉潔俏臉一寒，想要發火。
不過，這裏實在是太亂了。
警察明顯人手不夠用，根本就管不過來。
趙有為皺了皺眉頭。
這些，難道就是老九丐的手下？
“老九丐呢？”關玉潔向旁邊一個警察問道。
“在裏麵關著呢！這些人說是來自首，其實是來示威，群情激奮，所以，我們還沒敢審問老九丐。”那個警察回答道。
看向關玉潔，明顯帶著一些不滿。
已經淩晨了，他的臉上滿是疲憊。
但是，他不能休息，而是要在這兒精神高度緊張地看著這些小混混……這一切，都是因為關玉潔造成的，他當然要不滿。
趙有為跟著關玉潔往裏走。
他的心裏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非常矛盾。
期待跟老友見麵，因為一別多年，還真有點想念老九丐。
跟老九丐相處時間不長，卻是那段崢嶸歲月的見證。
而且，老九丐……真的是好人！意氣相投。
趙有為又不希望裏麵真的是老九丐。
看看院子裏那些乞丐的慘狀，想想這些人都是被從全國各地拐騙過來的……趙有為就感到不寒而栗。
這簡直太令人發指了。
“你們到底想怎麽樣？我要有罪，你就趕緊告我，把我送進監獄！我要沒罪，你們這麽抓我，我可不能輕饒了你們！”
老遠，就聽到叫囂聲回**在樓道裏，囂張無比。
“老九哥又在鬧了！”
“是啊！你說這關玉潔也真是的，閑著沒事兒，招惹他們幹嘛？弄得咱們大家都跟著倒黴，誰也休息不了！”
“哎，人家還年輕，為了仕途嘛！可以理解！”
“她年輕，她為了自己的仕途，也不能把咱們都給整得半夜睡不了覺啊！”
“……”
樓道裏，兩個中年警察值班，顯然沒有看到關玉潔，肆無忌憚地抱怨著。
其中一人不經意扭頭，看到關玉潔走過來，立刻一怔，伸手打了同伴一下。
兩人扭頭，都是一臉尷尬，擠出笑容來：
“呦，關隊來啦！”
“嗯！”
關玉潔點點頭，俏臉冰寒。
她清楚地記得，平時在單位，這兩個中年警察一副長者姿態，說話打招呼都很客氣。
沒想到，背後竟然這麽詆毀她。
這讓關玉潔感到寒心，懶得跟他們多說什麽。
“這就是老九哥！”
關玉潔隔著窗戶指給趙有為。
看了一眼，趙有為懸著的那顆心，立刻放了下來，長籲一口氣。
“不是你那位朋友？”關玉潔一直關注著趙有為的表情，見狀問道。
“不是！”趙有為搖了搖頭。
“那就好！”關玉潔也籲了一口氣。
趙有為剛剛幫了她的大忙，幫她治好了兩個乞丐，又治好了她的痛經。如果這個老九哥是他的朋友老九丐，趙有為請她幫忙放人的話，關玉潔就真的為難了。
“關隊長，你總算肯露麵了？哈哈哈！現在是不是焦頭爛額了？”
老九哥扭頭，正好看到關玉潔，立刻哈哈大笑著。
老九哥待遇還不錯，躺在椅子上，桌子上擺著飲料、酒菜、香煙……看上去相當滋潤。
關玉潔陰沉著臉進門。
老九哥目光肆無忌憚，上下打量著關玉潔，然後，嘖嘖舌道：
“我警告過你，不要動我！你偏不聽，怎麽樣？現在後悔了吧？你得不到一分功勞，我還保證你下不了台！不把你這個副隊長撤了，就別想讓我出去！”
啪！
關玉潔一拍桌子，嗬斥道：
“老九丐，你不要太囂張！”
“我就囂張了，你能怎麽樣？打我啊？”
老九哥一副毫不害怕的樣子，反倒把臉伸了過去。
“你……”
關玉潔氣得上前就要動手，旁邊一個看守的警察趕緊攔住她：
“關隊，別衝動！現在外麵都是老九丐的人。我們要是一動手，虐待犯人的名氣落下，外麵鬧起來，我們不好收場。”
關玉潔隻能咬咬牙，恨恨地罷手。
“哈哈哈！”
老九哥大笑著，看到關玉潔不敢動手，更加囂張了。
“我這臉就在這兒伸著，諒你也不敢動手。我說過，你們抓老子容易！再想讓老子出去，就沒那麽容易了！”
啪！
幾乎是老九哥話音剛落，一個巴掌重重抽過來。
老九哥直接被抽翻在地。
是趙有為出手了，冷冷地看著他。
老九哥把臉伸出來，是因為自信沒人敢動手。這一下，直接被打傻了。
“我靠！”
大罵一聲，張嘴就要喊人。
他的手下就在外麵，隻要他一聲招呼，大家鬧起來，情勢就徹底失控了。
不過，他的嘴剛張開，聲音還沒發出來，一隻大腳丫子就直接踩在了他的臉上，髒乎乎的鞋底子直接塞進他的嘴裏，讓他發不出聲來。
“你敢亂喊！我立刻傻了你，你信不信？”
趙有為聲音冰冷。
老九哥打了個哆嗦。
他不想承認，但是，事實是，他這一刻真的被鎮住了，背脊發寒。
趙有為眼中的殺氣，讓他感到害怕。他毫不懷疑，如果他敢不聽話，對方就真敢殺了他。
脖子裏一涼，一柄小刀放在了他的喉嚨上。
趙有為俯身，蹲在老九哥身旁。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老實實回答，我就放過你。否則的話……”
趙有為舔了舔舌頭，用鋒利的刀刃在老九哥的喉嚨上蹭了蹭。
老九哥立刻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不過，他強撐著，澀聲道：
“你……你不敢殺我！這裏是警察局！”
“你可以試試！”趙有為說道。
老九哥不敢試。
他咽了一口唾沫，選擇了妥協：
“你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