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國柱豁然回神,這才發現麵前的桌上竟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上了酒菜,顯然是他剛剛太過於走神,所以連什麽時候上的菜都不曾知曉。
“咳,妹妹。”
薑國柱坐正身子,換上了嚴肅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說道:“妹妹,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我聽著呢。”薑漁還是頭一次見薑國柱這番嚴肅的表情,微微一愣,也端正的坐好等著他說話。
“不要和楚王接觸太近。”
冷不丁聽到這樣一句話,薑漁微愣,不由地問道:“為什麽?”
“他對你肯定有所圖!”薑國柱說完,又輕輕歎了一聲,道:“他並非良人。而且人家是王爺,咱們要是真的跟他走的太近了,說來最後受傷的還是我們自己。”
薑漁聰慧,基本上薑國柱這番話說完,她就知道自家兄長在擔憂什麽了。
在擔憂她若是真的成為了楚遇的人,那麽依照她的身份隻能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妾,毫無地位可言的妾。
所以自家兄長也是在提醒她。
薑漁莞爾,輕輕搖了搖頭,“哥哥,你想多了。”
就算她自己心裏清楚,楚遇就是她曾經那耳鬢廝磨的丈夫,但現在不管怎樣,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她不可能做妾,也不想和別的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
永遠不可能。
若是這一生,再遇不到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良人,那就自己帶著孩子獨自生活,也不錯。
再說了,本身她就沒想過要再找,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也就是好好陪著孩子,好好陪著父母,過那平平淡淡簡簡單單的生活就足矣。
薑國柱看了薑漁幾眼,心知自己妹妹自從性子有了轉變後,就再沒讓人操心過。相反,她一直都有自己的主意,想來也無需擔憂什麽。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自己強大起來,成為妹妹的靠山,妻子的依靠,父母的頂梁柱!孩子的一片天!
“不說那些不著邊的了,咱們兄妹倆這麽久沒見,是好事,來來,看你最近都瘦了,趕緊吃菜,要不然菜都該涼了。”
薑國柱一邊說著,一邊往薑漁碗裏夾了塊肉。
薑漁微微一笑,低頭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其實這一段時間,她哪裏是瘦了,反而因為有了身子的原因胖了不少,隻不過穿的多,加上衣衫寬鬆,就看不出那孕肚罷了。
所以別說楚遇,就連薑國柱也沒有發現她有了身孕這件事。
飯畢,薑國柱要結賬,連帶著他那桌兄弟們的賬單一起,卻被薑漁攔下了:“我來吧哥哥,你在軍營中哪有什麽銀錢,縱使有,也該留著才是,要不然下次想要喝酒了可兜裏空空怎麽辦......”
“不用妹妹。我唐唐一個大老爺兒們,哪能讓自家妹妹結賬,那不是顯得我這麽做哥哥的太無用了嗎......”
“我可不依。”薑漁不由分說將銀子遞過去,邊道:“這段時日我那醫館生意倒是不錯,所以咱家這日子也就沒有那麽拮據了,哥哥不用擔心。”
見薑漁堅持,薑國柱也不好繼續拉拉扯扯,便也隨了薑漁的意思。
他這個妹妹看著性子很溫 軟好拿捏,但實際上,卻很是倔強,但凡她決定好的事情,一般人根本沒法更改。
然而薑漁喊來跑堂的要結賬時,卻被告知已經有人付過銀錢了。
薑漁略有幾分詫異,但隨即就想起來,這很有可能就是楚遇付的銀錢。除了他,也不可能是別人了。
左右看了看,卻沒有看到楚遇的身影,他人哪兒去了?
薑漁剛想要問,哪知那跑堂的卻率先開了口:“剛剛那位公子已經把驛站包了下來,所有的房間全都為各位爺留好了,還有給這位姑娘的,說各位爺奔波千裏而來辛苦了,所以今日便好生歇息吧。”
說完跑堂的便走了。
薑漁和薑國柱麵麵相覷。
最終還是薑漁莞爾一笑,“說來哥哥也確實該好好歇息一下,瞧你風塵仆仆的,明日回去後還得要辛苦一番,反正飯也吃完了,哥哥便去睡會兒吧。”
這段時間薑國柱確實很辛苦,加上剛剛又喝了一壇子酒,如今被薑漁這麽一說,就更是想要呼呼大睡了。
所以薑國柱也就沒有推辭,在跑堂的帶領下,和一眾喝的七葷八素的手下的兄弟們都去安排好的房間裏歇息了。
薑漁起身,也在跑堂的帶領下回了給她安排的臥房。
巧的是,她剛剛走到臥房門口時,就看到了羅七羅九兩人站在隔壁臥房的門口,想也不必想,她隔壁這間房裏住著的人,就是楚遇了。
路過房門口的時候,薑漁本想讓羅七羅九兩人帶一句道謝的話,哪知還沒開這個口,那房門就開了。
楚遇就站在門口,目光恰恰好和薑漁對視上。
薑漁微微一怔,立刻垂首道謝:“殿下仁心,多謝殿下寬以待人,剛剛付了酒錢又安排了房間,不勝感激,多謝......”
“小漁。”
薑漁話還未說完,就被楚遇淡淡的打斷了,“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很多時候道謝並不是多有禮貌,在有些人麵前,謝字說多了,就顯得很是生疏了。
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楚遇不喜歡這種感覺。
薑漁微微一愣,隨即淡笑道:“殿下說笑了,民女隻是一個市井大夫,不敢和殿下亂攀關係,還請殿下莫要折煞民女。民女退下了。”
薑漁說完,就回了自己房間,並且很快就將房門給關上了,沒有留給楚遇半點說話的機會。
羅九不由地摸了摸下巴,一臉的茫然,“這薑姑娘是怎麽回事,明明來之前不是還挺親近的嗎?怎麽轉眼間就翻臉不認人了?女人真奇怪.....”
羅九不知道薑漁是因為什麽才突然變得和楚遇生疏起來,但楚遇卻是知道的。
想來就是和剛剛薑國柱對薑漁所說的話有關。
楚遇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微微皺了皺眉,但半晌後又恢複成了平日裏的雲淡風輕樣。
就算她想要逃,他也不會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