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不亞於審訊的嚴查結束後，有兩個可疑的宮女有著重大嫌疑。

其中一個就是小蝶。

這份膳食就是小蝶和另外一個宮女從禦膳房裏端來的。

小蝶嚇得要死，一個勁兒的解釋：“娘娘明察，奴婢真的沒有下毒謀害娘娘的心啊！在禦膳房端這膳食的時候，奴婢就謹慎的試過毒了，可是銀針沒有黑，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啊！”

另外一個宮女也趕忙磕頭：“娘娘明察，奴婢陪伴娘娘身側五年多了，對娘娘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絕對不可能是奴婢下的毒啊！”

兩人一言又一語的解釋。

但麗妃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去聽，“來人啊，把這兩人都給本宮綁起來，三日後處死！”

今日是萬壽節，普天同慶，整個大楚上上下下都不能沾染血腥。

麗妃深知這一點，縱使有些不情願，卻還是沒辦法。

雖說依照皇上對她的寵愛，即便她在今日把這兩個宮女全都處死，皇上也絕對不會責怪她半分。

反而隻會大發雷霆，遷怒整個錦繡宮乃至是禦膳房的所有人沒有照顧好她。

但即便有這份榮寵，麗妃也不能真的這麽做。

畢竟在群臣眼裏，她已經是禍國妖妃了。若在萬壽節為帝王祈福的日子裏殺生，群臣肯定又要對她一番彈劾，巴不得讓她在冷宮裏待著。

麗妃擺擺手，示意宮人們將小蝶還有另外一個宮女帶下去。

小蝶慌了，砰砰砰的跪地求饒，一麵哭一麵喊著：“娘娘，奴婢冤枉啊！真的不是奴婢啊！娘娘明鑒！娘娘明察啊！”

另外一個宮女也好不到哪裏去，嚇得渾身發抖同樣不斷的求饒。

在其他宮人們即將把她們兩人給帶下去時，小蝶突然想到了什麽，喊道：“娘娘，我想起來了，在蹲著膳食回到寢殿後，我為你撒花瓣去了，是綠兒一個人獨自在寢殿裏！她的嫌疑才最大啊！”

小蝶說完，那個叫綠兒的宮女立刻反唇相譏：“你誣陷人！”

“我沒有！明明就是你！是你想要害娘娘！”

小蝶怒目而視，“前段時間你的姐姐犯錯被娘娘送進了官窯裏，所以你懷恨在心想要報複娘娘是不是？”

一聽這個話，小綠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然而她轉過頭去，冷哼：“我對娘娘忠心耿耿，你盡管挑撥，可是你也洗不脫嫌疑！”

反正都是要死的，拉一個墊背的似乎也不錯。

小綠低著頭，斂去了眸中的陰毒。

前段時間她的姐姐試圖勾引皇上，結果失敗之後被麗妃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打發去了官窯！

官窯是什麽地方！

那是玷汙姑娘家清白的地方，終生為娼去服侍大楚兵將們的地方！

縱然她姐姐妄圖勾引聖上是不對，但麗妃這個懲罰似乎也太重了些，她想要為姐姐報仇，便答應了一個沒見過不知道身份的宮女，彼此之間做了一個交易。

她給麗妃下毒，將她毒死，那宮女背後的主子幫她將姐姐從官窯裏解救出來！

這個交易聽起來挺簡單的，但她卻萬萬沒想到，這麽快就敗露了......

都怪這個外來的民間大夫！

若不是她，麗妃現在早就一屍兩命！

想到這，綠兒的眼中浮現起一抹憎恨，怨毒的眼神狠狠瞪了薑漁一眼。

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但薑漁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見麗妃無動於衷，小蝶哭得梨花帶雨，一個勁扒著地麵求饒：“娘娘，奴婢是真的冤枉啊！”

她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但她更不明白的是，此時的麗妃怒從中來，已經不願意聽她們任何人的解釋了。

寧錯殺一千，也絕不能放過一個！

否則這回沒事，誰又知道她下次會不會有這麽好的命，還能從死神麵前走一遭呢？

麗妃看都不看她們一眼，不耐煩的擺擺手，冷聲道：“還不帶下去？”

邊上的宮人們再不敢耽擱，兩人拖著一個，就準備將人帶走。

而這時，薑漁站了出來。

“娘娘，我可以鑒定下毒的人是到底是誰！”

別人的話麗妃可能不會聽，但薑漁剛剛救了她和孩子的命，麗妃頗有幾分感激，所以對薑漁的態度，也沒有對其他人那般強硬。

“哦？你有辦法？”

薑漁出頭，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小蝶。

她不再哭嚎，隻用一臉祈求和期望的眼神看向薑漁。

薑漁點了點頭，回道：“是，我可以鑒別到底是誰下的毒，相信娘娘也不想讓無辜的人枉冤死，也隻有真正下毒的人，才最應該得到應有的嚴懲。”

薑漁這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

麗妃沉吟了片刻，最終說道：“那你說說看，真正下毒的人是誰？”

“娘娘稍等。”

薑漁說完之後便往下走了幾步，一一拿起小蝶的手還有綠兒的手在鼻尖嗅了嗅，最終說道：“是她。”

她所指的人，正是綠兒。

小蝶大喜過望。

而被指認是下毒之人的綠色則麵色慘白。

但她仍舊咬牙反問：“就憑這？你聞聞就栽贓於我？我看你不過是想要為小蝶開脫，所以讓我這個替罪羊去死罷了！”

邊上的宮女們也是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

綠兒和小蝶都是她們朝夕相處的朋友，一起共事，雖然各司其職，但整個低頭不見抬頭見，情分自然是在的。

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兒，她們什麽都不能做，也隻能自保。

而薑漁說自己可以辨明誰才是下毒之人，她們倒也是期待的，然而沒想到的是，薑漁這指認的方法竟然就隻是嗅嗅而已。

這也太草率了吧......

一眾宮女們麵上雖然不顯，但心底卻也是不相信的。

隻不過她們身份低微，不敢明說而已。

就連麗妃也皺了皺眉頭。

依照她的性格，即便兩人中有人是被冤枉的，但都有嫌疑之下，錯殺便錯殺了。

隻不過薑漁突然跳出來說有一人是被冤枉的，而且說的篤定萬分，麗妃不由地開始狐疑起來。

薑漁又何嚐不知道麗妃心中所想？

於是薑漁便開口解釋道：“娘娘，膳食中的毒藥叫穿腸毒，喝下去之後，在短短一刻鍾之內，中毒人腸道潰爛而亡。但這毒藥略帶腥臭，隻是恰好放在藥材膳食粥當中，這腥臭味被掩蓋，故聞起來不怎麽明顯。”

頓了頓，薑漁又道：“但在下毒之人的手心裏，這種腥臭味沒幾個時辰是散不去的，而綠兒的手心中，這味道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