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漁愣了愣,甚至有些愕然。
這……
好端端的怎麽會中毒?
今晚的夜宴是經過了一道道的檢驗的,確定了所有的菜肴不可能會出現任何的問題,銀針試毒必不可少。
這般把控之下,韓意又是怎麽中毒的呢?
薑漁繼續把脈,暗暗心驚。
這個毒性非常之霸道,轉瞬就開始蔓延開來。因為血液的流通,所以毒性加速發作,很快的時間裏,韓意的臉就是紅的,同時身上也滾燙的驚人。
薑漁後知後覺的回過神,突然就有了一個念頭:“這……這該不會是情毒吧?”
這僅僅是薑漁的一個猜測。
她並不敢確定。
畢竟在這宮中,誰敢有這麽大的膽子對韓意下情毒?目的是什麽?
薑漁還沒回過神,卻聽躺在床榻上的韓意說了一句:“你猜的沒錯,這就是情毒無誤了。”
韓意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虛浮。
很顯然,他現在正在隱忍著什麽。
薑漁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於是她立刻站起身,朝著大殿門口走去,一推之下發現,果不其然,殿門已經被人從外給鎖死了!
看樣子……
背後給韓意下毒的那個人,針對的不是韓意,而是她啊。
薑漁差點被氣笑。
既然殿門已經被關了,很顯然外麵的宮女也都離開了,喊叫是沒有用的,薑漁也就懶得費這個力氣。
這一轉身,卻見韓意已經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那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就一直盯著她。
薑漁心中一個咯噔。
要完。
如果韓意真的控製不住這個情毒想要對她做什麽的話,她將人給打趴的幾率有多高?
前提得是,韓意真的像傳聞中所言的那般不會武功。
否則的話,以她三腳貓的功夫,可能真的占不了什麽便宜。
薑漁此刻的眼神有些戒備。
韓意卻笑了笑,隨後說道:“放心吧皇後娘娘,我沒辦法對你做什麽的。”
“……”
這個話的意思,薑漁怎麽聽著別有深意呢?
還沒琢磨出這句話的深意,就見韓意從自己身上好一陣摸索,最後摸出了一個小瓷瓶,他倒出裏麵的藥丸就幹吞了兩顆。
若是換做其他時候,薑漁是有辦法解開這個情毒的。
畢竟她這麽多年煉藥的能力也不是白費的。
隻是在這個偏殿裏什麽都沒有,身上也並沒有帶著解毒丸,這才束手無策。
眼下看韓意吃的,莫不是解藥?
見薑漁疑惑的眼神掃來,韓意強撐著笑笑,“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所以該備著的東西,還得備著才行。”
薑漁有所了然。
韓意雖然是藩國的太子,但是哪個地方不會有明爭暗鬥呢?很顯然韓意中招的次數應該不少,所以隨身帶著解藥的習慣一直沒有變過。
隻是萬萬沒想到,這次還真就派上用場了。
薑漁一時間心情複雜。
眼下畢竟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自然是不好聽的,尤其在韓意中了情毒的情況下,這氣氛難免有些尷尬。
薑漁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而眼下的韓意就坐在床榻上,在那解毒的藥丸吃下去後,慢慢的,剛剛那一陣難受的無法言說的感覺總算是消減了下去。
意識清明多了,身子也沒方才那麽燙了。
韓意鬆了一口氣,便看向薑漁,說了句:“那個郡主不是什麽好東西,皇後娘娘務必要提防著才行啊,這次的事情……八成和她脫不開幹係。”
韓意這番話,說的都是實話。
一桌子也就那麽幾個人,誰動了手腳不是一猜就能猜出來的嗎?
隻是沒有證據而已,沒辦法直接說是陸依然下的藥。
韓意能夠對她說這些,薑漁有些意外,卻還是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我知道,多謝提醒。”
陸依然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
用這樣的方式想要毀了她,不僅僅是讓她和韓意身敗名裂,甚至一箭雙雕是想要害死他們!由此可見,陸依然這個人的心思到底有多狠毒!
這種人,又怎麽能留在宮中?
薑漁脾氣很好,但也是分人的。以德報怨這種事情她可做不到。
有些話就是點到為止,韓意見薑漁有了自己的打算,當下也就不再多言。
兩人就這麽一個靜靜站在門邊,一個在床榻上坐著。
氣氛一時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然而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了腳步聲。
一連串,急匆匆的腳步聲。
側頭去聽,還能聽到外麵有陸依然滿是焦急的聲音:“你們快點!這偏殿好像進了刺客,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都在偏殿,可萬萬不要出什麽事情才好啊!”
身後那一連串的腳步聲,聽起來沉重,還有劍背碰撞的聲音,應該是被陸依然給引來的禦林軍。
薑漁有些好笑。
這個女人算計的挺好啊,竟然想要讓禦林軍來抓奸!
這樣一來,這麽多雙眼睛看到了裏麵不堪入目的畫麵,從此之後,當今皇後和藩國太子私下暗通曲款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好算盤!
隻是……
陸依然還是蠢了些。
薑漁冷笑。
而此時的殿門傳來了細微的動靜,是那從外麵落鎖的殿門已經悄悄被打開了。
薑漁卻沒有著急出去,反而轉過身去,看著坐在床榻上的寒意,笑了一聲,說道:“太子殿下可有興趣來下盤棋?”
韓意一挑眉,來了興致:“好啊。”
……
此時的陸依然滿心都是勝券在握。
算計著韓意情毒發作的時間,還有接下來薑漁因為沒辦法跑出大殿,所以被韓意強迫的場景應該已經差不多上演了。
所以陸依然便迫不及待的帶著人過來了。
借口說是為了薑漁和韓意的安全,免得刺客躲在偏殿裏……
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她期待的畫麵,陸依然催促著:“就是這裏了,你們快點過來查一查!”
說著說著,就上前一把將偏殿的門給推開。
那一句早就已經醞釀好的尖叫:“你們在做什麽?”還卡在喉嚨裏未發出聲來,陸依然就愣住了。
哪有什麽抓奸的畫麵,哪有什麽翻雲覆雨的不堪場景。
那個在她算計中應該衣衫不整的兩人,此時正坐在桌前,一人手執白子輕輕落下,一人手舉黑子正在思慮下一步該如何落子。
這……
怎麽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