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陸霜霜沒有說完,但所有人都知道,這答應的事情是什麽,自然就是答應冒充楚王殿下啊......
得,這三言兩語不但楚王殿下遭了秧,還把許大人給扯了出來。
若論朝中許大人是何許人也?
他乃是先皇在位時的國師,極受先皇看中。
一國之師的地位不小,還承擔著輔佐新帝王的重任。
承德帝年幼登基,當時就是國師一手輔佐的。
隻不過現今國師年歲已高,而且勢力太大,遭到了承德帝忌憚,便從國師之位,貶成了一個三品文官。
這才被人稱作許大人。
那麽許大人一手操控的這件事,寓意何為?
莫非想要篡位不成?
一眾臣子們麵麵相覷,就連承德帝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陸霜霜卻不知自己隨口背出來的一番話,已然把一生清正廉潔的許大人給逼到了死角。
陸霜霜隻知道自己和天子說話有些緊張,看到這麽多的貴人,也有些激動。
除此外,就是滿滿的豔羨。
甚至在答話完後,她好奇的悄悄抬頭看了看高位的女子。
那一身明黃色的皇後朝服,頭上戴著的鳳冠,想必就是皇後了吧?可真是高貴,真是漂亮,真是威儀萬丈啊......
陸霜霜羨慕的要死。
如果這次的事情辦好後,要是她能搭上太子這條船那就好了,就算是當太子身邊的一個小妾,日後等太子登基了,她被封個貴妃也不是沒可能啊.....
事實證明,陸霜霜想得挺美。
也就在陸霜霜東想西想的時候,承德帝陰鷙的目光掃向了底下的一眾臣子。
其中並沒有前國師李大人,因為他年歲已高,所以這等宴席以身體抱恙未來參加。
如今想想,這老頑固莫非是對自己貶了他的官,從正一品國師貶為了正三品文官,所以心懷不滿,故意設此計謀想要篡位?
帝王本就多疑,哪怕他並不曾發生過的事情,但隻要有人開口這麽說了,那麽這一點懷疑的種子就種下,並且以迅雷之勢,迅速的長成了參天大樹......
一邊站著的太子楚景夜,臉上微不可查的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來。
他一手謀劃的罪名扣在楚遇頭上,這回看來是扣得死死的,楚遇如此辯解掙紮都無濟於事!
本來那位前國師李大人,他是不想拉對方下水的,哪知那個一向清高的老頑固竟然不願意歸順於他,而且話裏話外還有欣賞楚遇的意思。
既如此,那幹脆就借此機會一個不留的鏟除!
帝王怒火,來得洶湧,而且大多時候,寧可錯殺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
尤其是這種涉嫌謀朝篡位的罪名,一拿一個準,且都是要株連九族的大罪!
不管李大人平日裏為人如何,不管他對朝廷如何忠心,一旦涉及道這個問題,那麽就是死罪!
這種罪名下,連昭告天下時都可以有力的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承德帝眸光陰鷙,開口就想要派人去捉拿李大人一家,哪知話未說完,倒是一邊的楚遇緩緩站起了身,不輕不重的說了句——
“父皇,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李大人一生為大楚鞠躬盡瘁,如果真有篡位的嫌疑,又何需去一個小村子裏找一個和兒臣長得一樣的人?再說了,李大人又怎麽可能那麽傻,讓一個親信去自報家門,留下話柄?”
這擺明了就是栽贓陷害......
隻不過這句楚遇沒有說出口,是是非非相信承德帝心中自有預判,而他需要做的,並不是用辯解的方式將自己撇清,而是......用實打實的證據。
太子不是一直說他並非皇室中人,隻是一個冒牌貨嗎,那麽滴血認親,總能證明他的清白吧?
楚遇便再次開口道:“父皇若是心存疑慮,兒臣願意滴血認親。”
好一個滴血認親。
承德帝眼眸深深的看向了楚遇。
也正是因為這一句話,心中對楚遇的懷疑也減退了不少。
有這個膽識說這句話,也說明他心中坦**,經得起考驗。
雖然這種方式是有點兒侮辱人,但比起這個,承德帝更想要驗證一下自己的疑慮。
若真是冤枉了楚遇,那他必當好好彌補。
若楚遇真是個冒牌貨,那麽......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去,喊太醫來。”
承德帝一聲令下,邊上宮人們立刻急急忙忙的去太醫院請禦醫。
見狀,所有的群臣都靜靜凝神,等待著禦醫的到來。
也有不少人幸災樂禍,想要親眼看著楚遇是如何從一位王爺,落個五馬分屍的淒慘下場的。
同時,也有不少人暗暗稱讚,覺得楚遇這份風輕雲淡,波瀾不驚的心胸,才是真正的大將之風啊。
楚景夜卻是一聲冷笑,在心中暗暗想著,滴血認親?想的倒是挺好,但他早有準備,不管怎麽測,結果都是他所想的那般,父子倆的血,不可能相融到一起去!
很快的,禦醫就被人喊了上來。
剛要行禮,卻被承德帝阻止了:“免了免了,速速準備便是。”
“是。”
禦醫也不敢多言,吩咐人找了個器皿倒進了水,又叫人準備了一把小刀,這才說道:“還請皇上和楚王殿下各擠出一滴血來。”
承德帝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當即在指腹上劃了一道口子,一滴血瞬間就滴落在水中。
楚遇照做。
兩滴水同時在水裏起起伏伏。
站在不遠處的薑漁看不到器皿裏的情況,卻能夠料想的到,兩滴水一定會相融。
因為這種"滴血認親"的鑒定方式根本就沒有科學依據。
對於薑漁這個現代人而言,古代這種滴血認親的方式隻是個傳說。血緣關係的準確認定還隻能通過現代的DNA鑒定。
所以,眼下承德帝和楚遇的血一同滴注入這個器皿當中,相信一會兒就會凝合唯一。
這點,哪怕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也會一樣。
薑漁暗暗放下了心來。
原本她還挺擔心楚遇的,現在看來不必了。
但一瞬過後,薑漁卻發現,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東西一樣,怔怔的盯著那器皿,一句話說不上來。
什麽情況,難道血沒有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