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花轎的要是正主也就沒得說,關鍵是這裏頭坐著的並不是蘇婉,而是三彩啊!
三彩想了想,總之她家娘娘交代的就是半道的時候悄悄溜了——那麽眼下就是最好的時機了!反正這些個婆子還有轎夫的視線全都被沈輕舟給吸引走了,所以眼下倒是她逃跑的最佳時機!
三彩二話不說,自己輕輕鬆鬆將身上綁著的繩子給掙脫了,然後猛地就朝著花轎外麵衝去!
送親的婆子一路就站在花轎跟前,唯恐的就是新娘子不聽話的話,就可以直接堵住嘴,反正身上是被綁了繩子的,諒這新娘子如何掙紮也是無事無補!
不管再大的怨氣啊,等送到了那官老爺的府上,生米煮成熟飯,一切全都成為了定局,就是再想要反抗的姑娘家,也就隻能認命咯!
隻是這婆子萬萬沒想到,這一身嫁衣的新娘子還當成跑了出來!
這還能真的讓她給跑咯?
自然是不行的!
所以婆子當即便冷笑一聲,然後伸出手去,一把想要將新娘子給按回花轎裏頭!
她原本以為被綁著的蘇婉肯定是好捏的,但誰又知道這個新娘子靈活的很,力氣也相當大!在這婆子伸手過來的那一刻,三彩二話不說狠狠就是一腳!
然後這婆子就哎喲一聲,直直的往後跌去!
為了自己的賞錢,這婆子自己摔下去的時候還不忘說道:“快,快,快把人給抓住啊!可千萬不能讓她給跑了!”
蘇婉若是跑了,官老爺那裏就沒辦法交差,倒時候所有人都得要吃不了兜著走!
於是那幾個轎夫也跟著就要來抓三彩。
為了不暴露身份,不讓人看清這蓋頭底下的人不是蘇婉,三彩全程隻能露出一點點下巴,再接著這個空隙去看著地麵以防摔倒。
好在她身手不錯,在那幾個轎夫衝過來想要抓她的時候,三彩一人給了一腳,然後提起裙擺就瘋狂的跑!
薑漁的馬車立刻就跟了過去。
在拐角處,三彩隨手就將頭頂的蓋頭還有身上的喜服給脫掉了,反正之前和蘇婉換衣服的時候,蘇婉穿的是她自己的衣衫,而三彩也隻是在外衣上套了喜服而已。
薑漁的馬車飛快,橫衝直撞的往前跑著,那些個原本想要追上前的轎夫因為馬車的祖麗娜,不得不退後了兩步,嘴裏還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怎麽駕馬的?眼瞎啊!”
然而這句話剛剛說完,馬車上操控著韁繩的一個侍衛二話不說一冷眼掃了過去,同時手中一揚,一枚小石頭就砰的朝著那個口無遮攔的轎夫打去!
兩顆門牙就這麽應聲掉了下來。
那轎夫呼痛,滿口的血,想要瞪回去卻被那侍衛淩厲的一眼給嚇傻,頓時什麽話都不敢說了。
想要找死嗎?
別看這馬車其貌不揚,但誰又能知道這裏頭坐著的是什麽樣身份的人呢?
侍衛冷笑一聲,雖然為了掩人耳目隻是一個車夫的裝扮,但因為常年待在宮中負責禁衛保護主子安全,身上的氣勢自然也不是平頭百姓能夠想匹敵的。
“記住了,再敢汙言穢語,就不僅僅是打落兩顆牙!”
侍衛看了這馬夫一眼,繼續操控著馬鞭繼續往前走。
這就這麽一耽擱的空隙,三彩趁機從一邊跳進了馬車裏,反正恰恰好是在拐角處,所以並沒有其他人看到三彩已經跳進了馬車。
薑漁直到看見三彩上車的那一刻,心中才稍安,當即便問道:“怎麽樣,沒有被人傷著吧?”
“沒有沒有夫人。”
三彩無所謂的擺擺手,笑著答:“就我這功夫,誰能傷得了我呀!區區幾個轎夫實在是不堪一擊,夫人放心啦,奴婢沒事的!”
薑漁剛剛也是這跟在背後的,自然也看到了三彩的一舉一動,眼下聽她這麽說,心中燒安,也確實沒有什麽太擔心的。
而馬車繼續往前走,那些車夫慢了一步跟了過來,隻見到了地上被丟棄的喜服,除此之外哪裏還有姑娘家的影子?
“追,小姐肯定是往前麵跑了,快追!”
剩下三個轎夫馬不停蹄地往前追趕。
而在花轎邊,循聲過來看熱鬧的路人和百姓也挺多的,大多都是聽到了風聲然後趕過來看看,人圍的越來越多,所以沈輕舟和蘇婉兩道身影也就不怎麽起眼。
沈輕舟眼尖,剛剛花轎裏逃跑的那個人,他看了個背影,大概就能猜想的到,那應該是薑漁身邊的貼身宮女三彩。再結合今天發生的事情想一想,沈輕舟轉瞬間也就明白了來龍去脈。
其實事情很簡單,就是薑漁出手讓她的貼身宮女和三彩互相換了一下,至少這樣就不會暴露薑漁的手筆在其中。
沈輕舟想通這裏頭的關竅後,當即拉住了蘇婉的手,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帶你離開。”
說完沈輕舟一吹口哨,那匹高頭大馬就噠噠噠的小跑到了沈輕舟身邊。
沈輕舟率先一步垮上馬,隨後朝著蘇婉伸出手去。
白淨幹淨的掌心在日光下如玉般溫潤,蘇婉愣了一愣,隨後微微紅著臉,將自己的手伸出去,然後放在了沈輕舟的掌心中。
雙手接觸的那一刻,微涼卻也溫熱的感覺瞬間彌漫開來。
沈輕舟臉上也浮現起一絲絲的尷尬,他畢竟從未與女子有過這樣的接觸,多多少少有些窘迫。隻是他這個人吧,一向喜怒不形於色,所以也沒有表現的太明顯,隻是耳根子……也紅了一半。
雙手交握,沈輕舟手下用力,就將蘇婉拉上了馬。
一匹馬也就這麽大,同時要坐上兩個人的話,多多少少就得挨的非常近。
蘇婉再次不爭氣的紅了臉。
沈輕舟倒是淡定的多,一拉韁繩,準備先帶蘇婉離開秀河縣。
在沈輕舟看來,這秀河縣雖然是蘇婉的家,可這家人倒是沒必要再繼續認了,為了一點點的蠅頭小利就將一個姑娘家往火坑裏推,這樣的家人還算是家人嗎?
所以沈輕舟的意思是,現在就帶著蘇婉果斷的回到京城。
往後就在濟世堂紮根,即便蘇家還想要將蘇婉帶回去,那大不了他們明天就拜堂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