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七歎了一口氣。
說來啊,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辛苦都覺得累,何況是薑漁一介女子的身份呢。
隻是她心中有所求,所以再苦再累都不覺得有什麽,若是無所謂無所求,那即便是幾步之遙依舊會找各種的理由推諉。
說來說去,還就是這份感情堅貞不渝,才能讓薑漁有如此大的決心。
就這樣,這一個晚上總歸是相安無事。
雖然相安無事的平靜外表之下,實則是有人如此守護,才能守護這一夜的平靜。
薑漁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並不知道這些。
依照羅七這個人的悶葫蘆性子,自然也是不會主動說出口的。
所以薑漁還當自己一夜睡到天光大亮,覺得這是老天爺給麵子,沒有發生其他的事情去打擾她的休息呢。
前幾日的趕路,沒日沒夜,整個人幾乎就像是癱了一樣,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這可比她練武時候要疲憊的多。
現在經過這一夜的調整,現在總算是得到了暫時的紓解,整個人的精神還是身體都得到了充足的睡眠和休息,也就沒有之前那般疲憊的感覺。
洗了把臉,薑漁沒有過多的停留,再次推開門去,打算繼續馬不停蹄的狂奔。
她很擔心楚遇的身體,也擔心軍中其他士兵們的病情,如果這種傳染性疾病一旦開始蔓延擴散,在沒有得到充足的救治下,這種情況就會變得越來越棘手......
薑漁並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如果真的出現了這種情況,這也就意味著,這場和晉國以及陳國的戰役根本就是不戰而敗,甚至因此而犧牲的人會越來越多,到時候亂的不僅僅是一個大慶,說不定整個朝野上下全亂,禍亂的還是整個天下啊。
薑漁推開門的時候還想著,隻怕長途跋涉那麽久,羅七昨天夜裏睡一覺肯定也沒有那麽早起來,自己就先去打包一些幹糧什麽的,趁著這個功夫也可以讓羅七多睡一會兒。
哪知薑漁推開房門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依在門外護欄上的羅七。
依舊是一身黑衣,依舊是麵無表情的冰山臉龐。
而且手裏,還拿著一份打包好的幹糧,似乎還是熱的,薑漁一看就愣住了。
原來她想的和羅七想到一樣啊。
她還以為自己已經起來的夠早了,沒想到起的更早的還是羅七,並且羅七已經買好了路上吃的幹糧,卻也沒有敲門叫她,還是想著要讓她多睡上一會兒的。
薑漁笑著搖搖頭,說道:“還是你準備的周全,那就走吧。”
別看羅七這人冷冰冰的,話也比較少,但是這種人啊,是真正的外冷內熱,並什麽事情都安排的妥妥體貼,薑漁又還能說什麽呢?
就這樣,薑漁一邊吃著還熱乎乎的餅子,一邊朝著驛站的後院走去,經過昨夜的休整,他們的馬兒也修整好了,並且吃的飽飽的,現在也就可以上路了。
薑漁笑了笑,拍了拍馬兒的頭,說道:“跟著我,你也真夠辛苦的,沒日沒夜要千裏狂奔,等到回去,我把你帶進宮,給你一個千裏馬的稱號怎麽樣?”
宮中自然是有馬的,大部分都是好好的伺候著,性情養的極為溫順,都是那種不會隨隨便便就發怒的駿馬,對於品種選擇的就極為嚴苛,這馬都是用於給王孫貴族們騎的,用於偶爾的外出踏青娛樂等等。
不會吃苦,不會受罪,要是貴人給了個封好什麽的,基本上就走上了馬生巔峰,從此後就是吃喝玩樂再受人觀賞。
像薑漁這個身份的,將馬帶進宮去,以後別人可是不能碰更不能騎這匹馬的,隻有薑漁一個人可以碰,等同於打下了一下標記。
隻是……這匹馬顯然有些醜啊。放在宮中,哪裏像是禦用的,普通人家裏,也能買得起的普通品種啊。
羅七看了薑漁一眼,但見薑漁說的很認真,同時對著馬兒一臉愧疚的模樣,就知道薑漁說的肯定就是真的。
也沒有反駁她,反正隨她高興就好。
兩人再次上馬,朝著邊城的方向一路疾馳。
沿途的風景確實很美,各種景色足以迷花人眼。尤其是朝霞升起來的時候,天邊那一抹絢爛的色彩,將整個天空都染紅,帶著一層瑰麗的色彩,叫人應接不暇,隻想靜靜的多看兩眼這霞光。
薑漁隻看了幾眼,然後再次拽緊韁繩,“駕!”
一聲厲喝,馬兒再次狂奔出去。
羅七緊隨其後。
兩人的身影就這樣,一路從朝霞起,到晚霞落。
期間遇到了狂風驟雨,恰恰好又在空曠無垠的田野中,根本找不到任何避雨的地方,最終薑漁咬咬牙,選擇了不停留,繼續往前狂奔。
羅七原本想要攔住她的,但是想了想,眼下這種時候,越是停下來,就隻有淋著雨的份兒,還不如一鼓作氣繼續往前狂奔。
慶幸的是此刻距離邊城已經不遠了。
說來這個天氣,誰都無法預料,就在兩人覺得這種時刻肯定會一直淋雨時,再往前走出了不到幾裏路,這一麵非但沒有下雨,竟然還是個大晴天!
對於這種現象,薑漁倒是見怪不怪,倒是羅七,難得開了說了一句話,說什麽:“這種天氣的,還真是老天爺照顧我們。要不然一直淋雨,隻怕娘娘身體也吃不消啊。”
薑漁笑笑,也來了幾分興致,便指著天空說道:“羅七,你知道嗎?當人在這天上的時候,看底下的萬物都渺小的像是螞蟻,但是在天上看天空,整個雲朵就真的像是一床被子,潔白如雪。這種下雨天呢,看起來就是一朵蘑菇雲,看起來啊,不得不驚歎大自然的神奇。”
薑漁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然而羅七的表情卻是這種:“???”
一臉茫然加一頭的問號。
他壓根沒有聽懂薑漁說的到底是什麽,一頭霧水,尤其是那一些的詞匯,簡直是聽都沒有聽說過的。
實在是叫人忍俊不禁。
所以羅七下意識的以為,薑漁純屬是沒話找話瞎說的。
所以不置可否的笑笑,沒有過多的說什麽。
說來也是,人怎麽可能會到天上去呢?就算是做夢,夢裏那也是上不去的啊!
見羅七半點都不相信的樣子,薑漁搖搖頭,也沒有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