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一句就地杖斃,代表的是承德帝將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果然,地上的那名女子一聽臉色頓時慘白了幾分,這回不像之前那樣隻是假惺惺演繹出來的,而是完完全全真實,不加掩飾的害怕和惶恐。
用完就丟,這大概就是最真實的寫照。
和大局比起來,她小小一個弱女子,又算的了什麽?哪怕她是承德帝的人。
女子跪地磕頭,每一下都磕的極重極狠。轉瞬之間頭破血流。留下地上小小一攤的血跡,像是一朵血花。
她匍匐在地上,不斷的喊著,“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然而再怎麽饒命也沒有用。
幾個太監手中拿著長棍,急匆匆而來,二話不說,將人按在老虎凳上,就開始狠狠的打。
每一下都極為用力。
轉瞬之間,皮開肉綻。棍棒上都染著鮮紅的血跡。
如果說之前僅僅隻是把人拖下去,但有承德皇帝的授意,這女子安然無恙,絕對不會有事。
但這回吧,當著晉國太子的麵,當著文武百官。這女子幾乎是必死無疑……
薑漁並沒有同情這女子的意思。
如果真要人人都同情的話,哪裏同情的過來呢,這個世界上,可憐可恨的人還多的是。
何況立場不同,沒有仇也有仇。
這女子剛才,是想要用這種卑劣的方式暗算楚遇。
人都抱有私心的。總是會下意識的偏向自己親近的人。
薑漁的心裏,楚遇才是最重要的。而說來這一切。跟誰都沒有關係。
薑漁索性側過臉去,不再看這場景。
也就那麽一盞茶的功夫。被按在老虎凳上的女子,從一開始的淒厲掙紮,到後來奄奄一息,明顯的進氣多,出氣少。
又打了幾下,那女子頭一歪,吐出一個鮮血,整個人就這麽軟軟的垂了下去。
承德帝隻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便揮揮手,說道:“行啦,把人拖下去吧。”
仿佛的女子在他眼裏從頭到尾,不過就是一條卑賤的狗而已。活著沒有多大關係,打死之後更沒有多大關係。
那女子的屍體被人拖了下去,很快的就有宮女上前,將地上的血跡全都清理幹淨,用刑的老虎凳同時也被撤去。
整個宴會上,依舊歌舞升平,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還是一派的其樂融融。
承德帝舉杯,“哈哈哈,太子殿下,朕敬你一杯,你不遠萬裏而來,舟車勞頓,自是辛苦,還望今日這宴會沒有掃你的興,能讓朕為你接風洗塵的同時,兩國攜手,天下太平。”
好一個兩國攜手,天下太平。
黑麵獠牙的麵具之下,是楚遇晦澀難辨的眉眼。
他聽得懂承德皇帝是想要說什麽,也知道對方如此委曲求全,用意是什麽。
還不就是希望把他給哄好了,邊塞戰事不再起,大兵退去,兩國重新結盟。兄友弟恭,一國守一方,互不相幹。
如此一來想要天下太平,自然能夠天下太平。
可......
這樣的短暫寧靜又能維持多久?
一年還是兩年,五年還是十年?
楚遇淡淡一笑,揚了揚手裏的酒杯,卻沒有說什麽,直接一飲而盡。
這種場合下,即便他不去說什麽,但那杯酒,隻要他喝了就行。
薑漁能夠感覺到,宴會上的氣氛一直都是繃緊的弦,劍拔弩張的那種,這種氣氛一直維持到了宴會結束。
楚遇作為晉國太子,倒是把囂張和狂妄給演繹的淋漓盡致。
宴會上該不給人麵子的也就不給,好多次那氣氛僵的,讓薑漁都暗自捏了一把汗。幸好幸好,如今這會兒‘晉國太子’顯然就是喝多了,所以宴會還未正式散去,他就醉醺醺的說要離開。
離開時,還點名要薑漁給他看看病,給他做一碗醒酒湯。
薑漁是很不情願的,但是承德帝直接一揮手,就讓她暫時照顧晉國太子。
皇命難違啊……
於是薑漁便隻能被迫跟著晉國太子離開了皇宮。
麵上一臉裝著哭唧唧的表情,就好像是被脅迫了的良家婦人。薑漁覺得,原來自己的演技竟然也不錯,這倒是難得啊。
等扶著‘晉國太子’上了馬車之後,簾子被人放了下來,所有外麵的視線全都被阻隔在外,薑漁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然而晉國太子這貨竟然還裝模作樣到底,輕佻的勾起了薑漁的下巴,笑眯眯的說道:“小美人,本殿下就喜歡你這這類型的,放心,以後跟了本殿下,保管不會讓你吃苦的!”
“……”
薑漁嘴角一抽。
敢情這人還演戲上演了是不是?
薑漁真想直接抽他一巴掌,讓他從之前的入戲狀態中趕緊的給脫身出來!
然而在薑漁下手之前,楚遇輕笑一聲,借著三分醉意,直接倒在了薑漁懷中。
“小娘子,小媳婦兒,夫人……”
他一聲一聲的呢喃著,聲音溫柔,飽含情意。任誰聽了隻怕都扛不住,薑漁同樣如此。
她甚至覺得,這男人現在這動作這模樣,有故意勾引她的嫌疑。
薑漁輕咳一聲,索性不去看他。
哪知楚遇也不知道是真醉了還是裝醉了,竟然伸手一解,玄衣錦袍竟然形成了一個半敞的姿態,那古銅色的肌膚,還有強而有力的肌肉,真是叫人覺得……血脈噴張。
薑漁自認自己並不顏控,但是很多時候,看到美的東西,看到好看的人,總是會忍不住多看兩眼,很是欣賞的嘛。
尤其這個男人還是她自家的。
當然就要肥水不流外人田。
薑漁輕咳一聲,也沒再管那麽多,直接順勢將楚遇撲倒,吧唧一口就親在了他的下巴上。
“錯了,是這裏。”
楚遇笑得有幾分妖孽,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試圖糾正薑漁。
然而薑漁卻也沒動,隻是一路往下……
馬車依舊在前進,前去的地方是皇帝給晉國太子安排的住處,那是一處非常精美的宅子,幽靜,布置的也好。
原本依照晉國太子的身份,應該給他安排的住處是在皇宮。
那是承德帝不敢啊。
同處一個屋簷下,萬一晉國太子不管不顧半夜借著來和他談論國事的理由,一抬手就把他給殺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