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宋若若還在等著薄修景的回應,結果聽筒裏隻傳來了短促的占線聲。
她後知後覺,好一會兒才發現電話早就被薄修景掛斷。
“奇怪...”
宋若若擰著眉頭,愈發想不明白薄修景的態度怎麽和昨天晚上完全不一樣。
昨晚在伯爵會所裏麵。
他明明已經默認了她的行為,就連她當著他的麵寬衣解帶,他都默許了的。
宋若若偏執地以為,昨晚他們理應發生關係的。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她仍記得,她故意將上衣往下拉的時候,他的視線就那麽定定地停駐在她身上。
這證明,他是想要她的。
“不行!我得問問清楚!”
一開始,宋若若對於攻略薄修景並沒有多少自信。
經曆過昨晚,她覺得自己隻攻略成功隻差了最後一小步。
這種情況下,她自然不甘心就這麽放棄。
她鼓起了勇氣,再次撥打了薄修景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
她就迫不及待地發出了邀約,“姐夫,今晚你還去伯爵會所嗎?我買了一套很性感的內衣,到時候我穿給你看好不好?”
“宋若若,你要是想當內衣模特的話,我可以找人為你單獨拍攝。”
“至於我去不去伯爵會所,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還有一點,希望你記清楚。我不是你的姐夫,你唯一的姐夫是鄭偉。”
薄修景耐著性子試圖將話給說清楚,畢竟昨晚的事,確實有可能讓宋若若誤會。
他雖然沒有給過她什麽承諾,但成年人的世界裏,有時候沉默就是代表了默認。
“為什麽?昨天晚上,你明明也是對我有意思的,難道不是嗎?”宋若若心裏難受得抓心撓肺,薄修景的話就像是朝她兜頭潑去的涼水,將她的滿心歡喜給徹底澆沒了。
“我最後重申一遍,我對你沒有半點興趣。往後你要是再不知好歹,恬不知恥地試圖勾引我,我會以性騷擾的罪名起訴你。”
薄修景說完,再次掛斷宋若若的電話,並將這串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宋若若又一次被掛斷了電話,一雙眼睛氣得通紅。
她緊緊攥著手機,恨得咬牙切齒。
她想不明白為什麽同是宋家的人,她還比宋嫿年輕了幾歲,但薄修景對她們兩人的態度,卻有著天差地別。
難道她真的比不上宋嫿?
“不!她隻是運氣好,總有一天,我會拿走屬於我的一切!”
宋若若不肯承認自己不如宋嫿,這一點其實和家庭環境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在她很小的時候,李萍就經常在她麵前念叨。
說什麽她和姐姐宋溪溪一點用處也沒有。
比起她們的堂姐妹宋嫿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正是因為李萍日複一日地潛移默化,宋若若的性格和心理才會越發扭曲陰暗。
被對比的次數多了,宋溪溪變得怯懦麻木,對誰都是唯唯諾諾。
宋若若的心理承受能力要強很多。
她開始拚了命地提升自己,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要將宋嫿碾在腳下。
要讓所有親戚看到,她才是家族裏最為耀眼的存在。
對她來說,她似乎一直都是宋嫿的對比參照物。
反正從李萍的話裏行間,就是這樣的。
因此,她格外渴望能贏過宋嫿...
另一邊,宋嫿聽到薄修景這邊的動靜,好奇問道:“宋若若的電話?”
“嗯,已經把她拉黑了。”薄修景才洗完宋嫿的內衣褲,隨口回著話。
“也不知道宋若若到底中了什麽邪...我和她其實沒有多少交集的,我想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破壞我的婚姻勾搭我的老公,就能讓她獲得什麽成就感?”
“宋若若連自己的親姐姐都不肯放過,這種人根本不具備正常人的思維。”
薄修景算是發現了,宋若若其實就是一個翻版的關瑤。
或者說,她比關瑤還要狠。
最起碼關瑤在意外害死自己父母的時候,會心虛,會恐懼,會惶惶不得終日。
宋若若卻不是這樣的。
她在害死自己無辜可憐的親姐姐,以及溫和沒有主見的親爸時,她是沒有半點悔恨或者自責的心裏。
換句話說,如果告訴她隻有殺了她的親生母親李萍,她才能嫁入豪門。
宋若若絕對會不帶一絲猶豫地這麽做。
宋嫿始終記得宋溪溪在雙子塔頂樓天台上和她視頻時絕望破碎的模樣。
想必,宋溪溪那個可憐的女人在臨死之前也是渴望過她能夠伸出援手的。
很可惜的是,她沒能幫上什麽忙。
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宋溪溪如同深秋的枯葉一樣,從高樓墜下猝然殞命。
“堂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討回一個公道。一定會讓宋若若跪著哭著在你墳前道歉,我還會讓李萍為了舍棄你,後悔終身。”
宋嫿攥著拳頭,此刻已經開始籌劃該怎麽對付宋若若。
事實上,宋溪溪的死和宋建的死在警方那裏早就已經結案了的。
這兩起案件,再無翻案的可能。
她很難再從這兩起已經完結的案件之中,揪出宋若若的作案嫌疑。
但她完全可以通過其他案件,讓宋若若牢底坐穿...
“嫿嫿,你要是想讓宋若若吃些苦頭,也許我可以讓人將她送到緬北。”薄修景很是認真地說。
“老公,你能不能別說這麽恐怖的話...”
宋嫿連忙捂住薄修景的嘴,緩聲開口說道:“為了咱們幸福美滿的小家,你可要記清楚了,咱們永遠都會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我知道財閥的背後往往有著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永遠不要走上薄嶼森的那條老路。”
她其實還挺擔心薄修景走上犯罪的道路的。
他在海城也算是權傾一方的人物,想秘密弄死一個人太容易了。
有時候手裏如果同時握有巨額財富和權力。
往往會失去共情平凡人的能力,甚至有可能會視人命如草芥。
她爸媽就是死在了財閥的極端手段之下。
因此,她並不希望薄修景也會變成冷血無情唯利是圖的財閥。
“行吧,全聽你的。”
薄修景其實並沒有做過什麽違法的事情,加上娶的老婆三觀夠正,他也不可能重走薄嶼森的老路。
想到薄嶼森。
他又正了麵色,補充道:“對了,我聽說關瑤那邊全部招認了,甚至將當年她爸如何參與圍剿你爸媽的事也都招了出來。”
“那...薄嶼森是不是也會被帶去問話?”
“我才收到消息,說是薄嶼森已被警方抓獲。至於他當年的犯罪證據,我已經全部收集完畢,提交了上去。”
“薄修景,謝謝。”
宋嫿很清楚,薄修景在做這事的時候心裏肯定不舒服。
誠然,薄嶼森從未將薄修景當成兒子來看待。
也從未給予過薄修景半點的關愛,除了打罵和利用,再也沒有剩下其他。
可是,薄修景冰冷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敏感溫柔的心。
她想有那麽一瞬間,他是有過於心不忍的。
宋嫿緊緊握住了薄修景的手,不無擔憂地問:“你還好嗎?”
“我沒事。薄嶼森犯了罪,自然是需要受到法律的製裁的。我很抱歉,因為薄家的原因,害得你爸媽遭遇那樣的事故。”
“正義雖然遲了近二十年,但總算是沒有缺席。相信我爸媽還有我爺爺的在天之靈,也會欣喜於這一天的到來。”
宋嫿很慶幸,自己並沒有被仇恨蒙蔽雙眼。
現下,所有事情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她最主要的任務,就是靜靜等待著她和薄修景的寶寶出生。
“嫿嫿,下午和我去一趟商場采購嬰孩需要用的東西,怎麽樣?”
“會不會太早了?”
“不早了。咱們提前布置好這一切,到時候才不會慌亂。對了,下午還有一節產前課程,我們很有必要去聽一下。”
“產前課程?”
宋嫿很是詫異,薄修景居然還報了這樣的課程。
“嗯。”
薄修景對於即將當爸爸這件事還是有些緊張的,頭一次當爸,他基本上是屬於一竅不通的狀態。
什麽泡奶粉換尿布抱小孩之類的,他是一樣都不懂。
“好吧...”
宋嫿見薄修景這樣認真,稍微準備了一下,就和他一起出了門。
下午時分,兩人抵達產前培訓俱樂部。
她和薄修景先是按照要求穿上了可愛的小圍裙,而後又在培訓師的要求下,抱起了一個道具嬰兒。
“孩子爸爸,現在緩緩抱起孩子,記得一隻手需要托住寶寶的後頸。”
“嗯。”
薄修景學得很認真,一米九的大塊頭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孩,這樣強烈的對比總能給人以一種視覺上的反差萌。
宋嫿見薄修景學得這樣快,眼眶莫名有些濕潤。
他們之前本該還有一個寶寶的。
可惜是宮外孕,注定留不住...
“孩子爸爸,現在要給孩子換尿布。”
“嗯。”
薄修景聽得很認真,他按照培訓師的要求,將孩子平放在了小**。
至於接下來的布置,他自認為他是會的。
可當他解開尿布的時候,還是不小心,被這逼真的道具嬰兒滋了一臉。
“......”薄修景蹙著眉頭,多少有些生氣。
雖然不是被真尿滋了一臉,但還是會氣惱。
宋嫿連忙拿出紙巾給他擦拭著臉頰,笑著問道:“怎麽,生氣了?”
“這道具是不是有問題?”薄修景不滿地看向培訓師。
“沒問題呀。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給女孩兒換尿布通常省心一些,但是給男孩兒換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一不小心就會被滋一臉。”
“...嗯。”
薄修景歎了口氣,暗暗腹誹著幸好這裏沒有熟人。
真要是被熟人撞見,確實有些丟人。
不遠處,薄氏集團的一個高管盯著薄修景和宋嫿看了好半天。
他一開始還有些納悶,薄修景怎麽會來這種地方。
甚至還覺得很可能是自己認錯了人。
看到宋嫿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不可能認錯。
他連忙錄了一段小視頻,正準備和同事分享脫掉高定西裝後,穿著小圍裙的薄修景,一時沒有注意,竟發送到了薄氏集團公司大群裏。
短短幾分鍾時間。
薄修景被道具嬰兒“尿”了一臉的視頻就被觀看了好幾百次。
“臥槽!薄總怎麽還有這麽居家的一麵?!”
“我還以為薄總在家也是當皇帝的命,現在看來,他在家就跟普通奶爸沒什麽兩樣。”
“他好溫柔,該不會被奪舍了吧?”
“太過分了!平時對我們凶巴巴,一言不合就加班,結果人家對妻子能這樣溫柔耐心,居然還陪著來產前培訓班。”
......
集團大群裏倒是沒有員工敢說這些,這些還是活躍於各個小群的陳虢看到的。
陳虢看著眾人的議論,忍不住在總經辦的小群裏提了一嘴,“薄總隻是看起來冷漠,對太太本來就很溫柔。”
“陳總助!你快給我們說說,薄總私底下是什麽樣的?”
“薄總該不會是妻管嚴吧?我怎麽感覺他在公司的樣子和他私底下的樣子差別特別大?”
“我之前有看到小道消息說,好像有一次薄總惹薄太太生氣,淋著雨在她身後跟著,可憐兮兮像個小奶狗。”
“我估計,薄總的家庭地位不會很高。記得有次慈善晚宴,薄總可能和太太吵架冷戰,當眾刁難了太太,結果太太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天殺的!這狗男人就知道欺負我們這樣的社畜牛馬,在家裏反倒當起了牛馬伺候妻小。”
......
薄修景完全不知道他被集團內部無數個小群瘋狂熱議著。
他隻看得到大群裏的那段視頻。
那一刻,他整個人都不好了,氣得想把上傳視頻的高管暴揍一頓。
但見視頻後麵幾百個點讚的表情包,又不好意思發作。
“怎麽了?”
宋嫿見薄修景後槽牙磨得咯咯作響,好奇問道。
“沒什麽,社會性死亡而已。”
薄修景緩緩地收起手機,繼續認真地聽課,不細看,都發現不了他的臉上透著平靜的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