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受傷了(一)
高中的學習生活比初中的更緊張,晚自習也是必不可少的。在初中,晚自習時老師都會上課;在高中,晚自習自由安排時間做作業讀書,學校規定到九點半,通常喬安玉涼和顧思茜會一起自習到十點以後才回去。
這天晚上顧思茜身體不舒服就沒有去上晚自習,喬安玉涼便落了單。十點半時,喬安玉涼背著書包走回宿舍。宿舍離學校不遠,但要走一條小巷,巷子的燈昏暗昏暗的,來往的人也很稀少。兩個女生結伴走還比較安全,一個人走其實也沒那麽恐怖,畢竟巷口處人來人往,也不怕。天氣將寒,又值十點半,路上的人不多,喬安玉涼突然覺得今晚心裏有點害怕,好像每個旮旯角落裏都藏著各種怪獸還有魑魅魍魎,隨時會跳出來嚇人。
喬安玉涼剛拐進巷子裏,便覺得身後有人跟著。恐懼使然,她突然回過頭,卻發現一個化成灰她都認得的人——舒子墨。初二初三那會兒他中邪般地“路過”她家樓下兩年,上高一來,除了晚自習時愛來找茬抄作業之外,晚上放學後就再也沒有跟過她了。剛開始她還真不習慣了一陣子,但是因為有個顧思茜作伴,所以很快便將不習慣拋之腦後了。
一見是舒子墨,她居然覺得心也安定下來了。
換了平時,他應該是一副嬉皮笑臉的賴皮樣。今天晚上卻大不同,臉色冷峻冷峻的,眉頭緊緊地皺著。她站住,他也站住,並不看她,而是東張西望,好像在掩飾些什麽,形跡十分可疑。
“舒子墨,你可別告訴我你又‘不小心’路過我宿舍樓下了?”喬安玉涼沒打算對他客氣。
“路是你家修的嗎?你能走我就不能?腳是我的,我愛往哪兒往哪兒,用得著你管嗎?”這話聽著耳熟,初二時他也是這麽說的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連話都說的那麽沒新意。
喬安玉涼向下打量著他的腳,笑道:“喲,你這腳還挺忠於主人的支配啊……”剛要繼續對舒子墨冷嘲熱諷,冷不丁發現他的手緊緊地按住左邊大腿的某個地方,從那個地方開始,有一條粗線向下延伸,不注意看還以為是褲子的造型,右邊的褲子卻沒有這條粗線。她離他不近,昏暗的燈光打在他後背,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左邊大腿的線到底緣何而來。
她鬼使神差地走近他,似乎嗅到了血特有的鐵鏽味道,企圖去掰開他捂在大腿上的手。他沒想到她會靠近自己,連退了幾步,惡狠狠地說道:“你別亂來啊,我會喊非禮的!”
越是不讓她知道,就越可疑。不由分說,她強行掰開了他的手,不禁大吃一驚。
原來,他左邊的大腿被劃開了一道長約10cm的大口子,血不住地往外滲。傷口處的褲子整整齊齊地被劃開了,明顯是被銳器所傷。那條粗線其實就是被劃開痕跡。剛剛他一直捂著大腿的左手也全是血,新鮮的,凝固的,都混在一起。
她倒吸一口涼氣,這鮮血淋漓的場景令她觸目驚心,想尖叫的欲望化在嘴邊卻成了老長的一句話:“舒子墨,你是笨蛋還是傻子,流了這麽多血不去醫院還跑來這裏做什麽!你是想做革命烈士,然後讓我替你收屍,順便在你的墓碑上寫寫你的英雄事跡嗎?”說罷便要向巷口旁邊的小賣部打120。
“你幹嘛去呢?”舒子墨用沾滿鮮血的手攔住了她。
“打120啊!難道我還眼睜睜地看著你在我麵前流光了血死翹翹嗎?誰不知道你我仇深似海,有充分的作案動機,我可不要像竇娥一樣替別人背黑鍋。”喬安玉涼在這種情況下仍是毫不客氣。
這女人,警匪片看太多了吧。不僅不慌不張,還放鞭炮似的說了一長串廢話。正常一點的女生不是應該“啊”的一聲尖叫,然後溫柔地替他包紮傷口嗎?武俠小說裏不都是這麽寫的嗎?怎麽到了自己這裏,就變味了呢。
理想和現實,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