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老友王海

老友王海

王海穩定了一下情緒說:“我正要發火。突然聽到一聲呼嘯。那個戰士一躍而起。把我撲倒在地。這時。一發炮彈飛來。在我身邊炸響。爆炸掀起的沙土。把我和壓在我身上的那個戰士掩埋。我用力的推著那名戰士。卻怎麽也推不動。隻聽到四周轟隆聲不斷。

“又一顆炮彈。在我的身邊炸響。巨大的爆炸聲。把我直接震得昏死過去。後來。其他的人把我從土裏扒了出來。我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接著我發出尖銳的叫聲。那名壓在我身上的戰士。雙腿被炸斷。不知所蹤。後腦被削掉一半。

“他的連長走來說:‘叫你娘的、逼叫。就他媽的這點膽量。還敢你媽的上戰場談理想。還是回家去吃奶吧。滾。’我恐懼的站了起來。我四處一看當即要嚇死一般。陣地上到處都是屍體。有日本人的。也有我們的戰士。

“我雙腿發軟。半爬半走的到了前沿陣地指揮所。獨立團的團長問我:‘小王。怎麽下來啦。你這個純淨的革命者。不在陣地上。小鬼子上來了怎麽辦。’我心有餘悸地說:‘團長。死了好多的人。有我們的戰士。也有小鬼子。你快去看看吧。’

“我沒想到的是。團長很鎮靜。他說:‘有什麽好看的。我們團今天所麵對的是。小鬼子的一個步兵聯隊。無論是人還是武器裝備。都不如他們。隻要是集結號不響。我們就得在這裏硬撐。哪怕是都死在這。也要保住大部隊擺脫小鬼子的追擊。’

“團長想了一下又說:‘你不能死在這。你是從蘇聯回來的軍事專家。純粹的無產階級革命者。你要離開這。’他喊來兩名戰士。讓這兩名戰士把我送到大部隊。我當時被戰場的殘酷嚇壞了。如同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行屍走肉。跟著那兩個戰士離開了陣地。

“可是。我們還沒有走出多遠。小鬼子的炮火又覆蓋了獨立團的陣地。我清楚地看到有幾發炮彈。落在前沿陣地指揮所。兩名戰士中的一名戰士對另一名戰士說:‘郭子。我命令你。你把這個廢物送走。我要回去找團長。’小郭喊道:‘不。班長。’班長聲色俱厲的說:‘滾。帶著這個廢物。快滾。班長求你。給我們團留個種。’

“我看到。班長衝進了炮聲隆隆。硝煙彌漫的戰場。小郭帶我追上大部隊。把我交到二號首長手中。然後。麵對他衝出來的陣地跪下。輕輕的笑著說:‘班長。你壞。你讓郭子當了逃兵。你不要郭子啦。可是郭子非要粘在你身上。你跑不掉的。我要和你一起繼續跟著團長殺鬼子去。’

“我正不知道該怎麽去勸他時。他扣動了抵在下巴上那支步槍的扳機。子彈穿過他的頭顱。從他的頭頂飛出。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次不是恐懼。是憤怒。我恨自己就他媽的會講什麽純淨的革命者。可自己沒有一丁點的。純淨的革命者的大無畏精神。

“我暗自想:陣地上為我擋炮的那位戰士。犧牲前的理想。原來看是那麽自私。那麽微不足道。就是想能和自己的老婆安安穩穩的睡在一起。多麽不值一提的要求。可就是無法實現。小郭開槍自殺。就是因為要把我這個滿口的這個精神。那麽個主意的廢物。送離戰場。感到不能和自己的戰友。生死與共。離開了戰場。成了逃兵而不想苟活一世。

“後來。二號首長告訴我。就是這個獨立團。死死地擋住一個聯隊的小鬼子。將近一天一夜的瘋狂進攻。當集結號吹響後。他們從戰場上撤下來。隻剩下一個副排長和十七不同連隊的傷員。有個重傷員到了集結地後。因傷勢過重。不治身亡。

“我請求首長。讓我到那個團。帶著戰士們為老團長報仇。首長同意了。一號首長從別的團中抽出一個光杆營長任獨立團團長。一個由二十幾個人組成的獨立團成立啦。我。王海任獨立團副團長。從此後我的人生變了。總是感覺時間好緊張。有時候最大的奢望就是能讓我多睡一會覺。我這時才感覺到那名戰士。想摟著老婆安安生生的睡覺。是多麽遠大的理想。

“在不斷的戰鬥中。獨立團也在不斷地壯大。我的怪毛病也越來越多。學會了大碗喝酒。大聲罵娘。哦。對啦。你不是問我。是怎麽得到三號首長賞賜給我三杯禦酒的嗎。我告訴你。我打了一位從上麵來的政工幹部。”

雲翔天瞪著大眼不敢相信的問:“你--打了政工幹部。這可能嗎。你不就是搞政工出身的嗎。怎麽學起豬八戒啃豬蹄啦。”

三號首長說:“打。臭小子。你那是叫打人嗎。不是你們團長拉的及時。我看那個政工幹部早就成了你的槍下亡魂了。”

雲翔天樂的大笑起來說:“喂喂喂。快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王海說:“那家夥。一到團裏就指手畫腳。這不好啦。哪不對啦。媽的。戰士們唱個山歌他說是靡靡之音。思想深處不幹淨。你罵句娘。他說這是低級下流的土匪作風。幾個戰士湊到一塊說說話。他媽的。他說這是拉幫結派搞小集體主義。把戰士們嚇得不敢聚在一起。他又說戰士們互相之間不團結。不能有效的凝聚戰鬥力。

“團長就問他。戰士們怎樣做才符合要求。為什麽他們怎麽做都錯。你真的就沒有一點錯嗎。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麽。天天喊著官兵平等。你做到了嗎。我聽說有個戰士沒有及時對你敬禮。你就關了他的禁閉。這就是你的官兵平等。

“這家夥一聽當時臉騰的一下子紅了。他惱羞成怒地說:‘你個白匪兵。我早就懷疑你對革命的忠誠。今天終於露出尾巴了。衛兵給我綁了。’我們獨立團的團長。原來是國軍的一個營長投誠過來的。他想以此為借口。拿下我們獨立營的團長。我當時就坐在團長身邊。一句話都不說。就是想看看他想幹什麽。

“他帶的衛兵還真個要上前綁我們的團長。我真是忍無可忍了。本來吧。我和他都是在蘇聯共產國際學習的。所接受的東西完全不一樣。所以做法就不一樣。為此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忍。可到這份上了。我忍他個球。

“我上去一腳把他踢翻。掏出槍就要斃了他。我們團長見勢不好。架起了我的槍。子彈才打穿房頂。而不是他的腦袋。他大喊著說我這是搞嘩變。要把我一起抓起來。他才四個人。我他媽的有一個團。看誰怕誰。

“我把他綁了。也把自己綁了。讓戰士們把我們送到軍分區。我喝了三號首長賞的三杯禦酒。隻喝了一杯。第二杯酒吐了。那家夥成了我手下的一個兵。不過這小子還真行。上去第一仗就運用在共產國際戰術班裏學的戰術技巧。給老子炸了一輛小鬼子的坦克。”

雲翔天羨慕地說:“我還認為他就是個耍嘴皮子的膿包。沒有想到還是一個寶貝。好想見見他。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王海哈哈一笑說:“真的想見見他。”

雲翔天驚訝地說:“他今天來啦。快點把他請進來。讓我看看。”

王海大喊道:“徐二寶。進來。見見把老子攆出封靈山的混蛋。”

三號首長喊道:“徐二寶。別進來。媽的。今天不能再讓你們兩個敘舊啦。老子的事還沒有辦完呢。翔天帶我去見見那個日本人。我想問他點事。”

小葉左健見到三號首長很拘謹。處處都是小心翼翼的。三號首長說:“小葉先生。放開一點。我不是大老虎。是個人。不可怕。我們坐下來聊一聊好嗎。”

小葉左健抖了一下肩說:“我很高興見到你。也非常願意回答你的問題。長官想問點什麽。隻管說。”

三號首長先和小葉左健拉著家常。他從側麵了解小葉左健的家庭背景。以此來分析小葉左健的為人。

屋外的雲翔天端詳著徐二寶。說:“徐二寶。你們的這個頭啊。當初和你一樣。總是拿外國的東西。整訓我的厲鬼大隊。比你好不到哪去。最後被我攆了出去。現在可好。他扔了討飯碗。倒還打起叫花子來啦。你說他可笑不可笑。我看你就不要回去了。就留在我這裏。給我做個教官。能炸小鬼子坦克的教官。不要再回去跟他受氣了。怎麽樣。”

王海站在一邊嘿嘿的笑道:“雲翔天。有你這麽辦事的嗎。當著我的麵挖我的人。這麽不要臉的事。你也做得出來。徐二寶告訴他。你這次來的目的。”

徐二寶說:“雲大隊長。我和王副團長。本來就沒有打算走啊。軍分區。讓我們團長帶著我的一營。協防厲鬼大隊。駐紮靈峰境內。聽由雲大隊長的調遣。”

雲翔天高興地說:“是真的。軍分區首長想的真周到。徐營長你的人呢。”

徐二寶說:“報告雲大隊長。獨立團一營。已經化整為零。正在通過青山縣國軍119團的防區。”

門開啦。和小葉左健談話的三號首長走了出來麵色凝重地說:“雲翔天。你小子這次惹下大麻煩了。”

雲翔天和王海異口同聲的問:“首長。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