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斷了右臂;一個,斷了一雙小腿。
即使傷治好,各種武技也施展不開了啊!
兩個頂尖天才,就這麽被人給廢掉了。
嘩然轟動之後,整個血殺門都陷入寧靜之中,所有弟子做事都規規矩矩,盡量不犯錯。
然後,都盡量遠離白袍太上的住所。
因為大家都知道,高無憂和矮無樂是白袍太上最心愛的徒弟。
白袍太上這些年來,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高矮兩人身上,用盡心血培養,並且,極為護短。
現在,高矮兩人成了殘廢回來,白袍太上會如何震怒,不難想象。
誰要是不開眼撞上去,隨手被白袍太上給殺了……死了也白死啊!
以白袍太上的凶殘,這種事情簡直是太正常了。
高無憂和矮無樂兩人顯然是一路逃命回來的,狼狽無比,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到了山門門口,就暈倒了。
看守山門的弟子嚇了一大跳。
他們互相推脫著,沒人敢去向白袍太上匯報,也沒人敢動手抬高矮兩人。
好人有好報?
你幫了別人,別人就會回報你?
這種事情,可不會在血殺門發生。
漁家父女救了高矮兩人,卻慘遭最殘忍地虐殺,死得淒慘無比,那可不是偶然。
高矮兩人天性涼薄,再加上在血殺門中成長,受血殺門風氣的影響,才會如此。
真要是救了高矮兩人,抬到白袍太上那裏,說不定白袍太上震怒之下,當場就把抬人的弟子給拍成肉餅了。
但是,不管也不行啊!
要是讓白袍太上知道,他最心愛的弟子重傷歸來,暈倒在山門口卻沒人管……那現在守山門的弟子絕對會落到求死不得的下場。
門口總共六名執勤的弟子,兩名弟子說是要先行去向白袍太上匯報。
這倒是沒人跟他們爭搶。
先去匯報,這是首先承受白袍太上的怒火啊!
然後,剩下四人商量一番之後,一起抬著高矮兩人送到白袍太上的住所。
果然,震怒的咆哮聲中,抬人的四名弟子中,有兩人當場被拍死,腦袋像是西瓜一樣爛掉。
兩外兩名弟子嚇得戰戰兢兢,跪倒在地上屎尿齊流。
白袍太上沒有殺他們,不是慈悲心大發。而是因為要留兩個人,將屍體抬出去。
他們如蒙大赦一般,出來之後才知道,前兩個號稱要報信的人,根本就沒有報信,而是當時就繞路下山,逃之夭夭了。
“是誰?是誰幹的?敢傷我的愛徒!”
白袍太上震吼咆哮著,屋內的骷髏頭骨都跟著嗡嗡作響。
一隻手拎著一個人,白袍太上身形一閃,已經原地消失,速度之快,隻能看到一道殘影。
那道白色殘影一路向山上衝去。
路上,一個青袍少年正在掃地。
白袍太上連繞路都懶得繞,直接撞上去。
那個青袍少年僅僅是準黃級修為而已,連正式的古武者都算不上,入門時間不長。
可憐直接被撞飛,像是一捆稻草一般,飄飛出去三四十米遠,落地之後,渾身骨頭都碎成渣了,鮮血直往外冒。
懷揣著成為殺手的理想,上山時間不長,還沒邁出山門,就已經慘死。
白袍太上根本就沒有將這條人命放在心上,現在,他的眼裏隻有高無憂和矮無樂兩個愛徒。
他還指望這兩個徒弟繼承自己的衣缽呢!
“殺命!快給我出來!”
白袍太上一手拎著一人,站在一棟木屋前大吼著。
“喊什麽喊!喊什麽喊!”
一個矮胖子打著哈欠從木屋裏出來。
這個家夥穿著一身黃色布袍,身高不足常人一半,長著三撇小胡子。
跟高無憂體型有幾分相似,但是,看上去更矮,更齷齪。
“影響了我午睡,就是你爹要死,也休想我出手救人。”矮胖子殺命搖晃著大腦袋,一臉不滿地看白袍太上一眼。
別人畏之如厲鬼一般的白袍太上,完全不被矮胖子殺命放在眼裏。
“少廢話!我爹那老頭子,早就被我親手殺死了!連腦袋都割下來喂狗了!還用得著你治?是我的兩個寶貝徒弟,我還指著他們繼承我的衣缽呢!被人廢了手腳,你快幫我看看,還能不能接上,恢複如初?”
白袍太上手一抬,高無憂和矮無樂兩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浮著,緩緩飄落在院子裏一張木台子上。
“你的兩個寶貝徒弟怎麽這麽無用,竟然被人給斷手斷腳!丟人還不夠!要他們幹嘛?扔到血屍河裏讓他們自生自滅去吧!”
殺命小眼睛淡淡地瞥了高矮兩人一眼,一點感情都不帶。
“他們要是真的無用了,我寧可把他們煮了吃了!然後,頭骨做成我椅子的扶手!”
白袍太上語氣陰森。
“嘿!做你的徒弟,也有真夠倒黴的!貌似你椅子靠背上那幾枚骷髏頭,都是你前幾個徒弟的頭骨做的吧?”殺命冷笑一聲。
“那又如何?難不成,我辛辛苦苦培養他們,他們膽敢辜負我,不需要付出代價的嗎?既然他們活著的時候沒用,死了,總要有點用處吧?磔磔磔!”白袍太上怪笑著。
“哼!”殺命冷哼了一聲,斜瞥白袍太上一眼,頗為不屑。
“你就直說,他們兩個,能不能治好?”白袍太上徑直問道。
殺命一搖一晃,走到高無憂和矮無樂跟前。
“你是血殺門的太上長老,你帶了人過來,我殺命當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一隻手,拿著高無憂和矮無樂的傷口,檢查了一下。
嘴裏嘖嘖有聲,搖了搖頭。
然後,再分別給他們二人號了號脈,再次搖了搖頭。
“到底如何?你個矮冬瓜,不要故弄玄虛!”白袍太上看得有些不耐煩。
“人沒有生命危險,手腳,我也能給接上。作為普通武者來說,也夠他們後半輩子用的了!但是,要想繼續做高明的殺手……難!難!難!”
殺命晃悠著大腦袋,連說了三個難字。
“既然你殺命都這麽說,看來,他們是真的廢了!兩個徒兒,你們成了殘廢,活著也是累贅,為師就送你們一程。然後,會為你們報仇,把你們仇人的頭骨做成夜壺,把你們的頭骨做成扶手,讓你們天天看著你們仇人的下場!”
白袍太上一邊說著,走上前去,舉起手掌來,就準備要照著高無憂和矮無樂的腦袋上拍下去。
“慢著!”殺命突然開口了。
“怎麽,你還有話說?”白袍太上問道。
“當然!”殺命說道,“我隻是說他們想要繼續做高明的殺手,難!可並沒有說,完全不可能!你帶了人來我這裏,如果我救不好,死了人倒是在其次的,我殺命神醫的名頭,豈不是都被你給毀了?”
殺命揪著下巴下一小撮胡須,語氣極為不滿。
“你的意思是,你能治好他們?”
白袍太上的手掌懸浮不動了,但是,並沒有拿開。顯然,一言不合意,他就會繼續拍下去。
“你要明白,我要的可不是一般高明的殺手!我要的,是能夠繼承我衣缽的天才殺手!我前幾個徒弟中,有好幾個都是因為境界太慢,辜負了我的期望,所以,頭骨才變成我椅子靠背上的裝飾!他們要是達不到我的要求,我寧可讓親手拍死他們,用他們的頭骨來做扶手……我的扶手,可是已經空白了好多年了!隻有這兩個天才愛徒的頭骨,才勉強符合我的要求!”
白袍太上的眼睛中,閃爍著陰邪的光芒。
“廢話!你要是早這樣想,就不要把他們帶過來!既然帶過來了,我就不能讓你壞了我的名頭!做天才殺手,可不一定要手腳健全!”殺命搖頭晃腦地說道。
“這話怎麽說?”白袍太上終於收回了手掌。
“如果有希望的話,我還是願意付出些代價,來救回兩個徒弟的性命的。那麽多徒弟中,這兩個寶貝徒弟最得我心。尤其是他們的心性,跟老夫十分接近。當年第一次遇到他們,看到這兩人一言不合將幾個玩伴都殺掉!因為父母責罵,將父母都傻掉了……嘶!這份絕情,真是天才殺手啊!”
白袍太上抽一口氣,臉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哼!什麽天才殺手,不就是他們跟你一樣,都殺了自己的老爹老媽嗎?”殺命冷哼一聲,“要說白袍你還真是可以,我殺命自認為算是無情了!可是,跟你比起來,還是自愧不如啊!”
“少在這裏充好人!你也不是什麽好鳥!看著自己老爹活活病死,難受死,不伸手去治!跟我親手殺了老爹,有什麽區別?我好歹還給了他一個痛快呢!並且,將他們的頭骨裝飾在屋頂,做燈飾,讓他們成為最閃亮的一顆……”白袍太上說道。
“不是我不治啊!誰讓他們非要破壞我的原則?我是殺命神醫!什麽叫殺命?殺一命,活一命!賠本買賣絕不做,閻王那裏好交差!我讓老爹去殺一個人!但是,他不肯……所以,我隻能看著他死!”
殺命神醫張著雙臂,眼神中帶著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