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漁嘴角含笑,一步步朝著薛喬杉而去。
她的語氣依舊是溫柔的,淡然的,然而這一句話卻說得薛喬杉渾身一顫。
好恐怖……
麵前的薑漁依舊溫溫柔柔,但身上卻有著一種叫人無法抗拒,也無可躲避的淩厲之勢!
在薛喬杉的眼裏,薑漁就是隻任人宰割的羊羔,誰看不順眼了都可以踩上兩腳!
然而直到這一刻薛喬杉才直到,她發現的太晚了,薑漁從來都不是什麽羊羔,也不是什麽兔子,而是平時沒有動作,但是你敢碰她一下,她就死死咬回來的狼!
“你想幹什麽?”
薛喬杉的聲音都有些不穩,便往後退了兩步。
然而她原本就靠著軟椅,背後就是高堂的桌椅,退也退不到哪裏去。
慌亂之下,薛喬杉揚聲朝著一邊的丫鬟吼道:“都死了是不是?傻愣著幹什麽?給本王妃將這賤人拖下去!快……”
話未說完,薛喬杉的手腕猛地被薑漁一把給扣住。
吃痛之下,薛喬杉瞪眼怒罵:“好你個賤人,竟然敢偷襲本王妃,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來人……”
“脈象不穩,嗯……作為孕婦,這麽生氣不好。”
薑漁說完,又似笑非笑的朝著薛喬杉看去一眼,幽幽道:“王妃不是說日漸消瘦?依我看王妃身體健康沒有大礙,就是腹中胎兒……”
“胎兒怎麽了?”
薛喬杉猛然一驚,追問:“快說!不然本王妃就扒了你的皮!”
這個孩子現在就是她唯一的儀仗!
薛喬杉平日裏不管吃什麽做什麽都分外小心,唯恐傷及自己和腹中胎兒。
然而薑漁這麽一番話,頓時讓薛喬杉警惕,更多的,就是覺得她是故意這麽說,好讓她擔心害怕的。
薑漁卻隻是笑,“王妃真的要聽?”
薛喬杉一震。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麵前的薑漁笑容中帶著幾分譏諷,就像是故意要報複她一樣。
回過神來時,薛喬杉又覺得可笑。
嗬。
她唐唐一個王妃,還能有什麽是可以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給報複的。左右就是故意激怒她,估計引起她的擔憂而已。
這麽一想,薛喬杉放心多了,傲然道:“說!”
“那我就說了。”
薑漁扣住薛喬杉手腕的手並沒有鬆,緩緩開口,說道:“王妃有孕不足兩月,按照孕相來看,八成是位小世子,隻是……”
聽到前麵那句小世子時,薛喬杉心中一喜。
母憑子貴!
這樣一來自然最好。
隻是薑漁後麵又搖了搖頭,再次開口道:“隻是這孩子……生父不詳啊。”
!!!
薛喬杉一聽,臉色猛地一變,隻覺一股寒氣從腳升起,渾身如墜冰窖,冷得直打哆嗦。
生父不詳!
生父不詳!
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手,她的孩子不是楚遇的嗎?
幸虧薑漁剛剛這句話,音量壓的極低,所以除了薑漁和她外,其他丫鬟什麽的並沒有聽到……
偏偏薑漁笑了笑,又補充了句:“也有可能是我診錯了,我再探探脈確定一下。”
薛喬杉一聽,猛地將薑漁的手揮開,聲音都尖銳了不少:“胡言亂語,荒唐至極!”
“那可能就是我說錯了吧。”
薑漁順勢而言,看起來很順從的樣子。
然而她眉梢間的淡淡笑意,實在是叫人辨不出到底是在威脅她,還是僅僅隻是為了報複她剛剛對她的所作所為,而胡言亂語的一句。
薛喬杉拿不準。
因為她自己都心虛。
這個孩子是怎麽來的,她自己心中再清楚不過。
所以換作別人,要是聽到薑漁敢這麽說一句,直接扣下一句生父不詳的帽子,那人肯定要發飆,並且重重治罪!
但是薛喬杉沒有。
為什麽?
她心虛……
所以當下她便以憤怒掩蓋自己心中的異樣,厭惡道:“行了,這裏沒你們什麽事了,還不給我快滾!”
“哦,診金可不能少哦,小小醫館,經不住賒賬。”
薑漁麵不改色,笑得純良無害。
一邊的丫鬟們壓根不知道薑漁到底是說了什麽,惹得薛喬杉大發脾氣,但畢竟請了大夫沒錯,診金是要給的。
薛喬杉也沒有再說什麽為難的話,也沒有讓人將薑漁她們困住,一眾丫鬟們自然不敢攔,就退到一邊去,給薑漁讓開了路。
至於剛剛那兩個被薑漁用銀針紮傷了手的小丫鬟,蘇婉直接拔了針,就背著藥箱跟著薑漁一道出了楚王府。
路上,蘇婉還很好奇的問道:“薑姐姐,你真的有那種本事,光憑借脈象就能知道這王妃肚子裏的是個小世子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薑漁沒有藏著,所以不僅僅是蘇婉,就連屋內的丫鬟們也聽到了。
就是後麵那句生父不詳,她刻意壓低聲音,才沒有被別人聽去。
薑漁笑笑,搖搖頭道:“不是,我亂說的。”
純粹就是為了嚇唬嚇唬薛喬杉而已。
中醫雖然博大精深,涉獵之廣,赫赫有名的老中醫倒是也能靠著脈象來得知胎兒性別,但那畢竟是少數,也沒有百分百的精準可言。
薑漁還沒有厲害到那個地步。
所以之前那番話,都是胡謅來的。
效果倒也不錯。
至少拿了一筆不菲的診金,而且讓薛喬杉對她有所顧忌,往後的日子裏,總能消停一段時間,不敢再在她麵前叫囂!
“啊?”
聽到這個回答,蘇婉都愣住了,但是取而代之的就是哈哈大笑:“薑姐姐,你真厲害!我原本都做好了準備要負傷的呢,沒想到你三言兩句,就讓那楚王妃失控抬不起頭來,哈哈哈笑死我了!”
蘇婉想想便也覺得痛快!
總有一些人,喜歡仗勢欺人。
等到哪一次欺負的是個硬茬,自己作出來的惡果,也隻能自己咽下去!
蘇婉對薛喬杉沒什麽好感,甚至滿滿的嫌棄!
所以薛喬杉越是不爽,她也就越高興!
薑漁的心情也很好,回去的路上順帶還買了一隻燒雞。
但想了想,一直跟在她左右暗中保護的羅七也不知道每天吃什麽,在哪裏睡覺休息。
想想覺得人家挺辛苦的。
她便又多買了一隻燒雞,在回濟世堂的路上,隨手放在了無人的石橋上。
她這個舉動,惹得蘇婉很是不解:“薑姐姐,你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