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三人都吃飽喝足後,羅七將火堆滅了,這才重新牽著已經吃飽的馬兒走了過來。

“主子,是現在出發還是休整片刻?”

若是說休整,那麽剛剛已經休整的足夠了。

楚遇沒有回答,而是先將視線投向了薑漁,問道:“困不困?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說完,他又補充了句:“我們此行不著急,慢慢趕過去也無妨。”

薑漁笑笑,“不必啦,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

“那好。”

楚遇點點頭,親自將薑漁攙扶上馬,然後他也緊隨其後進了馬車裏。

羅七依舊是以車夫的身份縱馬,不過在速度上有刻意的放緩,一路上即便石頭多,卻也不算太顛簸。

酒足飯飽,是有些會犯困的。

薑漁打了個嗬欠,便靠著馬車閉眼休息。

睡著睡著,隻感覺自己身子晃了晃,然後她就倒在了馬車柔 軟的墊棉上,迷迷糊糊間,還有人在她頭下塞了個頭枕,這下就舒服多了。

薑漁安心的睡了過去。

看著懷中少女恬靜的睡顏,楚遇眼中的笑意也越發溫柔了起來。

盯著看了好半晌後,楚遇低下頭去,在薑漁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隻是蜻蜓點水的一個輕吻,卻讓楚遇滿足的喟歎了一聲。

這是他朝思暮想的,日日夜夜連做夢都會夢見的場景,今日,也算是得償所願。

但......還不夠。

他想要的,還有更多。

楚遇喝了口茶,將心中那無端冒出來的旖 旎念頭強製的給壓了下去。

總會有那麽一天的。

楚遇笑笑,也閉了上眼睛假寐。

這一覺又是一個來時辰。

薑漁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上下暢快淋漓,這是睡夠了覺之後才有的精神奕奕。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剛想起身,卻看到仍然坐著的楚遇。

楚遇閉著眼睛,看起來也像是睡著了。

不多比起她來,楚遇這個睡覺的姿勢可謂難受的很。

薑漁有些窘迫。

馬車的車廂就這麽大的地方,她直接躺著就占據了不少的空間,所以楚遇隻能被她擠到了一邊去。

能看的出來,為了讓她好睡一點,楚遇還特意往角落裏縮了縮。

這個傻子。

薑漁悄悄起身,小心翼翼的挪動著楚遇的腳,想要讓他有空間可以把腿腳伸直,這樣睡醒之後,也不會太難受。

哪知薑漁剛剛起身想要搬動,馬車突然一陣顛簸,薑漁沒站穩,慣性使然就摔了出去。

然後不偏不倚的,撞在了楚遇身上。

薑漁大囧,這不等於又是她主動對他投懷送抱了嗎?

趕緊起身,惟願剛剛這一撞楚遇睡熟不要有所察覺才好......

然而薑漁剛剛一動,身下的楚遇突然就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從小到大,先是胸腔都悶悶開始顫動,再然後肩膀也開始小幅度的抖動。薑漁抬頭一看,就見楚遇一臉藏不住的笑意。

“有那麽好笑嗎......”

薑漁撇了撇嘴,反正這位正主已經醒了,不想讓他有所察覺的也已經察覺了,薑漁便索性破罐子破摔,用最快的速度從楚遇身上離開。

楚遇終於忍住了笑,又恢複成了平日裏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但他一本正經說出來的話,卻讓薑漁恨不得抽他。

他說:“薑大夫,你臉紅了。”

一口一個薑大夫,模樣倒是正經無比,可實際上薑漁心裏很清楚,這廝根本就藏著一肚子的壞水呢!

薑漁轉過身去,就當沒聽到。

說來又何止是臉紅,就連她的小耳朵尖,都紅的足以滴血。

沒出息啊沒出息。

薑漁隻能在心中這麽罵自己。

然而就在這時,馬車忽然就停住了,薑漁一愣,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麽,剛想要掀開簾子看看時,就聽不遠處傳來中氣十足的喝聲。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薑漁眨巴眨巴眼睛。

這好熟悉的台詞。

他們這是......遇到山匪了?

薑漁轉頭看向楚遇,卻見楚遇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看得出來,他根本就沒把外麵那群山匪放在眼裏。

薑漁不由地感歎道:“殿下真是料事如神。”

昨天他邀自己一同前往鎮遠縣的時候,楚遇就有說前去鎮遠的路上可能會遇到山匪,沒想到真的被他說中了,這可不就是遇見山匪要打劫嗎!

幸好幸好,薑漁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

還好她和楚遇一同前行,並沒有自己一個人前來,不然的話遇到山匪,她可不一定能對付的了了。

這群山匪簡直就是亡命之徒,殺人放火都由可能。

薑漁鬆下一口氣的同時,掀開簾子往外頭看了看,這一看,剛剛好不容易放下來的心,瞬間又給提了起來。

隻見他們的這輛馬車,被不下三十幾個人包圍了!

這三十幾個的山匪,隻有為首三個領頭的騎著馬,其他的都拿著手裏的刀劍,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

不好惹不好惹。

對方有這麽多人,而他們這邊就隻有楚遇和羅七兩個會武功的,薑漁光是這麽想想,就覺得有些懸。

而她掀開簾子的那一刻,剛剛好那個土匪頭了見了,這驚鴻一瞥,那土匪頭子眼睛都瞪直了,頓時哈哈一笑說道:“原來馬車裏還有個女人啊,姿色倒是不錯,兄弟們,給老子擄來當我的壓寨夫人!”

一眾哄笑聲四起。

薑漁趕緊放下了簾子。

然而聽著這話,楚遇臉色一沉,手中一動,那精致的茶杯就飛了出去,直直的打在了說這話的土匪頭子嘴上!

這力道,竟然一下就將那土匪頭子打下了馬!

好厲害的功夫!

土匪頭子心中一駭,捂著自己血流不止的嘴巴。

他呸了一口,吐出了一口血水,其中還混雜著兩顆門牙。

土匪頭子怒從中來,頓時一聲長喝:“兄弟們,給我上!”

雖然這個土匪頭子說話還漏風,但那惡狠狠的氣勢卻半分不減。

很顯然,他們做這行已經很久很久了,要不然,也不會養成這種悍匪的氣勢。

然而縱使是悍匪又如何?

坐在馬車前的羅七冷冷一笑,終於說了今天開口的第二句話——

“一群雜碎,還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