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餓虎反撲,誰不怕?他偏要一頭撞上去!這個逆子,我非要打死他!”

望星洲真是氣壞了。

“叔叔,望鴻卓現在重傷,您要是不趕緊去救他!他恐怕就死了。”

悉柔總算明白望鴻卓那麽不靠譜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望鴻卓已經重傷了,望星洲不想著趕緊去救人,而是在這裏發脾氣,真是也夠奇葩了。

“什麽?傷得那麽嚴重嗎?快帶我去看看!”

望星洲拄著拐杖,趕緊著急地下樓。

悉柔歎了口氣,上前扶著望星洲的胳膊。

趙氏醫館的製度,在這裏住院是不準帶保鏢的。

否則的話,在這裏住院的都是權貴人士,誰平時還不帶三五個保鏢?

那麽多保鏢進進出出,會讓這裏的安保形勢變得更加複雜。

趙有為幹脆一刀切,派北漠的人接手安保。

還沒走到餐廳那兒,就看到樓道口一個人形的東西橫亙在地麵上,滿身是血,看上去淒慘無比。

路過的人為了避嫌,也都特意遠遠繞開。

望星洲大叫一聲,小跑著上去……老人家能跑得這麽利索,真是超長發揮了。

“阿卓!”

望星洲蹲在望星洲旁邊,臉上肉直跳。

“趙有為,你好狠的心啊!”

饒是他有心理準備,也被望鴻卓淒慘的模樣給嚇壞了。

悉柔也愣了一下。

因為,貌似望鴻卓被打斷腿,是在裏麵雅間門口,現在怎麽跑到這裏了?

十有八九是那幾個保安看著礙事兒,給拖出來了。

這讓悉柔汗了一把。

“快!醫生!叫醫生!”

望星洲到底是老成穩重,很快穩定心神。

他檢查了一下,兒子還沒死。

可是,看這傷勢,要是繼續耽誤下去,可就說不好了。

現在仇恨趙有為一點用也沒有,關鍵是先要保住望鴻卓的性命。

“這裏是趙氏醫館,一定能治好小卓!小卓是不會有事的!”

“你們幾個!快過來!幫我把小卓抬到病房!”

“小柔,快去幫我叫醫生,幫小卓治傷!”

望星洲頤指氣使慣了,伸手就命令那幾個保安。

在他的觀念裏,根本就不把保安當人,平時說話都是命令的語氣。

不管哪裏的保安,隻要他開口,對方應該立刻誠惶誠恐地去做才對。

但是,這次他顯然打錯算盤了。

那幾個保安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抬人可以,但是,我們幹活可不能白幹!”為首那個保安站了出來,淡淡地回應一句。

望星洲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好吧!這裏是在趙氏醫館,你們的天下你牛逼!

“那你們想怎麽樣,才肯幫忙?”望星洲強壓下心裏的怒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

不過,他已經暗暗發誓,等趙有為倒台,哪怕花費一些力氣,也一定要將這幾個保安挖出來,讓他們為今天的做法付出代價。

“很簡單,我們現在是在這裏工作呢!我們擅離崗位,肯定要被扣錢。你就加倍給我們補償一下吧!”為首保安說道。

望星洲長籲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啊!

看來,這幾個保安隻是掉進錢眼裏了,小人物的心思嘛!也沒那麽可惡。

要是這樣的話,事後報複他們的時候,倒是不一定把他們一棍子打死,可以給他們留一條活路。

望星洲這麽想著,心裏舒坦多了。

“錢不是問題!多少錢,你們盡管說!先抬人到病房,我馬上給你們!”

望星洲很豪氣。錢能解決的問題,那還叫問題嗎?

“好!老爺子果然豪爽!”

為首的那個保安拍了一下巴掌,讓望星洲暗暗得意了一把。

一點小錢,就把這些泥腿子鎮住了。

“那就四十萬吧!我們這裏有四個人,每個人十萬零花一下。”為首那名保安說道。

“嘎?”望星洲一下愣住了,嘴巴張大,“多……多少?四十萬?你這是……”

他想說你這是窮瘋了吧?抬個人,就要四十萬?

不過,話到嘴邊,又收回去了。

這幾個保安可不是什麽好鳥。萬一一句話得罪了人,人家撂挑子走,望鴻卓可就要在這兒挺屍了。

“怎麽,老爺子你看著也不像是窮人,連四十萬都拿不出來嗎?”為首保安翻個白眼,有些鄙視地看了望星洲一眼。

望星洲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是拿得出拿不出的問題嗎?

有錢人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啊!

有錢人一擲千金,但是,花錢絕對有理由,有目的。

像這樣明擺著被人坑,那不會是土豪,是冤大頭。

“我們幾個的年薪,可都有幾十萬呢!耽誤本職工作給你去抬這個去,那是冒著失去工作的危險。再者說,你沒看新聞上,大河裏撈個屍體都要十幾、二十萬的。你們家公子的身份,難道還不如那些跳河自殺的普通百姓?”

為首保安的一句話差點把望星洲給氣死。

我兒子這可還活著呢!怎麽能跟那些水裏泡著的屍體比?這尼瑪也太晦氣了吧?

還有你說什麽年薪幾十萬……騙鬼呢!一個臭保安,有資格論年薪嗎?一個月三四千撐死了!

望星洲心裏腹誹,嘴上卻是什麽都不敢說,隻能陪著笑:

“那行吧!先抬上去吧!四十萬,就四十萬!”

“看了吧?你也想清楚了吧?我就說嘛,我們要價絕對公平合理!來吧,兄弟們,上把手,抬屍了!”

為首保安每句話都能把望星洲給氣死。

公平合理?

我合理你一臉!

而且,還抬屍……望星洲發誓,等趙有為倒了台,一定讓這個保安抬他全家的屍體。

每個病房都是滿員。

還好,望星洲的病房裏,有兩張床,本來是他住病床,望鴻卓陪床。

現在,兩人互換了一下位置。

“錢!”放下人,為首的保安就張手要錢,好像望星洲會賴賬一樣。

望星洲嘴角哆嗦著。

問了為首保安的賬號,一個電話打過去,立刻,四十萬到賬。

“謝謝老頭子了!”

幾個保安看著銀行卡信息裏那一串數字,一個個笑得開了花,高高興興地走了。

隻剩下氣得要死的望星洲,和在一旁看得無語的悉柔。

“醫生!快來救人!”

望鴻卓抬到**,渾身鮮血很快把床單都染紅了,鮮血往下流,看著非常嚇人。

望星洲按呼叫鈴,叫來值班醫生。

值班醫生僅僅看了一看,就一臉不高興:

“這個病人是哪裏來的?這個病房裏,好像是一個叫做望星洲的老人吧?”

望星洲那個憋屈啊!

這個值班醫生他天天見,他就不信,對方會不認識他!偏偏裝作一副不認識的表情。

人在矮簷下,不能不低頭!

這句話,是望星洲今天說的最多的來安慰自己的話了。

“是我!是我!我是望星洲!”

現在,望星洲作為西川望家族長嫡子的架子一點也擺不起來,隻能陪著笑。

“這是我兒子,本來是來看望我……突然就受傷了!現在情況危急,您趕緊給治治吧!”

望星洲可不敢說是被趙有為給打的。

“莫名其妙地,突然就受傷了?還真是奇怪!不會是自殺的吧!”醫生嘀咕一句,讓望星洲喉嚨發甜,心裏憋悶……他感覺,自己一口老血快壓不住,要吐出來了。

“這個不合規矩啊!你掛號,掛的是你的號,所以,隻能給你看病。如果他看病的話,要重新排隊掛號!”醫生一本正經地說道。

“啊?重新排隊掛號?在醫館排隊掛號的,排到三個月之後了吧?我兒子是急診,等不了那麽長時間啊!”望星洲一聽急了。

“那我就管不了了!想來醫館看病的人多了去了,大家都是排隊,一樣的會員,你有什麽特殊的?要是都跟你似的,隨隨便便把病人偷渡進來,我們就要都給看了?那對那些排隊等候的人,也太不公平了!別說了,這根本就不可能!你還是趕緊為你兒子轉院吧!”醫生公事公辦的語氣。

“來不及了啊!”

望星洲真的要哭了。

他就這麽一個兒子啊!要是死了,他可就絕後了。

本來,望星洲現在是族長的第一繼承人。但是,如果他絕後,老爺子死後,族長的位子也跟他沒關係了。

堂堂西川望家,是不可能讓一個沒有兒子的人當族長的,那是不穩定因素。

當然,對於現在的望星洲來說,族長之位什麽的,反倒是次要的了。

最關鍵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絕後啊!

要不然,百年之後連個燒紙的都沒有!

悉柔在旁邊看不下去了,輕歎一口氣,上前說道:

“醫生,這裏真是特殊情況,要不然,您跟館長請示一下,特事特辦?”

“這個……”醫生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好吧!我隻管請示一下,成不成的,可不敢說啊!”

“謝謝醫生!”悉柔道一聲謝。

望星洲在旁邊,真的要憋屈炸了。

他是誰?堂堂西川望家家主的嫡子啊!偏偏在這裏不敢擺身份,連句氣話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