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快的速度裏,蒙麵的男子將桶裏的油,悄無聲息的圍著半山腰上的新屋子給倒了一圈,然後拿出一個火折子點燃,就準備扔在潑了油的木頭上。

哪知這個時候,吃多了辣的薑國柱起夜,迷迷糊糊解開褲繩正準備小解時,就看到一個蒙著臉的男人,正準備放火燒屋。

火油的味道難聞刺鼻,那一瞬間,薑國柱迷迷糊糊的頭腦就被刺激清醒,他立刻大喝一聲,瞪眼道:“誰?夜半燒別人家屋子,你好大的膽子!”

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隨著火折子落下的那一刻,整個火油轟一下的燃燒了起來,原本新屋子上麵就鋪了不少的幹草,在這一刻,遇火就燃,而一邊的木材,也因為潑了火油的關係,燃燒的正旺。

薑國柱哪裏料想得到,竟然會有人陰毒至此,半夜跑來放火燒屋?

尤其還這麽囂張,即使被他抓了個現行,卻仍舊沒有膽怯的意思!

是以他是眼睜睜的,看著一手新建的屋子被大火吞噬,薑國柱氣得肺都快要炸了,當即怒發衝冠,朝著縱火之人便撲了過去——

“你個王八蛋!老子跟你拚了!”

薑國柱眼睛都氣紅了,看著一手心血瞬間葬身火海中,看著那還差幾日便可以住進去的新屋子,瞬間毀於一旦!

他無法淡定,也知道眼下根本無法救火,隻恨不得抓到放火的那個王八羔子,然後把他撕碎,最好是千刀萬剮!

但他撲過去的那一刻,蒙著臉的精瘦男子已經快步朝著山上跑去,腳程極快,仗著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不管哪裏有荊棘,不管哪裏有絆腳的石子,那人都能輕易的避開。

是以短短一瞬,薑國柱就被甩在了老遠後,甚至因為天色漆黑山上看不見路,他接連摔了好幾個跟頭。

但即便這樣,薑國柱也沒有絲毫要放棄的意思!

追!

就是要追!

拚了這條命也要追!

薑國柱的性子原本就倔,是屬於那種絕對不會輕易認輸的人。

就好比他曾經還年幼的時候,為了保護備受欺負的妹妹,哪怕他被年齡更大的大孩子們圍毆,被打得渾身是血的時候,他也卯足了勁兒的還手,從來沒有低過一次頭。

更何況在今天,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本著心中的憤怒和火氣,他要是不追到這人,他就把薑字倒過來寫!

而另外一邊,陸大牛在聽到風聲之後,也跟著追了出來。

隻不過晚了一步,他追出來的時候,薑國柱已經追著放火的那人跑了。

看著眼前的火海,陸大牛想了想,快步上前,一路跑著去追薑國柱。

屋子不是最重要的,雖然他也心疼氣悶,但孰輕孰重他拿捏的清。

現在的重點,不是杯水車薪的救那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撲滅的火,而是去找那已經追出去,且不見蹤影的薑國柱。

依照薑國柱的暴脾氣,陸大牛怕他毛毛躁躁的會出大事,到那時,他又怎麽和薑漁交代?

而且......他在村子裏並不曾與誰交惡,可是竟然有人記恨他至此,甚至深更半夜潑火油燒他房,這樣的陰險小人,實在是卑鄙無恥!

為了不讓薑國柱吃虧,陸大牛想也沒想的就順著他跑遠的路,追了上去。

薑國柱雖然不是很熟悉這山上的地形,但他也是在山裏長大的孩子,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後,他的速度也跟著提了上來。

而他速度一快,兩人間的距離便開始一點點的拉近。

那跑在最前邊的精瘦男子,也從一開始的胸有成竹,到後來越來越恐慌,甚至有點兒慌不擇路,就怕身後一臉凶狠,那恨不得咬他肉喝他血的薑國柱追上他!

怎麽辦怎麽辦......

放完火跑在前邊的自然是田富貴。

田富貴原本是不想來的,畢竟這放火的事情可大可小,萬一他不小心被抓到,可要賠到傾家**產,說不定還要因此而鋃鐺入獄!

但是他不做吧,馬香蘭時時刻刻揪著他罵,各種難聽的話不堪入耳,若單單罵兩句也就算了,偏偏還......不和他親熱了!

田富貴偷慣了腥,哪裏受得了整天再是清湯白菜寡淡無味的生活?

於是在馬香蘭連番的刺激下,便決定冒一次險,蒙著臉,帶著火油就上山。

一開始很順利,在無聲無息潑火油的時候並沒有人發現,但哪知下手的那一刻,卻還是被薑國柱那小子給發現了!

田富貴這下隻能跑,偏偏薑國柱追的又緊。

不敢回自己家,怕被薑國柱追上。

所以思來想去,田富貴決定......跑到馬香蘭那裏去,暫時避避風頭。

反正陸忠海那老東西不在,而且陸家的路彎彎繞繞,一定可以將薑國柱那小子給甩開!

打定主意之後,田富貴便下了山,一路往陸家直奔而去。

沿路的樹木野草比較多,容易遮擋身形,加上夜色的遮掩,不由地被人發現。

為了保命,田富貴跑的極快,在成功的甩開薑國柱後,他直接翻牆爬進了陸家的院子,然後一個閃躲就閃進了馬香蘭的屋子裏。

馬香蘭聽田富貴說今天去放火燒屋,激動的一直在屋裏頭等他呢,乍一下見他魯莽的闖進來,倒沒有多少的驚訝,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怎麽樣,事情辦成了沒有?”

因為甩開了薑國柱的追擊,田富貴的心情極好,此時見馬香蘭問,他更是生出了一種分外刺激又驚險的感覺,便賣著關子回答:“你覺得呢?”

“哎呀快說!”馬香蘭可沒有那麽好的耐心,當即拍了田富貴一把,又急又惱的瞪著他。

被她這麽一瞪,田富貴隻覺得自己心都跟著癢癢了起來,於是一把抓著馬香蘭的手,就將她推在了塌上,一邊胡亂的親,一邊說道:“辦成了辦成了我的姑奶奶,現在可以讓我親一下了吧?”

馬香蘭不信,再次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這還能有假不成?”田富貴嘿嘿一笑,一臉得意:“你是不知道,那房子大火一燒了,救都救不及,氣得薑家那小子追了我好幾裏地,照樣還不是被我給甩了!”

“你行啊你!”

馬香蘭笑不攏嘴,那期待已久的結果,讓她等到了現在,如今終於辦到,這種感覺不是一般的爽!

總算是為她出氣了!

薑家那小賤蹄子,妄想和她鬥,做夢!

達成了心事,馬香蘭也不藏著掖著,當即毫不吝嗇的表示了崇拜:“富貴兒,你可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是嗎?”田富貴邪笑著將其撲倒:“我還有更厲害的,這就讓你見識見識!”

“呀,討厭!”

接下來,便是好一陣的親親密密。

但情到濃時,兩人共赴巫山之際,木屋的門被人“砰”的一聲,被人從外一腳給踹開。

站在門口臉色鐵青,氣得渾身發抖的漢子不是別人。

正是陸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