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鮑爾溫要殺死那些情人而不滿。

她根本沒有情人。

他讓她想到了自己身上的詛咒!

鮑爾溫看到了她陰冷的目光,先是一愣,後來卻露出了笑容。

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葉奈法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

她沒變成那樣真是太好了。

沒有經曆那些,也難怪她像隻隨時咬人的母老虎那樣暴躁。

“抱歉。”

他小聲說了一句,然後就感受到脖子的疼痛在慢慢消失。

有些濕潤,還有些癢。

口水抑菌嗎?

舔傷口嗎?

等待女術士徹底鬆開了他的脖子後,他將另一隻手的酒杯貼在了她濕潤的嘴唇上。

將宛如血液般的酒漿給她喂了進去。

他看到,有一縷淡紅色的酒液沿著葉奈法唇角滑落,順著雪白的脖頸劃到了她的鎖骨。

然後停住了。

他和她對視了一眼,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她陰冷的目光。

這隻是偽裝罷了。

鮑爾溫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一隻手握住高腳杯,飲下剩餘的大半杯酒,另一隻手扶著她的肩頭。

在她又想要咬他血管玩之前,俯身低下了頭。

這杯珍貴的酒,應該共享才對。

酒漿一點點滑到她的口腔之中。

她的咽喉隨著吞咽紅酒的動作在她修長的脖子上滾動。

鮑爾溫抬起頭,女術士舔了舔嘴角,以一種緩慢而危險的目光盯著他。

她微卷的長發劃過她的臂彎。

她紫羅蘭色的瞳孔在月華傾斜下,像是一顆璀璨的紫水晶。

那鮮紅的紅唇……

一種奇異的妖冶使得他心頭的占有欲越發強烈。

她很***爾溫想。

這必須是屬於我的。

“這可真是令人驚訝……

但是,我做好準備了,你做好準備了嗎?”

鮑爾溫眨眨眼,把她淩亂的長發從額頭撥到耳邊。

“隻要你願意,我就做好了準備。

我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我從來不說空話。”

女術士哼了一聲,她說的準備可不止這些。

除此以外,一言不發。

她早就有預感了,隻是不願意麵對。

所以……

在鮑爾溫比她高後,她跑了。

這一次,似乎跑不掉了。

他用穿過她腰肢的手,抓住那隻很柔軟、很不聽話的手。

將她的五指緊緊扣在自己的五指上,貼在她的小腹上。

另一隻手撫摸著她因飲酒而微微泛紅的側臉,撫摸她耳畔的發絲、小巧的鼻尖、因為不耐煩而揚起的眉角。

“再來一杯紅酒?”

也不等女術士的回答,他控製著念力倒了一杯紅酒。

他飲下一部分,含在嘴裏。

有些發燙了呢。

壁爐裏的火燃燒得正旺,地上躺著雕有紫羅蘭的長劍和猩紅的鋼劍。

它們在氤氳如油畫的光芒中閃閃發光。

它們躲在紅如晚霞的火焰下,躲在兩個慢慢搖曳的陰影下。

窗外昏暗下來,是雲彩遮住了月亮。

朦朧的月色漸漸淡了,窗外的陰影也漸漸模糊了,融為一體。

就這樣,夜幕使那種憂鬱的、朦朧的色調和房間裏漫舞的火光融合在一起。

籠罩在壁爐、地板、宛如莊嚴宣誓般顫抖的床鋪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昏迷的詩人醒來了。

那雙對音樂敏感的耳朵突然抖了抖。

他撐著全身酸痛的身體站了起來,笑著喃喃道:“或許那個詩歌應該迎來一個幸福的結局……

隻是,恩,我回不來家了,不知道科隆睡了沒,我應該去找他喝酒!

桌上那瓶沒酒,就當是我送給有情人的一份禮物吧。”

詩人一邊發出抽冷氣的聲音,一邊撐著樓梯扶手,一瘸一拐地下樓。

……

壁爐的火焰已經熄滅。

葉奈法緊緊地挨在他身邊,頭枕著他的右邊胳膊。

長發像水一樣漫散開來。

他盯著自己被她咬出血的肩膀、胳膊、手背和脖子,看著它們慢慢愈合。

她溫軟的吐息拂過他刺痛的脖頸,有一種奇怪的快意。

他們就這樣互相緊貼,沉默著。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的縫隙裏滲透進來,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臉龐。

女術士縮了縮身子,像是受傷的野獸一樣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舔他的傷口。

人類血液的味道。

在這個狀態下,鮑爾溫還稱得上人類。

隻是內髒已經不再屬於人類了。

傷口被舔舐,略微有些刺痛。

“葉奈法,你知道你咬斷了多少根血管嗎?”

鮑爾溫撫摸著她散落在肩上的黑發。

“嗬,你會感到痛?

再痛能有我痛嗎?”

“我可以燃燒靈魂給你治療,但是,你一口咬斷了我的動脈,換個人就死在了**!”

“別跟我提靈魂,我還沒找你算賬!

我雖然不抗拒那樣的治療,但是,我也不喜歡。

再說了,你的傷口會自己愈合。

一根動脈斷了而已,死不了。

而且,我還用唾液幫你消了毒。”

女術士說。

“唾液它也隻能消毒,你為什麽不用魔法給我治療?

隻會咬人的女術士。”

“我的魔力難道不是魔力嗎?

你管我!

還有,你這個肮髒的家夥,能別抱這麽緊嗎?”

女術士帶著嫌棄的表情,推了推鮑爾溫。

實際上,她根本沒怎麽用力。

“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你閉嘴!

你腦子裏也別想那些亂七八糟地,我不想看到那些!

求你別做這種白日夢可以嗎?”

巫師向女術士敞開了心扉。

他們之間的聯係更清晰了。

同時,葉奈法的讀心術可以再次對鮑爾溫起到作用。

“好吧,看在你‘受傷’的份上。

你或許應該給自己治療?

你想好了,我就可以帶你去找迪精。”

女術士的瞳孔像貓在黑暗中的眼睛一樣,微微發亮。

開始給自己治療了起來。

魔法就是這樣方便。

治療完畢後,她把甚至往他的懷裏蜷縮著。

臉頰貼著他的脖子,溫熱的吐息嗬在他胸前。

這讓巫師覺得有點癢。

但也靜靜地享受久違的臨近。

除了迪精,他們什麽也沒有談起。

鮑爾溫也沒有詢問她想要實現的願望,也沒有詢問她接下來的打算。

這樣挺好。

就這樣靜靜地待了一會兒,鮑爾溫已經在心裏構築好了兩邊的傳送坐標。

隻需要一念,他們就可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