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知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胸口是此起彼伏的怒意。

眼前的人若不是他的父親,根本沒有機會再站在他麵前說這麽多的話。

秦硯知右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凸顯,最後,他還是將這份怒火生生地給壓退。

……

樓上。

沈棠是想回自己的房間。

沒想到,秦夫人叫住她:“棠棠,你來。”

沈棠聽到聲音,下意識地抬頭。

秦夫人就站在二樓欄杆旁,她這幅淡然沉靜的模樣,並非剛剛走出來,秦父剛剛的嘴臉,悉數被秦夫人納入眼底。

沈棠心底酸澀難受。

在所有人都排斥她,不想和她扯上什麽關係時,是秦夫人站出來收養她,給她關愛。

即便當初她和秦硯知閃婚,秦夫人對她也沒有一句責怪。

甚至在她和秦硯知離婚後,還是留她住在秦家。

秦夫人是真對她視若己出。

她呢,也愛過人,明白那種看著愛人去喜歡別人的感覺。她隻恨自己,什麽忙都幫不了。

下一秒,秦夫人把一個牛皮紙式的文件袋遞給沈棠,“去了s市,可不要浪費我的好機會。”

“啊?”沈棠愣住,“幹媽,我和秦硯知都已經離婚三年了!”

秦夫人卻不以為然的笑道:“那又怎麽樣?破鏡能重圓,為什麽死灰不能複燃?而且,我試過了,這臭小子心裏麵還是很在意你的!”

秦夫人挑眉示意沈棠。

沈棠這才後知後覺的回想起來,為什麽秦硯知一進門就問她“你沒事”那句話。

“幹媽你……”

沈棠都很無奈。

秦夫人歎了歎氣,“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哪有原配的好你說是吧?”

沈棠很無奈,話是這個理沒錯,但她現在最在意的,是秦夫人以什麽樣的方式。

“那你……怎麽試探他的?”

秦夫人坦然一笑,“就跟他說了一下你出車禍了,結果他嗖的一下就回來了。知子莫若母,他什麽性子我最清楚不過了。不相幹的人,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沈棠:“……”

好家夥!

可話說回來,秦硯知心裏要真還有她,他們要是還有可能,也不可能離婚三年。

秦硯知更不會到最後要娶沈玥。

秦硯知著急,大概是他們做過夫妻,而認識,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你可一定要加把力,幹媽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拿下他!”

說著,秦夫人給沈棠做了一個加油打氣的手勢。

好馬不吃回頭草,再加上秦硯知的心思也不在她身上,她可不想去熱臉貼冷屁股。

沈棠坦然道:“幹媽,你交代給我的任務我肯定給你完成,但你對我的希望,抱歉,我是真完成不了。”

“那你就先完成任務唄!”

反正近水樓台先得月,兩人做過夫妻,男女之間荷爾蒙牽扯,就不信兩個人擦不去火花!

……

沈棠回了房間,她收拾衣服。

沒曾想,她聽到一陣從遠到近的腳步聲。

她側眸一看,就看到穿著一雙黑色嶄新皮鞋的腳出現在她的麵前,再抬頭往上——秦硯知那張深邃猶如刀刻般的完美五官便映現在她的眼簾。

“這是我的臥室,你進來之前不知道要先敲門?”

這得虧是她熟悉秦硯知的腳步聲,這不然,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秦硯知掃了一眼她正在整理行李箱的樣子,他薄唇冷冷地掀開,冷道:“你還真打算跟我一起去s市?”

秦硯知這麽說,顯然已經答應他媽了。

沈棠把箱子給合上,“你都答應了,我有拒絕的可能?”

何況,她還有酬勞。她為什麽要跟錢過不去。

秦硯知淡淡地開口:“你找個理由不去,錢我可以給你雙倍。”

沈棠:“!!”

沈棠現在是目瞪口呆。

五千萬雙倍,那就是一個億!!!

“哎呀媽呀,你出手這麽豪闊的?”沈棠欣喜地望著秦硯知,整個人是不可思議。

秦硯知聲音如舊的冷漠,“不是我豪闊,我隻是不想你跟過去壞事。”

這跟“我不想看到你”有什麽區別?

沈棠不想跟一個億過不去,但是她有反骨。讓秦硯知和沈玥在一起,她可做不到。

“我能壞什麽事?而且你能給我一億的話,那當初你跟我離婚,你怎麽沒有把所有的財產都給我?”

沈棠微微擰眉,神色冷沉。

她寧願相信這是秦硯知給她的大餅,她也不相信這是真的。

尤其,他動這麽大的一筆金額,他的父親必然會知道。到時候又氣勢洶洶的衝過來叫她吐出來,她可不願意。

“你!”

秦硯知神情嚴肅,他沒想到,現在沈棠的眼裏隻有錢。

不過,有些話他並沒有對沈棠坦白。他嚴肅地開口:“隻要你現在找個好點的理由和借口,那一億我立馬給你打款。”

總之就一句話,她不能去,不能過去和他一起讓沈玥不高興,不能讓沈玥誤會他們。

不能讓他的父親不高興。

秦硯知考慮到這麽多人,卻唯獨沒有考慮到她。

沈棠揚起嘴角的笑容,低聲冷笑道:“那我要說不呢?”

“你不是愛錢?”

秦硯知眯起眼,那冗長的視線便落在沈棠身上,沈棠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下半身是一條淺綠色的刺繡半身長裙。

沈棠的皮膚很白,也有那麽高,身材偏瘦,但該有肉的地方,那是一樣都不少。

最主要的是,她此刻仰起頭,那雪白的天鵝頸露出來。

“這麽盯著我幹嘛?我是愛錢沒有錯,但是我和幹媽約定在先,買賣不是還要講究一個先後順序嗎?”

沈棠沒好氣地白秦硯知一眼。

她愛錢。

她愛錢也沒有見他給過多少錢!

“還有什麽事?沒有什麽事的話就麻煩從我的房間裏出去,我現在要換衣服了。”

沈棠手指著門口的方向,臉色寒霜冷布,是要讓秦硯知趕緊出去。

秦硯知沒有挪動半步。

他甚至眸光沉沉,嘴角更甚勾起一抹譏諷:“你身上上下,我哪裏沒看過?”

沈棠眯起眼,她上前一步,一把揪起秦硯知的衣領,“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