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修景在感情方麵,算是極度慢熱的。

連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愛不愛。

宋嫿緊張地等待著他的答複,隻要他能說出一句“不愛”,從今往後她絕不再提關瑤。

可惜等了大半天。

薄修景還是巧妙地回避了這個問題,含糊其辭地說:“我答應過爺爺不會和你離婚。”

宋嫿聽後,默默地歎了口氣。

每次問到關鍵問題,他就開始答非所問。

如果他真的不愛關瑤,大可大大方方否認。

這般閃爍其詞,分明是還愛著!

“爺爺當初以死相逼這事,是誰告訴你的?”薄修景從未在宋嫿麵前說過這個,他頂多是說,宋嫿工於心計,設計了他才上位成功。

而這件事,除了他媽和薄老爺子,隻有顧非熠和秦晉陽知道。

“關瑤跟我說的。”

“不可能。她已經認識到了錯誤,並答應過我從今往後不會再和你過不去。一開始她隻是覺得你不顧我的麵子執意提離婚,才想著找人教訓你。”

“你就這麽相信她?”

宋嫿看得出來,薄修景給予關瑤的信任,明顯比給予她的多。

“她隻是任性了點。讓人去為難你那事,確實是她不對,但最大的錯處是她的助理。更何況,她為了贖罪,也割了腕,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她真的會死。”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扯謊汙蔑他?”

宋嫿用力地推開了他,她真是沒法忍受,薄修景一邊在和她做著最親密的事,一邊又字字句句全在維護另一個女人。

“宋嫿,你有沒有發現,你越來越會恃寵而驕了?”

薄修景的欲望並未徹底平息,看著大力推開自己的宋嫿,難免有些不高興。

宋嫿扯過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帶著絲絲縷縷的委屈,“我問你,要是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你是不是該向我道歉?”

“有證據嗎?”

薄修景懶得管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在他看來,這種行為簡直無聊透頂。

而關瑤每天在劇組間奔波,明顯沒有那麽閑去造謠生事。

唯一的可能就是,宋嫿為了挑撥他和關瑤的關係,故意說了謊。

“她今天對我說的話,我全錄了下來,不信你自己聽!”

宋嫿點開了手機裏的錄音,隨後將手機扔到了薄修景麵前。

下一瞬,手機聽筒裏就傳來了關瑤尖酸刻薄的聲音。

薄修景聽得直皺眉,他拿起手機,卻意外看到江哲給宋嫿發來的一條微信:

【嫿嫿,明晚的酒會,可以陪我一起?】

他隨手把江哲拉入了微信黑名單,心情又開始急轉直下。

而耳邊關瑤的聲音也不知道怎麽的,變得越來越刺耳。

當他聽到關瑤詛咒薄老爺子早死,臉色氣得鐵青。

“現在,你總該相信了吧?關瑤在你麵前,和在我麵前分別就是兩副麵孔。”

“我會讓她離你遠點。”

薄修景沉著臉,將手機還給了宋嫿。

“你是不是應該向我道歉?”

宋嫿氣鼓鼓地看著他,要不是她留了一手,薄修景肯定又要誤會她。

薄修景扯過被子,看著她白皙豐盈的身體,喉頭愈發緊澀。

剛剛就是做了一半忽然停下來,這感覺比一直禁欲還要難受。

他捧起她的臉頰,狂熱地和她深吻。

“唔...”

宋嫿的身體因為他的靠近而變得異常緊繃。

剛才她一不留神,他便趁虛而入。

這會子,她雙手已經死死地擋著,就是為了避免他再次亂來。

“怎麽,又不讓我碰了?”

薄修景試圖移開她的手,緩聲哄著她,“是不是剛才弄疼了?我盡量輕一點。”

其實他在**很少會亂來,隻是因為尺寸問題,稍微急一些她都會疼。

為此他還谘詢過秦晉陽。

秦晉陽說等以後生了孩子,情況會有所好轉,就目前而言,確實是沒什麽有效的能夠的辦法。

“我不舒服。”

“又不舒服?”薄修景想起她今天還去了一次婦科,這才鬆開了她,“今天去婦科,醫生有說是什麽問題?”

“不是大事...不要同房就沒問題了的。”

“這還叫沒問題?需要我給你約個專家?”

“不用不用!醫生說,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宋嫿想著,薄修景的生日也快到了。

要不她就再等幾天,等他生日那天,再告訴他寶寶的存在好了。

當然這個想法是她剛剛萌發的。

在裝醉之前,她明明是做好和他離婚的準備。

薄修景欲火難消,又見她十分抗拒,頗為鬱悶地說:“既然身子不方便,何必裝醉勾我?”

“我沒裝。”

宋嫿又一次將自己的腦袋縮進了被子裏。

她還以為自己裝得挺像。

合著薄修景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裝的?

“身上一點酒氣都沒有,這叫沒裝?”

薄修景的身體本來就經不住她這麽撩撥,他不想讓身體繼續興奮下去,索性下床進了浴室,衝了個涼水澡。

要是擱在之前,宋嫿裝醉套話,他肯定會大發雷霆。

可現在...他反倒是覺得宋嫿願意花心思勾引他,也算是對他上心的一種表現。

薄修景一晚上的心情如同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

發覺自己的情緒這麽不穩定,他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洗完澡。

他沒有選擇和她同床共枕,溫香軟玉在懷碰不得摸不得,簡直和受刑無異。

坐在昏暗的書房裏,他一根又一根地抽著悶煙。

抽完一整包,這才拿起手機給陳虢打了個電話,“三年前的那件事,立刻讓人去查。三天內給我答複。”

“薄總,那場車禍三年前我就讓人徹查過了,確認是意外。”

“不是車禍。你去查酒店監控,幕後黑手可能另有其人。”

“啊?您的意思是,那天晚上的事不是夫人設計的?”陳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立馬清醒了過來。

“先去查。”

“如果真的不是夫人設計的,那您不就錯怪她了...”

“讓你多嘴了?”

薄修景想到自己很可能冤枉了宋嫿,心下愈發煩悶。

他對她的敵意和厭惡,從來都不是因為她額上的疤。

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她用那麽肮髒的手段爬上了他的床。也正是因為那荒唐的一夜被關瑤撞了個正著,他擔心關瑤受刺激開車去追,途中才遭遇了那麽嚴重的車禍。

可現在,忽然告訴他,這一切並不是宋嫿設計的。

這就意味著三年以來,他將本不該她承受的,全部發泄到了她的身上。

薄修景看著煙灰缸裏從猩紅到灰黑寂滅的煙蒂,雙眼瞬間有些刺痛。

他緊閉上了雙眼。

腦海裏卻浮現出那一晚染了點點血跡的床單。

“年紀不大,勾引人的手段倒是厲害得很。”

“這麽缺男人?怎麽不去賣肉?像你這樣肮髒無恥的女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正眼看你。”

“立刻給我滾下床,你的眼淚讓我惡心。”

......

那晚,他不僅扇了她一巴掌,還用最涼薄的語言去中傷她。

薄修景越想越難受。

他不該還沒搞清楚事情原委,就這樣凶她的。