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也有權錢交易。當時,林阿根因為一起消防工程死了人,正被有關部門查處。而你親媽媽被人強奸一事也鬧得很大,組織出麵調查。桂林斌害怕了,便與林阿根達成了協議,讓林阿根出麵頂罪,條件是,桂林斌運用關係為林阿根解脫工程上的事。”
“那**的金項鏈是怎麽回事?”
“那條項鏈確實是林阿根的,後來,林阿根將項鏈送給了掌握著中隊財權的桂林斌。桂林斌一直來都很喜歡你媽媽,見你爸被抓後,便不時去騷擾你親媽,那項鏈,就是桂林斌不小心留下的。”
“一窩惡心的蛆!”沐暖暖狠狠地罵道,隨後又想:“媽媽,你既然知道這個真相,為什麽不向部隊舉報桂林斌呢?”
“傻孩子,我拿什麽去舉報?林阿根早就出國去了,你親媽也離世多年,我無憑無據的。尤其是,桂林斌從小小的幹事升成了總隊的後勤部長,我一個小小的百姓哪能告得下他?假如硬碰硬,不僅會壞了大事,而且會引火燒身,打草驚蛇。”
這話,沐暖暖讚成。
“從鄒源龍的調查材料看,林阿根當時沒有說謊。”
“嗯。”
“我想知道的是,慕容成峰在這件事情上扮演了什麽角色?”沐暖暖沉思道:“我親媽的日記上清楚地說,慕容成峰威嚇她,不準她把私收一萬塊錢的事情說出來,否則,他會把親媽被強奸的事情告訴我親爸。媽媽,你覺得,慕容成峰他知不知道,我親媽是被桂林斌強奸的,林阿根隻是個替罪羊?”
“這點,我也不明白。”
沐暖暖沉默了許久,麵色沉鬱地問:“媽媽,我的那個媽媽是怎麽死的,你再跟我說一說。”
“你爸入獄後,你親媽日哭夜哭,逢人就說你爸是冤枉的,說你爸根本就沒有貪汙。後來,整個人就有些瘋傻了。剛開始吧,我天天都去陪她,給她做點好吃的送去。可後來發現了一件事,讓我開始恨起她來。”
“什麽事?”
韓月喬似乎地費了很大的勁,看了沐暖暖一眼又一眼,想說,又似乎說不出來,躊躇了許久,正想開口,沐暖暖的手機響了。
沐暖暖一看,臉色更是發青。
“暖暖,誰的電話?”
“慕容成峰!”
“啊?他找你做什麽?”
沐暖暖沉默了一會,將急喘的氣息調勻,然後按了接聽鍵:“爸……爸爸,你有什麽事嗎?”
慕容成峰一如平常,平和地說:“暖暖,聽雲澤說你回娘家去住段時間?這樣也好,自已的媽媽照顧起你來會更盡心更體貼。”
沐暖暖沒想到慕容成峰說起了家常來。
“哦……嗯……”
沐暖暖不知該怎麽說。
“暖暖啊,你有時間嗎?爸爸有些話想跟你聊聊。”
沐暖暖一下子來了精神,慕容成峰,他想跟自己聊什麽?
“自從你流產後,爸爸一直很愧疚……暖暖,我讓金師傅去接你?”
沐暖暖一橫心:“有時間,我跟我朋友在喝咖啡呢……我……我上哪去見爸爸呢?”
“我在省總隊的宿舍呢,自打你結婚後還從沒來過這裏吧?今天過來看看?”
沐暖暖想,在總隊的所在地,慕容成峰想必不敢對自己下手吧?
“好,這樣好了,不用麻煩金師傅了,我打車過去就行。現在我和朋友有要緊的事要辦,可能要晚點過去。”
“沒關係,你決定時間。到了大門口給我打個電話,我下去接你。”
“好的。”
沐暖暖掛斷電話,韓月喬便著急忙慌地問:“那個老畜生約你見麵,他想幹什麽?”
沐暖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不許去見他,這是個什麽壞事都幹得出來的人!”韓月喬斷然否決。
“他平白無故不會要害我吧?我倒是想聽聽,他想跟我說什麽!”
“暖暖,聽媽媽的,別去,在這關鍵的時刻,我們更是要小心謹慎。”
沐暖暖揚了揚手中的材料,冷笑道:“我們掌握的材料已足以置以他死地!媽媽,在我去見他之前,我想先去辦一件事。”
“什麽事?”
“把所有的相關材料送到市紀委,市檢察院,省消防總隊!”沐暖暖依舊那樣淡然地笑道:“今天正是個好機會,我們母女倆兵分兩路,媽媽去送材料,我去見那位赫赫有名的副總長。為了防範起見,我們送出去的材料都改用複印與複製。”
“是時候了,二十三年了。”韓月喬聲嘶力竭地高喊了一聲,轉而很堅定地說:“不過,你不能去見他,絕對不可以!”
“媽媽,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沐暖暖揚了揚隨身帶著的筆型攝像機,說:“說不定,我還能得到更有利的證據呢。”
“可我就是擔心你的安危。”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再說了,慕容成峰沒理由傷害我吧?”
“那倒是,別看他手眼通天,但他一定不知道你在背地裏調查他,更不知道,你掌握了第一手材料。”
“是啊,所以,媽媽,我們趕緊行動。我去找熠彤要桂林斌留下的遺書,你呢,回家把藏在地洞裏的東西全拿出來,我們在中心廣場會合。”
母親倆收拾了收拾,推門出去。
沐暖暖看了一眼便有些愣住了:“子桐,你站在門口做什麽?”
“嘿嘿,我在這裏站崗放哨啊。”
沐暖暖心頭一熱,這個男人哪,還真是個細心的人。
“子桐,謝謝你。”
“韓阿姨,我和暖暖早就說定,彼此間不能說客氣話,誰要不小心犯了規矩,誰就要受罰。您是暖暖的媽媽,我不敢說處罰兩字,但是,我請韓阿姨從此後也別跟我客氣好嗎?”
“好,好。”
“子桐,你送我媽媽回家吧。”
“那你呢?”
“我要等一個人。”
見沐暖暖的神情很嚴肅很鄭重,全沒了平日裏的溫婉與柔和,袁子桐也不再多問,點了點頭。走了幾步又回身,在沐暖暖的耳邊說:“不管你要做什麽,你必須得把我加進去,我們是一體的,榮辱與共,風雨同舟,任是什麽都不能把我們分開。否則,我會生氣,生很大很大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