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艱難的選擇（二）
“你，愛過我嗎？”問完這句話，葉一航居然覺得自己臉紅了。當年在學校叱吒風雲的他，各種場合從來都是談吐自如，鎮靜自若。可是隻要一遇到與她，盡管表如常，心卻亂了腳步，溫柔地撞擊著胸膛。正因為如此，他很珍惜她帶給自己的這種感覺。
喬安玉涼顯然對他的問題毫無準備，怔了一下，慢慢低下頭，緩緩開口：“愛過。”
她曾深深地迷戀著他溫柔的笑，偶爾的小霸道，不離不棄的守候。他為她做過的每一件事，她都記得。
有一個階段，她覺得自己是愛過的。葉一航的成熟穩重、溫柔專，太誘人。當她快要說服自己，全心全意愛上的時候，深藏在心底的舒子墨，就跑出來，讓她又收回了自己對葉一航的心。
其他的追求者，也不乏如葉一航這般堅持不懈的，喬安玉涼從不會給他們機會靠近。可對於葉一航，她總無法下狠心去抗拒。這個人，她愛過；但更多的，也許是貪戀他與爸爸相似的溫柔。
葉一航聽到了她的回答，滿足了。
他總隱約覺得，自己於她，是特殊的。至少，與她眾多追求者不同。她的心裏，有一個位置是他的。
“如此，我再無任何遺憾，可以安心地回法國了。”葉一航走近她，微笑著看著她。
喬安玉涼驚訝地抬頭看他：“回法國？”
葉一航說：“嗯，也許，不會再回來了。”
“是因為我，才離開的麽？”喬安玉涼小聲問道。
葉一航也不否認，他深深地凝視著她：“原諒我心胸不夠寬廣，我希望你幸福，卻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你的幸福與我無關。我愛你，從未變過。但這種愛，是自私的，是瘋狂的，甚至可能是失去理智的。我怕我忍不住，會去破壞你和他的幸福。玉涼，和你像朋友一樣地相處著，我做不到。如果不能成為愛人，那就隻好成為路人。所以，我必須離開。”
“一航，對不起，我給你造成了這麽大的困擾。要離開的人，該是我，不是你。”喬安玉涼內疚道。
葉一航搖搖頭，輕聲問道：“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嗎？”
以往，她一出現在他麵前，他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自控力，不自禁地將擁她入懷，想去觸碰她，感受她的真實。如今，他隻想給她不一樣的擁抱。
喬安玉涼走上前，輕輕地抱住他，說道：“一航，謝謝你。這個擁抱，也許抵不上你一直以來所付出的萬分之一，但願你不會嫌棄。”
葉一航反手將她緊緊地擁住，心痛得無法言喻。你的一個擁抱，你的一句“愛過”，足夠讓我回味一輩子。
喬安玉涼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她愛舒子墨，可是眼前這個總在她失意的時候默默陪伴著自己的人即將離開，她的心裏其實也有著萬分難過和不舍。然而，她沒有資格說一句挽留。
仿佛約定那年的場景一般，他吻著她的額頭，柔聲說道：“玉涼，從此，天各一方，你要替我，好好愛你自己。”
說完他鬆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不給自己留任何遲疑的時間。他不敢再逗留下去，怕自己會後悔做出離開的選擇。心頭好似萬隻螞蟻在噬咬。
靜靜地陪你走了好遠好遠/連眼睛紅了都沒有現/聽著你說你現在的改變/看著我依然最愛你的笑臉/這條舊路依然沒有改變/以往的每次路過都是晴天/想起我們有過的從前/淚/就一點一點開始蔓延/我轉我的臉不讓你看見/深藏的暗湧已經越來越明顯/過完了今天就不要在再見麵/我害怕每天醒來想你好幾遍/我吻過你的臉你雙手曾在我的雙肩/感覺有那麽甜我那麽依戀/每當我閉上眼我總是可以看見/失信的諾言全部都會實現/我吻過你的臉你已經不在我的身邊/我還是祝福你過得好一點/斷開的感線/我不要做斷點/隻想在睡前再聽見你的蜜語甜言
不知哪個病房裏，在反複播放著張敬軒的這首《斷點》。他揚起一絲苦笑，這首歌唱得好及時，將他此刻的心勾勒得清清楚楚。他的鼻子一酸，眼圈一紅，淚水順著臉頰不斷地湧出。走到一處偏僻的地方，他像個孩子似的痛快地大哭起來。
原來割舍，就是把心掏空，真的好痛好痛。
玉涼，很愛很愛你，卻又不得不放棄。這種刻骨銘心的感，此生，再不會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