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前方不遠,被大火燒過的木屋依舊屹立不倒,但那黑漆漆的痕跡,以及好幾處的焦炭,都訴說著先前那場大火的恐怖程度。

薑漁愣了一愣。

先前回來的時候,她睡著了沒有看到新屋子現在的樣貌,如今親眼一看,隻有滿當當的唏噓。

這個新房,是陸大牛冒著風險上山打虎換來的銀錢去建的,請了師傅,喊來了薑家父兄來幫忙。

帶著欣喜,和對未來的期待,從伐木到建成所有的橫梁,到最後隻差一步就可以入住,哪知......

因為這個房子,薑父摔傷腿,被釘子紮進肉裏差點得了破傷風。

公公陸忠海被殺,哥哥薑國柱被誣陷為殺人凶手......

一樁一樁,一件一件。

全都是糟心的事情。

薑漁歎了一口氣,看著麵前已經無法再住人的房子,自言自語的道了一句,“也罷,燒了也好,還是小破屋住的舒服。”

她的音量不大,卻剛剛好被身後走來的陸大牛聽見。

他輕聲安撫: “沒事的,大不了,我們賺點銀錢,等過些時日再建新屋!”

這一次賣虎皮得來的銀兩,在這個新屋的消耗下花費了大半,再加上為了薑國柱來回奔走,薑漁身上的錢也差不多用完了。

因此還想建房,就必須先存錢。不然建到一半,又得停工。

薑漁回頭,看著迎麵朝她走來的男人,莞爾一笑,卻搖了搖頭。

“不建了。”

“為什麽?”陸大牛很是詫異,“小漁,我想要讓你住的更好一點,而不是為了我受苦受累。”

陸大牛幾步走到了薑漁身邊,伸手攬上她的肩,寬慰道:“如果你是擔心這裏的風水不好,那我們請個風水先生,找個風水好的地方建。”

“不是這個原因。”

薑漁失笑,“我隻是覺得,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我們在小屋裏住的不是挺好的嗎?隻要把雞和豬弄出來,空間就大了,也不會有味道了。”

她這一句‘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寥寥一句話把陸大牛給驚訝到了。

他知道,身邊的姑娘自從嫁給他之後,著實受了不少苦,也跟著遭了不少罪。

但她從未抱怨,甚至一句責怪不滿的話都沒有說,每次都平靜安然,且細細打理著家裏的一切。

“傻丫頭。”陸大牛的心瞬間化為了一灘水。

他將麵前盈盈而立的姑娘攬進懷中,良久才說了一句:“我何德何能,今生有幸能和你相伴。”

薑漁被誇得臉紅,她剛想要說點兒什麽,哪知抱著她的男人突然將她鬆開,接著......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失重的那一瞬間,薑漁下意識的摟緊了陸大牛的脖子,差點失聲叫出來。

待回過神後,卻發現他正抱著自己朝小屋裏走去。

這是要幹嘛?

薑漁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疑惑的光芒,接著她便開口問了,“大......大牛哥,你這是準備做什麽?”

薑漁問完的這一刻,陸大牛已經抱著她走到了小屋門口。

聞言,他低下頭,涼如水的夜色照映在他的臉上,那一張俊朗堅毅的臉褪去了冷峻和疏遠,浮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目光灼灼。

“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之中,笑意更濃,“娘子你說,為夫要做什麽?”

“......”

薑漁驚呆了!

她來自現代,雖沒經曆過男女之事,但絕對不陌生!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

所以......陸大牛的意思,是要圓房?

薑漁傻眼,隨即一張臉瞬間爆紅。

這這這也太突然了,她還沒有準備好呢!

這麽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對陸大牛是產生了愛意和情愫,但彼此之間除了摟抱親吻,從未有過更進一步的動作,哪怕露個背都從未曾有過!

如今,卻要圓房,坦誠相見?

薑漁又驚又怕又羞又急。

就連說話都開始哆哆嗦嗦,“大大......大牛哥......我我我還沒......”

哪知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陸大牛卻緊緊的盯著她,打斷了她的話:“是相公。”

“......”

薑漁受到了一萬點的驚嚇。

他他他是受刺激了麽?突然一下又要圓房又要她喊他相公......

薑漁當然不知道,因為她剛剛順口說的那一句話: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狗窩。

聽在陸大牛的耳裏,卻變成了:不管貧窮與富貴,她都不離不棄,陪在他身邊。

於他而言,這是從未有過的滿足和感動。

這麽多年來,從未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是以,她的出現就像是寒夜裏突然出現的溫暖,黑暗中照映前方路途的燈火。

望著懷中姑娘笑靨如花的臉,這一刻,陸大牛把持不住了。

他隻想將她攬入懷中,用盡一生去疼愛。

而此時的薑漁一抬頭,就能看到陸大牛眼中隱隱跳躍的一簇火。

這代表什麽,她很清楚。

正是因為如此,她的小心髒撲通撲通跳,聲聲如擊鼓,急促卻歡快。

在她愣神間,人已經被抱進了屋子,陸大牛用腳將門關上,隨即大步流星的抱著薑漁走到了床榻邊。

換了新床就是好,又大又舒適。

薑漁被他放到了床榻上,還不待她閃躲,高大的身影隨之壓下。

“夜深了,娘子,歇吧。”

男人的聲音還帶著一絲絲愉悅的笑,薑漁卻羞得麵紅耳赤,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腦海裏掙紮了半天後,薑漁咬咬牙,暗道自己一聲沒出息:不就是圓個房嗎?怕啥!

一個字。

上!

所以她心一橫,整個人便想著欺身而上,翻身做主。

哪知動作幅度太大了些,頭往牆上撞了一下,疼得她淚眼花花。

陸大牛又好笑又無奈,一邊給她揉頭,一邊低聲道,“還是我來吧。”

他的聲音裏,多多少少帶著幾分促狹。可更多的,卻是越來越忍不住的暗啞。

忍不下去之際,他也不想再忍了,頭一低,他吻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

從她去薑家照顧薑父,在到後來為薑國柱四處奔走,他就沒有好好的和她在一起。

此時,那些思念和柔情,齊齊融在了密密麻麻的輕吻中。

輾轉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